王伯特地去竹屋跟老道请假,却被嫌弃了。
老道正在跟马大姐你侬我侬,王伯的到来,打扰了两人的雅兴。
“悠着点,毕竟有身孕了。你克制点。”王伯调侃老道,惹得马大姐一阵娇羞。
“滚!”老道下了逐客令。
“好嘞!”王伯听着这声“滚”,倒是很亲切。
一行四人,嗯,还有紫黄二毛,踏上了寻亲路。
一路上,王伯刻意与祝孝桃保持距离,七哥也夹在两人中间,明晃晃的电灯泡。二毛比较钟意烧烤,恨不得顿顿烧烤,餐餐羊肉串。
出于礼貌,二毛消费的钱,开山宗买单。为此,王伯还发信息请示老道。老道说,来的都是客,哪有让客人付钱的道理。
祝孝桃总是找机会与王伯独处。哪怕只有一秒钟,也是好的。
二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如此舔狗的模样,不由得有些难受。不是为祝孝桃难受,毕竟板上钉钉,这娘们只属于王伯。是为自己难受。原来,感动自己的舔狗行为,真的会让人“哕”。二毛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舔狗行为,不仅没得到好处,还让别人给看扁了。属于失了智的愚蠢行为,需要纠正,从现在就要立即改正。
“帮我买瓶水。”祝孝桃的声音,打断了二毛的思考。
“好!”两人同时回答,二毛的行为,充分证明了,懂归懂,做归做。这么多年的情感付出,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当一人一瓶水买回来后,递到祝孝桃手里。就刚才,为了祝孝桃会喝谁买的水,两人都争执了一会。
“渴了吧,喝点水。”祝孝桃屁颠屁颠的,把一瓶水给了王伯。
王伯一脸嫌弃,没见我老婆的监视器在一旁看着嘛,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七哥很是鄙夷,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好在跟着王伯,要不然,绝对被这狐狸精勾了去。
二毛低头,黯然泪下,辛辛苦苦买的水,倒成了祝孝桃用来讨好王伯的了,太悲催了。
倒是七哥,买东西的时候,总想着给两人买一份。二毛对七哥的这份关心,很是受用。好人呐,你祝孝桃不关心我俩,自有人关心。
而王伯最关心的,莫过于刘春妞。多年未见的妹妹,做哥哥的,理当关心。
吃什么菜,都是刘春妞说了,王伯来决定。刘春妞听祝孝桃的,祝孝桃听王伯的,王伯听刘春妞的。至于其他三人的意见,不重要。
刘春妞要吃火锅,那就吃火锅。刘春妞要吃烧烤,那就吃烧烤。
刘春妞说不饿,那就继续赶路。
好在回家的路途不遥远。一天就能到。
祝孝桃早就打了电话,让管理局的人配合,带带路。
到了村上,就有人领着几人往王伯家老宅走。
简单的几句交谈中,得知老宅已被大伯占了。依据法规,王伯二人享有继承权,完全可以要回祖宅。
王伯说不急,先看看再说。倒是刘春妞有些执着,说是怎么着,都得帮哥哥把祖宅拿回来。
见到大伯的时候,王伯有些吃惊。这面前,老的不像话的人,是二叔?难道不是二爷爷?
经过交谈,才知道,爷爷奶奶,得了脑溢血,也就是俗称的中风。这些年,一直都是大伯一家在照顾。其实还有个三叔,三叔自从结婚后,被爷爷打了一回后,带着老婆孩子,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三年前爷爷奶奶,相继走了。大伯千辛万苦的找到了三叔的联系方式,可三叔就是不回来。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回来一趟。
葬礼上,大伯酒多了,不小心说了三叔一句。葬礼还没结束,三叔就走了。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一家子,也是奇葩。还有个四姑,整天神神叨叨,信神拜佛的。
跑到别人停车位上烧纸钱,说什么这是有佛缘的地方,不能放任何东西,只能烧纸钱。
别人以为是个神经病,赶紧打电话报警。警员对其进行了一番盘问,发现四姑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就是做事的方式,过于神神叨叨,神经质。
估摸着,信了邪教。警方想帮助她,可她冥顽不灵,不需要帮助。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四姑果然只是单纯的信佛后,也就没管了。只要她别跑人家车位上烧纸钱就行。
“凭什么管我?这天下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地方,都是佛祖的。我给佛祖烧东西,凭什么管我?”四姑说话的时候,青筋暴现,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出于安全考虑,关了二十四小时。
可当第二天,要将四姑放出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这女人,裤子湿透了,好像被染红了,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
经过检查,直肠癌晚期。所以,大小便失禁。然而,孤身一人,没人照顾。
这倒是圆了一言,种恶因,得恶果。不修担当,光修上香。
结婚两年不到,四姑就跟老公离了婚。原因无他,懒。这个工作不想做,那个工作不想做。结婚就是为了不工作,当然不能工作。那你照顾公婆,烧饭做菜会吗?不想做。爹妈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不是给你家当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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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不离婚,谁离婚?当然啦,四姑父也有错。说不过四姑,就动手。这不,四姑的一只耳朵,有了中耳炎。说是四姑父扇耳光扇的。
离婚后,孩子归四姑父。几十年了,四姑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虽有几次探访,却也不曾破费。大概是没怎么带过小孩,在孩子9岁时,唯独一次十几天的相处,却搞得不欢而散。从此以后,再无相见。
你想啊,难得能相处几十天了。任谁都要给买新衣服,新鞋子,玩具等等。你猜四姑干了啥?
总之不欢而散回家后,带回来的包裹里,都是旧衣服。被四姑父一把火烧了。
“你奶奶看她可怜,才同意的,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带你走。”四姑父买了玩具,买了新衣服,哄着儿子。
大伯说了,指望从没见过的外甥照顾四姑,那是不要脸。她没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别人也就不必赡养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大伯自己照顾。
四姑没钱治病,却有钱放生。四姑没钱治病,却有钱去寺庙捐香火钱。一百两百不嫌多,一千两千不嫌少。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把仅有的钱捐了,苦的只能是大伯一家。
四姑不识好歹。这么大的人了,还天真可爱。把别人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不知感恩。还怪别人家供奉的佛像不好,有邪气,影响她的身体。
最后拗不过四姑,大伯为她在外面找了租房。不到一个月,人家房东不租了,说四姑不爱卫生,把屋子里搞得全是屎尿。
大伯说,四姑从前是有洁癖的人。特讲卫生,什么东西,都要洗的干干净净,才罢休。甚至有些强迫症,一天要洗很多次手。以前呐,家里用的最快的,就是肥皂。现在,用的最快的,是洗手液。四姑一个人一天的用量,是全家人一星期的总和。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如此的邋遢,如此不堪。
大伯多年前,就找了乡镇,为四姑办了孤寡老人,一直交着社保。四姑病了,乡镇也在尽全力的帮助孤寡的四姑。
但癌症晚期,就是催命符。四姑走了。四姑活着时候,相关人员就找到了外甥的联系方式,将四姑的情况告知。通过协商,外甥补了两万块医药费。其余的费用,由有关部门处理。
四姑走后,外甥承担了葬礼费。不过,至始至终,外甥都不愿意看四姑一眼。
外甥说:不想看,怕忍不住。我三十七,还未成家,我不想把钱浪费在必死之人的身上。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四姑的社保卡里,能拿出来八万。大伯找到了外甥,要把钱给他。外甥没要,大伯硬要给。最后鉴于大伯照顾四姑,照顾了一年多,建议两家,一人一半。
这就是老刘家,上一代的故事。大伯说给王伯听,也算是补足了缺失的一点亲情。
“所以这房子,你来了,我们就搬出去了。”大伯说道,开始搬家。
一群人愣在了那里。本来准备掰扯一番,大干一场的祝孝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二毛此刻也很尴尬,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这几天受到的怨气,没成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不好吧。”王伯有些语塞,厚脸微红。
“有什么不好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们只是替你看着。怕没人住,少了烟火气。”大伯义正严词,不容拒绝。
“房子的事情,先不谈,还是先祭拜祖先,祭拜父母吧。”领头的人说道。
“嗯,也成。”大伯表示赞同。
大伯没那么多讲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大娘张罗着菜,大伯领着大家去买纸钱,元宝。
村上的香烛纸钱店里,老板娘正在折元宝。听见有人来,也没理会,继续折元宝,头都没抬。
待众人选完纸钱,询问一共多少钱的时候,老板娘放下了手里的活。这才抬头,一一扫过,嘴里正要说出价格,却在看到王伯的时候,结巴了一下。
“一,一共五十。老刘,不是前阵子刚烧过的么。”老板娘记性不错。故意不看王伯,用余光,再次扫了一眼。
王伯抓住了老板娘惊愕的瞬间,心里有些狐疑。这人,认识我?
老板娘的脸上,一大片仿佛烫伤的痕迹。依稀能分辨出,以前必定是个美人。
“哦,我家老二的孩子回来了。”大伯乐呵呵的说道。
“那挺好。今天不收钱,这些你也拿去。”老板娘转身拿了好几袋刚折好的元宝,让大伯带走。
“用不了这些,够了够了。你的钱,我可不敢不给。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就少给点。王伯,扫个九十九块。”大伯吩咐道。
王伯付钱的时候,观察了老板娘一番,觉得这女人,很可疑。上次从荆长发那里,软磨硬泡,得知了管理局的存在。现在想来,这女人,怕不是管理局潜伏在民间的人。大概是为了照顾,并监视门派中人的家属。以防家属受到敌人控制,门派中人做出什么错事来。
一行人走出香烛纸钱店,王伯觉察到身后的窥探。转身一看,老板娘在折元宝。
待人走后,老板娘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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