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滕友喊了一声,目光在对方身上上下打量几番,心中不由生起几丝疑惑,又大声喝道:“把你头上的斗笠摘下来!”
江原一时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没有听到邑宰大人的话吗,还不赶紧把斗笠摘下来!”几个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把江原团团围住,手中的刀枪都指住了他。
江原迟疑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原来是你!”
看清江原的容貌,滕友不觉一怔,感到一阵意外。对于眼前这人,他还记忆犹新,不正是当初跟领主亲信侍卫勇士冈野有过一番争执,那个逃亡奴隶队伍的首领吗。
当初他答应了那冈野,等到那群逃亡奴隶在柏邑安下身来,就会让他们乖乖的把奴隶送上,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这群逃亡奴隶后来根本就没有来柏邑报道,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因为这个事,他还在那冈野面前丢了面子,最后不得不自己赔了几个奴隶送去。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群奴隶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他也没打算再去追究了,没想到今天在市集上,又碰到了这个人,那群逃亡奴隶的首领,而且这个人今天好像又挑衅闹事,无礼冒犯了荆山众的阿巴还?这是罪加一等,岂能轻饶了。
“来人,把他擒下!”他当即大喝一声,下令道。
几个士兵应声就要冲上前去,把江原擒下。
“慢着!”
江原一摆手,喝止住气势汹汹冲上来的士兵,对那滕友说道:“不知我犯了什么罪,邑宰大人要下令抓我?”
滕友冷笑道:“犯了什么罪?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还在这里装糊涂么,当初你们得罪了领主侍卫勇士冈野大人,本来说好了到柏邑安身,然后向冈野大人赔罪,后来你们却畏罪潜逃,不知去向,幸好今天碰上了你,现在我就要把你擒下,然后拷问出你的那些同伙的下落,也好跟冈野大人一个交代!”
江原道:“邑宰大人的这番话,只怕太没有道理了。当初是那冈野无礼要求在先,他要我们平白无辜的送上五个人给他当喂马的奴隶,我们不答应,这难道有什么罪过吗。现在邑宰大人却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下我,以便去讨好巴结那冈野,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滕友被他说得一阵语塞,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们不过是一群逃亡的奴隶,我本就可以捉拿你们,何况你们当初无礼冒犯冈野大人,今天又无礼冒犯阿巴还等贵客,罪加一等,我命人拿下你还有错了!”
说罢又朝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你们还不快去速速把他拿下,他若反抗,杀了他!”
那些士兵得令,正要一涌而上,把江原擒下,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且慢!”
随着话声落处,一人走上了前来,正是那年轻貂皮女子,荆山众的阿巴还,荆山众首领之女荆貂月。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走上前来,目光在江原身上扫了几眼,眸中闪过几丝诧异之色,对眼前这人的身份起了几丝好奇。
刚才对方的身手不凡,拳术古怪,就已让她起疑,现在看清对方容貌,虽然穿着短衣粗裤,一副农夫打扮,但长得却是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干过什么农活,举止言谈间颇是有些古怪,有些像那些贵族世家子弟,但又好像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总之要说对方是一个寻常奴隶村夫,只怕很难令人相信,因此对于对方的身份来历,她倒是更加好奇了。
看到她走上来,滕友笑着说道:“阿巴还,这人胆大妄为,猖狂无礼,就该拿下问罪,阿巴还为何阻止。”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道:“是这样的,邑宰大人要拿下此人问罪,我本来是不该多管闲事的,不过这个人跟我们正有一个赌约,还没有完成,此刻倒不好把他拿下问罪,所以邑宰大人不知可否看在貂月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了他。”
“一个赌约?”滕友听了,不明所以的问道:“不知阿巴还说的是什么赌约?”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道:“是这样的。他们一群人,在不久前逃进了山中,并在那里开荒种地,邑宰大人应该知道,对于这些擅自进入山中,毁林开荒种地之人,我们一概是驱逐出去,毫不留情的,不过我看他们着实可怜,就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跟他们立了一个赌约,只要他们能够在一个月内,捕获到一头长尾雪狐送上,我就可以网开一面,答应他们在山中定居下来,若是他们不能,那么他们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乖乖出山去了。”
滕友听了,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些人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逃进山中去了。
明白之后,他不以为然的道:“阿巴还,你对这些逃亡的奴隶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又何必跟他们打这个赌约,直接把他们驱逐出山就是了。”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道:“我说了,是看他们情有可怜,才答应给他们这一个机会。”
一个月之内,抓到一头长尾雪狐,就凭这些个逃亡的奴隶?滕友面上闪过一抹古怪之色,心中暗道,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这跟直接拒绝又有多少区别。
他自然知道,作为荆山特产的一种珍兽,长尾雪狐稀罕难寻,速度快若闪电,极难捕捉,别说一个月了,就是最擅长捕猎的猎人,在山中跋涉辛苦几年,也不见得能够抓捕到。
这个阿巴还,倒是挺喜欢捉弄人的。他心中嘀咕,当然也不会说破,只是顺着对方的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看在阿巴还的面子上,今天放过此人一马就是。”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拱手一礼道:“那就多谢邑宰大人了。”
“阿巴还太客气了。”滕友呵呵一笑,又邀请道,“我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如阿巴还等荆山众贵客就到敝邑小憩一会,让滕友作个东道如何。”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摆摆手,道:“来得匆忙,不好打搅,我们就此告辞。”
滕友道:“也罢,那就改日吧。”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临走之时,又停下步子,扫了江原一眼,道:“阁下说要抓到长尾雪狐,不知打算用什么办法,是了,你可有猎弓没有。”
江原如实道:“没有。”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便吩咐旁边的人道:“给他一张弓,一袋箭。”
闻言之下,就有人拿了一张弓,一袋箭过来,递给了江原,江原也没有推辞,谢过之后伸手接过来了。
“我们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至于你能不能在一个月内抓到长尾雪狐,就看你的本事和造化了!”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说罢,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径直离去了。
江原也正要离去,这时只见滕友又走上前来,脸色一沉,喝了一声道:“站住!”
他走到江原面前,冷冷的道:“实话告诉你,你们要想在一个月之内,抓捕到一头长尾雪狐,这是不可能的,一个月之后,你们必定还要被荆山众驱逐,乖乖的出山来,你们若是识趣,到时交上人,给冈野大人赔礼道歉,我还可以既往不咎,让你们在柏邑安身下来,这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了,好自为之!”
说完这番话就拂袖而去了。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一行人出了柏邑,骑上了马,一阵疾驰,很快就消失在黄土道上。
“阿巴还,你刚才为什么要跟那个人打那一个长尾雪狐的赌约,直接叫他们走人不是更痛快么。”回去的路上,熊皮汉子厉熊犹自不解的问道。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道:“我若直接拒绝了他们,反而显得我们没有气量了,那个人不是自以为了得么,那就去抓一头长尾雪狐来,抓到了那才是本事,抓不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熊皮汉子厉熊哈哈笑了起来,道:“阿巴还原来是纯心耍他们啊,一个月内抓到长尾雪狐,这怎么可能,到时一个月过后,那些人拿不出长尾雪狐来,只好乖乖的卷起铺盖走路,到时正好可以看他们的笑话,阿巴还这个整人的法子实在太妙了!”
“是了,走的时候,阿巴还你还让人送了一副弓箭给他,实在是太好心了,不过我看阿巴还的这份好心算是白费了,我看那个人伸手抓弓的样子,就知道他从没有摸过弓的,只怕射个兔子都射不到,更别说去射长尾雪狐了!”
说到这里,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年轻貂皮女子荆貂月想起先前那个人抓弓的笨拙样子,也是莞尔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时旁边的鹿皮汉子鸠冷不丁问道:“阿巴还,若是到时那个人当真交出了长尾雪狐,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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