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利箭小队注意,呈第二搜索队形向前推进。”萧阳命令道。
顿时,小队成员一片跑动,快速的由刚降落时的散乱队形整合成第二搜索队形。
利箭利箭,利箭小队现在就是像一支射出的利箭,泛着金属的寒光向丛林深处推进着。
黝黑的枪管指向丛林深处,只有地上传来外附装甲与地面的细细摩擦声。
曙光一号正冷峻地静静浮在空中,看着他们的队员向前推进。
曙光一号上降落出几辆雄狮xi无人战斗型装甲步兵车,战车刚一落下便从车前方伸出两根巨大的重型高斯机枪,缓缓地转动着枪管,无声的跟在利箭小队的后面。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穿透战神装甲面罩洒在人的脸色,暖暖的。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这里应该是个好去处,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还有这里的高山,以及这里的阳光,跟地球是那么的相似。
如果战争在这里打响的话,这里的一切都会因为战争的侵蚀而消失殆尽,以前的人类拼死也要将虫族拦截在月球上,拼死也不让虫族将战场转移到地球,为的就是不破坏那里的一草一木,不伤害到自己的家人,为了保持住心中那永远的美好。
可如今,现在自己也要拿起武器侵略到别人的家园,毁灭掉这么美丽的星球,这......想到这里,一股悲意快速涌上了萧阳的心头。
就当这时,队伍中一个小个子突然大喊一声:“不,我不要在这里作战,我不要在这里作战!”说完便将手中的高斯武器一扔,痛苦的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们并没有阻止他,心中正狐疑着,萧阳四下一看,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挂着忧伤,手里的枪无力地垂在一旁。
一个个如行尸走肉般,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远处一声飘渺的歌声渐渐传了过来,这歌声很奇怪,有时像山谷里虚幻的回音,有时像草原上的马儿的嘶鸣声,有时像一声婴儿的啼哭,有时又像情人的话语。
忽远忽近,变化莫测。
利箭小队上的队员来自地球上的各个地区里的各个民族,他们当中有的就是牧民的儿子,有的则是家住在山区,还有的告别了刚刚结婚的新娘。这歌声绕过战士们坚如磐石的内心直接触摸人们深处的柔软。
不好!萧阳顿时意识到什么,想大声的提示他的队员们,可是这时远处的歌声突然加强了数倍,魔障一般在萧阳的耳边轰鸣,萧阳渐渐内心的焦急也慢慢的消失了,一种比刚才强大的多的悲恸涌上了他的心海。
他仿佛看到远方他的妈妈正在站在那里,微笑的伸着手示意他过来:“阳仔,快过来,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快过来,趁热吃。”
这是远在曙光号上的机长鲍里斯正和他的助手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光屏。
“是脑虫。”鲍里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开启伽马粒子屏蔽,该死的,要快。”鲍里斯旁边的副手十分着急地指挥曙光一号上的技术人员。
“不,格雷戈里,不要那么做,”鲍里斯摆摆手:“一个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美好回忆,多么不舍的情结,在拿起枪站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就必须只是杀戮,战争是残酷的,是的,你看到了,这一次我在这里,我伸伸手就能救他们,可是我不做,我无法,我也不能。因为即便我能救他们一次,未来他们肯定会遇到第二只脑虫,那时候呢?谁能救他们!一个真正强大的战士,是无论在何时都能和敌人作战的。”
“可是,鲍里斯长官......”格雷戈里急切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鲍里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就是战争,战争永远是残酷的,战争是杀戮,是鲜血,是刀与火的赞歌,这里不允许软弱,也无法软弱。现实的温存永远不适合在战场上出现,在这里听不到情人的话语,这里只有子弹的呼啸和鲜血的翻飞。在家里他们可能养尊处优,但是在这里他们没有软弱的资格。他们必须适应这种转换,战士在战场上就是杀戮!!!”到最后鲍里斯几乎狂吼起来。
格雷戈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鲍里斯,以前的你不这样。”
“不,我一直没变,这才是真正的我。我爱他们,他们是我的士兵,而我是他们的长官,我不想将来这群人到时候一个也回不来,一个脑虫而已,如果他们连这个也对付不了,我想即便救了他们,将来也得让我亲自送行,战争永远都是有死亡的,而战争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鲍里斯转过身来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一道道令人恐怖的巨大伤痕。
格雷戈里惊讶的张大了嘴。
“地球自卫战中,我经历了一百三十二次战斗,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鲍里斯淡淡的说道。
“他教会我坚毅。”鲍里斯说着将手放在控制台上。
“也教会我勇敢。”接着他慢慢地打开了一个控制台上的迷你冰箱。
“更教会我如何不逃避、去面对。”然后将手伸进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马兰尼。
然后他打开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将酒瓶递给格雷戈里:“二十六年藏酒,来一口。”
“谢谢,不喝酒。”格雷戈里婉言拒绝了。
“酒是好东西,”鲍里斯将手中的酒瓶举起来,眯着眼睛细细的盯着里面的棕色液体,“我也是个失败者,我无法适应和平的生活,战场才是我的家,地球自卫战胜利以后,我当时选择了退役,可是每个夜晚我都会梦见我在无尽的虫海中厮杀,战斗直到被群虫撕咬至粉碎,你无法体会到我每天都会体验到被万虫撕咬的疼痛。”
“他就像一个梦魇,摆不脱、抹不掉,到最后我无法睡眠,只能呆呆的睁着眼到天亮,我更怕面对人群,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永远都有一种隔阂感,我无法去应聘工作,我甚至无法与人交谈。万念俱灰之时,我认识了酒先生。”鲍里斯放下了酒瓶,看着格雷戈里说道。
“这就是你最后成为酒鬼的借口?你的坚毅与勇敢也会有帮不到你的时候?你也想你的战士和你一样?” 格雷戈里一连串的问道。
鲍里斯深情地看向光屏上的那些年轻的身影:“不,我相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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