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25章滚蛋
离开会所后,俞庭君的脸色就很难看,一路快车,连闯三个红灯,后面三辆警车追着他满大街跑,他跟没看见似的,油门一踩到底。
江玦在副驾驶座上不停拿手帕擦汗,侧头看他脸色,也不敢出声劝阻。车里打着暖气,但他感觉还是在室外似的,过了很久,车后面跟着的尾巴都不止三条了,他终于忍不住了:“嗳,哥们儿,你发疯也有个时限不?这都两个小时了,再这么下去,整个杭州城都要通缉咱们了。”还好这不是闹市区,不然还不得交通瘫痪哪。
俞庭君没应话,神色阴郁,脸臭的可以。
江玦说:“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至于吗?不服管就换个呗
。你是谁啊?俞庭君哪,还能被个女人给牵着鼻子走?这要传出去,多丢人哪。”
“你闭嘴!”俞庭君喝道,“我他妈就是不甘心!她算什么东西呀,我从没对个女人这么好过,她还给我脸色看!”
江玦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上心了?”
“放屁!”俞庭君怒不可遏,“我就是不顺心!”
江玦心里叹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哥们儿自个儿都没发现,他有多么的不正常。
后来不知怎么,后面那几辆警车就不追了,之后俞庭君一路绿灯,也没人拦着。就这么疯到傍晚,他才往吉江路那儿开,给江玦在东门口放下了。他也住这一片儿,不过和他不同区,所以就步行过去。
天色擦黑了,俞庭君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抽了一根烟。黑暗给了他一层极佳的保护色,之前白日的剑拔弩张和勃然怒气都收了起来,脸上反而一片沉默。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的事,算起来,他和白嘉言也是青梅竹马了。原本都快忘记的事情,现在倍加清晰。这个小妞从小就和他不对盘,还抢过他不少东西,于是,他上课就揪她头发,往她饭盒里放蚯蚓。
可是,这丫头还真从来没服过她。
她怎么就能这么倔呢?
其实,他不想对她发火的,但是,哨子也在啊,他不能在他哥们面前表现出来,不能让人看出来,其实……其实他对这个女人,真是不一样的。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怕他自己。他一直都觉得他是没有什么在乎的,没有任何弱点的,虽然他脾气差,但是,他不是会被情绪控制的人,本质上,他一直都是非常理智的。
但是今天,看到她被江玦搂在怀里又亲又抱的时候,他真的失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宰了江玦。
怎么会这样呢?他有点儿茫然。
他支着额头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肯定的,回去以后,白嘉言要是和他低头认个错,这事就这么算了。他是个男人,他得大度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也许过个一年半载,他又恢复正常了。
这么想着,他像是想通了一件事似的,松了一口气,熄了烟、挂倒挡,往回开去。开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到了这片的西边,登门去拜访了李医师。
李医师是个年过半百的严肃老头,花白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整日呆在他那个小楼房里,因为看诊不方便,就把楼下地下室改成了诊所。不过,说是诊所,也不算,他只给这片儿的熟人看病,都是些高官政要,业界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医术极为了得,但是性情古怪,不是很好相处,所以,这么大年纪了连个老伴和儿子都没有,一直孤家寡人一个,平日就他那徒弟菲利普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菲利普斯的性格是真的好,留洋回来的,年纪轻轻就是国际著名的肿瘤专家了,却愿意龟缩在这么个小破地方伺候这么个怪老头,有时候,俞庭君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这天晚上他还没进门呢,就听道了李老头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是猪啊,连煮个牛肉蛋花粥都能煮糊了!真是服了你了!你让我今天晚上吃什么?”
菲利普斯操着一扣别扭的中文期期艾艾的解释着:“老师,我瑟跟这教程书来滴,不知道为……为瑟么会糊……”
“煮糊了你还有理了?”
“对不起,老师……要不,饿给您煮个青菜肉丝粥?那个不会糊
。”
“不行,我一定要喝牛肉蛋花粥!”
“可是,老师……”
听不下去了,俞庭君抬手叩响了门。不一会儿菲利普斯就满头大汗的来开门了,把他请进屋里。俞庭君对他含笑点头,算是见过礼了,又看着他不停擦汗的脸不无恶意的想:这大冬天的哪能流这么多汗哪。得咧,又是被李老头给折磨出来的。
俞庭君抬起手指,敲了敲他的白大褂胸口,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要不你去北京吧,我介绍你去跟谢老,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国手,不但医术好,人更好,对徒弟更是没得说,不像有些人……”他戏谑地朝李老瞥了一眼,含笑不语。
李老也板着脸看过来。
菲利普斯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在这挺好的,老师对我也很好。”
李老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菲利普斯为难的看了俞庭君一眼,说:“俞先生,请问,您会煮牛肉蛋花粥吗?”
俞庭君怔了怔,就笑了:“会啊。”
菲利普斯大喜:“那您能教我吗?我……完全跟着教程来的,但是,不管怎么煮都是糊的,老师生气呢。”
俞庭君走过去给开了火,然后往锅里倒油,把切好的牛肉一一放了进去:“别尽看教程,一样的菜,一百种做法,这种粥,牛肉和蛋要分开炒,五分熟就好了。然后,乘出来放凉,再煮粥。”煮完以后,他给乘了出来,看得菲利普斯眼睛放光,“您真是太厉害了。”
俞庭君失笑。
这外国人也是个极品,不然怎么能跟着李老头那样的极品十几年呢,是个正常点的就受不了。
李老头闻到香味就过来了,嗅了嗅,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吃了,然后轻嗽了一声说:“这次的还能勉强说的过去,以后,都照这个来煮吧。”嘴里这么说着,一碗粥三下五除二就见了底。
菲利普斯要解释,俞庭君制止了他,把他叫到一边问他有没有那种很好的割伤药膏,防止疤痕生长的,不要有刺激,要纯草本的。
菲利普斯想了想,给他拿来了一罐青绿色的中药膏,说这是他老师自己配的,对治疗这种伤特别好,只要不是疤痕体质,涂一段时间基本不会留疤。
俞庭君接过来,道了谢。
菲利普斯说,哪里,今天还真是谢谢您呢。不然,老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呀?
俞庭君想了想,又问:“有没有那种治那个的?”
“哪个啊?”菲利普斯没听懂。
俞庭君有点儿不自在,但很快就适应了,说:“她每次那个来,就痛地难受,躺在床上一天都下不来,平时身体都很好的
。”
菲利普斯算是听懂了,对他挤眉弄眼地笑:“没事,那是宫寒,十个女生里有五六个都这样,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我再给你配点中药。这个需要长时间慢慢调理。”
俞庭君说,那麻烦你了。
他提着药回到家里,进门前,想了想,还是把药放到了车里,打算一会儿看看白嘉言的态度,回头让张妈去拿。
他又想了想,没有拿钥匙开门,板着一张脸摁响了门铃。
过了会儿,张妈就来开门了:“四少,您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
俞庭君心里有些气。这小娘皮脾气还蛮大,居然不出来迎接他?
俞庭君面无表情地换鞋,然后到餐厅用餐,眼角的余光却四处打量。可是,到处都不见白嘉言的影子,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不安。吃饭的时候,张妈居然只准备了一副碗筷,他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忍不住说:“白嘉言呢?让她出来,这是给我脸色看呢?”
张妈怔了怔,然后说:“白小姐已经走了。”
俞庭君怔在那里,愤怒的表情也凝固了,手里的碗筷也放了下来。他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话:“你说什么,张妈,白嘉言怎么走了?”
张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就今天下午啊,三四点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行李就走了……”张妈偷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又说,“她说,是您让她滚蛋的。”
俞庭君沉默了会儿,手颤抖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霍然起身,揪着餐桌布就掀到了地上,一脚一脚踩那些早点上。
张妈忙抱住他的腰劝:“四少,别这样,别和吃的过不去啊!白小姐是一时想不开,回头就回来找你了!”
“谁他妈稀罕了!敢冲我摆脸,好啊,我就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餐厅里一地狼藉。俞庭君发泄够了,神色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扯开衣领扣子,解开袖口就扔了外套,转身朝楼上走去。
他径直到了那扇房门前。
霍然推开。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摆设什么都没有变,但是现在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人气。整面的落地玻璃,视野十分开阔,加上房间大,就更加显得寂寞寥落。他走过去,在梳妆台上翻了翻,他给她买的那些钻石戒指、古董胸针、名表什么的,她一样都没拿走。
偌大一个房间,她只带走了几件衣服。
俞庭君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夜色,眼中一片暗沉的阴翳。
这女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好啊,她要跟他过不去是不,要跟他杠是不?他就教教她怎么做人!
大半夜的,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李江,我有件事儿让你去做……”
他掐断电话后,望着漆黑的夜色和阑珊的灯火冷冷一笑。走着瞧,看谁让谁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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