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确定玉玺是真的?”安屿好像有强迫症,执着地追问。
盛苑本来正愁事态发展呢,闻言不由想要抚额。
大哥,现在这印是真是假哪里还重要?倒真是合了那句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只要外面人认定那印是真的,这场风波就足以涛浪翻涌!
“可我就想知道真假哇!”安屿却自有逻辑,“左右是闹大了,咱哪能稀里糊涂弄不清楚,那样多亏啊!也叫人笑话!”
盛苑虽然没直说自己也好奇,却和安屿同步看向侍卫长。
“大人,小侯爷,您们晓得,咱们商队随行队员里是有擅于鉴定、熟悉古玩的人才,商队主事把他们聚集到一块儿研究,倒是九成把握是真的。”
“那还有一成呢!”安屿有些不满,玉玺是真是假哪有含糊余地?真就是真、假就是假!难不成你买玉还买九成真的?
“还有一成须得阳光明媚之时方能印证,只是前两天云翳厚重,光线略暗,直到今时清早,金乌一出光彩灿灿,方能得以确认印章是真不假。”侍卫长边说,边从袖袋里取出了木匣,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商队主事原想亲自前来汇报,却不想这眨眼间,消息就传得满城风雨,因怕出了疏漏,这才启用了紧急联系方式,将递交印章的任务托于属下。”
“印章真假未定,消息就传了出去这商队里的眼线可真不少啊!”盛苑还在琢磨这大燕玉玺重现于世的影响,安屿则已接过木匣,颠颠儿摆到她面前。
巴掌大的匣子轻轻打开,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方样式标准的玉玺。
玉玺印面,三寸见方,两寸来高,又有三寸腾龙祥云立于顶上,通体看来玲珑古朴,颇为不凡。
“据说大燕玉玺托于掌间,对着熠熠日光,可见印章表面九龙腾云环绕,不知真假。”安屿满脸跃跃欲试地看向盛苑。
“嗯。”盛苑缓缓站起,边走边问侍卫长,“总领可知传言虚实?”
侍卫长忙说:“属下未敢轻试,不过听商队主事所言,应当不假。”
盛苑闻言缓缓颔首:“若是这般,倒是让人期待。”
说话间,她和安屿并肩站于院中,朝着太阳所在抬起印章。
果然,原本颜色古朴的玉印在阳光的照射下,立刻变得通体清透晶莹。
而后没过多久,印章表面内层似有浮光流转,盛苑和安屿定睛看去,片刻之后,就有九条龙纹若隐若现的交错游转。
不知是盛苑握得时间久了,还是光线照得印章发暖,原本还是模糊的图案,竟然渐渐清晰,画面也愈发变得灵动。
九条龙龙鳞闪闪,互相追逐的画面逐渐趋于生动真实,尤其是于云层上下翻游嬉戏争抢龙珠时,那场景更是栩栩如生灵动若真。
“怪不得这玉玺面世之初,就震惊四海名传八方!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宝贝也!”饶是安屿见惯了各样宝贝,看到这等玉玺,也是震惊得合不拢嘴。
“玉玺虽好,可不该放在咱们手上!它适合放到藏宝阁永久珍藏,令后世子孙增长见识;要不然,把它放归山间任其自在,也算是归于来处了!总好过搁咱手上,成了烫手山芋。”盛苑虽然也对着玉玺啧啧称奇,不过她却保留了几分理智。
越证明玉玺的珍惜之处,她们的麻烦就越大。
要是按盛苑本意,这玉玺虽然宝贵,可它的宝贵之处在于其内含的精湛技艺,以及其代表的历史价值。
至于实用价值,于她看来应是约等于无。
毕竟本朝传承自前陈,所用玉玺为前陈所制,也就是说真正能号令朝廷的,是延平帝御案上的那枚玉玺。
换句话说,盛苑手里这枚大燕玉玺,就犹若换代的虎符,所有的实用价值都存在于往昔。
“你说的自然是有理的,可问题是,世人看法可能刚好相反,只怕皇上也想要这玉玺。”安屿认真想想,也能理解盛苑的看法,不过眼下的现实在于,盛苑她怎么想已不重要、而他安屿怎么理解亦不要紧,只要大家都想占为己有,那么,他们这支巡抚队伍就甭想安生了。
“一则玉玺下落风传于世,不说其它势力可能要凑热闹,就是前齐和公主府两方,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不要说,皇上那边儿也不可能允许咱把到手的玉玺扔出去,他派来保护咱的侍卫统领得信儿,怕是要以这玉玺为重了。”
安屿实话实说,却把盛苑说得愈发郁郁。
不过,盛苑原就是个愈挫愈勇的性子,郁郁了几息,目光就开始愈发清澈坚定起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当务之急,惟有先发制人,把这印章送到京都,打那些人个措手不及!”
“咱们留下当鱼饵?”安屿闻言没有不满,反而带着些许兴奋和期待。
“鱼饵?也要看看那群大鱼能不能吃得进去哩!”盛苑握着玉玺,看向驿馆之外,轻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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