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妓到巾帼豪杰之梁红玉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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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镖高手

    梁红玉站立船头，高声呼喊，住手！

    双方停止搏击。

    梁红玉说如今国难当头，你等不去抗击金兵，却在此无端内耗，良心何在？

    有一汉子问她你是何人？

    青梅答是梁红玉梁夫人。

    那几人一听当即腿软。可仍有一人呈现满脸不服的神色，就是那个凶悍面相的家伙，他说既是梁夫人，您就少管此等小事，多管管有关社稷的大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青梅说你这话说得可是没道理。眼前咱们都在河水之中，哪里有井水？

    凶悍面相的家伙说，无论井水还是河水，官场上要以理服人，这武场上要以武服人。这样吧，你们谁跟我比试比试，要是能赢了我，我就服了你们。

    青梅问，你说比哪样？

    他说要是比水上功夫，你们有两员女将，那是功夫高超。咱就比点别的。行也不行？

    青梅说，你就说吧，比哪样？

    要我说，那就比飞镖，你们要是不赞同就算了。他完全是一种威逼的口气。

    好吧，你说，怎么比？

    他指一下船中的鱼，伸手拿出一条斤八两重的来。

    青梅说好吧，你先来，我们也好学学你的功夫。不过，你若是输了，就不得再欺负这位青年。

    他连连点头，说好，你若是赢得了我，我便放过他。

    他将那鱼放在一个同伙头上，让那个同伙用手扶着鱼的头与尾，然后站在距离约二十丈远处，从袖中取出飞镖，稍微瞄了瞄，似漫不经心一般将镖射出。正中那条鱼的白色腹部。

    他的同伙一片欢呼叫好。他们都想看一看这些女人会不会飞镖。如若不会，他们或许也就连带着瞧不起梁红玉了。

    青梅看了一眼梁红玉，梁红玉正向她点头。她就说，那好，由我来吧。

    她拿出一只飞镖，然后左右观望，却未能找到目标。

    他很想看青梅的笑话，便说，是不是我来给你当靶子呀？

    说得他的同伙跟着哄笑起来。

    青梅不理睬他，向河边瞄上一眼，见二十丈开外有一老翁正在钓鱼。水中的鱼漂在晃动，他用力向上拉鱼线。

    青梅笑说不用烦劳您了。

    老翁的线拉起来，鱼儿露出水面。是一条二斤左右重的大鲤鱼。那鲤鱼不甘心成为刀俎下之食物，拼命挣扎。那鱼线亦随之左右抖动。

    青梅指着那个老翁处，然后向老翁作了个揖，说老人家对不起了，你的鱼，一会儿由我来赔偿。

    说完话的眨眼功夫，只见一颗黑色的镖飞了出去。那镖速度奇快，在一瞬间便抵达目标，不偏不倚，恰恰命中那精细的鱼线。鱼线倾刻间断掉，那咬着鱼钩的鲤鱼啪啦一声掉入水中。

    众人张大了嘴，似乎没有人相信青梅有如此准确的镖法，然而事实确是不容置疑。接着便首先是大囡二囡欢呼雀跃，众人随之跟着叫嚷起来。这倒弄得青梅脸色通红。

    那位凶悍面相的家伙连连咂舌，说不得了，不得了。我服气了。

    他的同伙亦纷纷表示赞赏，并对梁红玉施礼，然后便匆匆离去。

    梁红玉见郭飞的肩膀仍在流血，便问张清凤是否带来红伤药。张清凤说因怕练习中出现伤病，确带来红伤药。梁红玉便叫张清凤为郭飞上了药。

    郭飞甚是感激。张清凤问郭飞姓氏及为何被那些人追杀？

    郭飞说了姓氏后，又说他父亲系船上高手，他亦从小就跟着父亲在河里打渔为生，练得一副好水性。父亲在世时，盐霸刘汉多次邀其为他效命，以掌控运输食盐之船只，都被父亲拒绝。父亲死后，郭飞非但不为其效命，反倒是多次向百姓揭发刘汉在盐里填充石粒以次充好等恶行，盐霸刘汉视他为敌，今日是想将他控制。

    梁红玉对郭飞说，韩家军恰好要组织水军，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

    郭飞迟疑半晌才说，如此当然是千好万好，这样也免得刘汉的人再找我的麻烦。不过你们都是女士，我一个男人如何加入？

    梁红玉笑说你可以当我们的教官，现在仅有二名教官，显然是不够用的。

    郭飞看了一眼张清凤，又看了一眼张钥，张钥是一副期盼的目光。他便说好吧，那我愿意加入，成为韩家军的成员。

    二囡一下子跳到郭飞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郭飞哥哥，你知道吗，最欢迎你加入的是我。你先来收我这个小徒弟吧，省得我老是呛水。你一定比她们教得好！

    嘲笑青梅

    赵构南渡以后，江宁府成为东南抗金的前沿哨所，城垣雄伟牢固，各项设施完备。朝野上下定都金陵的呼声甚高。在南北军民备战抗金、恢复中原的强烈要求下，建炎三年三月，宋高宗赵构下诏移驻江宁府。五月初八日，高宗一行先驻跸城西南凤凰台侧的神宵宫，并以建康古为名都而御笔改江宁府为建康府。

    韩世忠开赴福建去围剿苗刘，临行前说剿灭苗刘后也将奔赴建康。梁红玉一行便先行乘船奔向建康。因不急于赶行程，便一边在运河中行船，一边由张清凤和郭飞给众女兵们讲解并演示水中遭遇战的一些方法。因有多只船，还分成二队，各据一方，进行实战演习。

    梁红玉一行途经湖州，住在赵谦家。赵夫人与梁红玉亲切叙旧。

    可欣与赵家公子赵预再次相见，眼去眉来，似有许多话要说，又碍于众人在场无法言说。

    青梅发觉，便约大家一同出去逛街。

    到了热闹街市，青梅便分别告知张钥、郭飞、大囡和二囡，故意甩掉可欣和赵预，让他二人单独相处。

    走了一程，青梅又见郭飞和张钥眼神相通，言语相合，便对大囡二囡使眼色。三人又甩掉郭飞和张钥。

    大囡觉得可笑，就说青梅姐，你真的是好人做到底呀。

    青梅问此话怎讲？

    大囡说青梅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是只为别人操心，丝毫不考虑自己，难道这还不是顶顶的好人吗？

    二囡说可不是么，我私下里都替青梅姐着急。

    青梅羞红了脸，说你俩又来胡说。

    大囡并不罢休，说青梅姐，我送你一副对联吧：忙忙碌碌碌碌忙忙为他人做嫁衣裳，来来往往往往来来愿自己当女光棍。

    青梅气得挥拳要打她。她便跑，边跑边笑。这更是叫青梅生气，于是便追。

    二囡将青梅拦住，说青梅姐，我来送你个横批，你看如何。

    青梅说，你跟大囡合伙欺负我，弄不出什么好货色来。

    二囡说我这个横批保准让你满意。

    青梅动了心，说那好，你说说看。

    二囡说横批是：青梅未熟。

    姐妹俩为此笑得前仰后合。

    青梅气了一会，再认真想想，也跟着笑起来。

    恰好被甩掉的四个人赶上来，看她们笑起来没完没了，可欣问何故要笑？

    青梅没好气的说无故也笑。

    三人更是笑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欣与张钥等人左瞧右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可笑呢。

    可欣再问，二囡便说出了原委。大家都觉得可笑。

    笑了一会儿，可欣说有句老话叫青梅未熟，竹马稍候。青梅不必心急如焚，早晚会熟的，竹马一直在等待呀。

    青梅说可欣姐，好啊，连你也帮腔欺负我，看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们行方便了。

    可欣连忙说不要啊不要，以后再也不敢了。

    青梅突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正盯着青梅。青梅先是一惊，立即又镇定下来。原来他是袁东河。

    袁东河说青梅我想单独跟你说上几句。

    青梅说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袁东河说，我这话很重要，必须和你说才行。

    青梅见可欣等人都盯着她，无奈，只好走出人群。

    袁东河说他所在的军队已经在前些日子金兵进攻时溃败失散。因而他便只能追随梁红玉，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希望梁红玉理解他一片苦心。

    青梅说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梁夫人已经不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小女子了。她是鼎鼎大名的韩世忠将军的发妻。

    袁东河说不管如何，他无法忘记她。

    青梅说你无法忘记她又如何？你拿镜子照照自己，你哪样赶得上韩将军。

    袁东河为此很是不快，说难道这天下只有韩世忠一个人是男人吗？

    青梅见他认死理，便说你这人听不进逆耳之言，谁也拿你没办法，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青梅气得不再理他，一甩身回到同伴中。

    大囡二囡可有了话柄。

    大囡说刚才还说你是青梅未熟，现在看，是熟了。

    二囡说青梅姐，你效仿得太快了呀，季节到了，不但青梅熟了，而且那竹马也等不得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青梅脸上红得像庙门一样。她真的忍受不住了，便欲打二囡。

    二囡边跑边喊可欣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欣边笑边说，我可不敢再多说半句，这青梅要是急了，连竹马都能撕成碎片。

    梁红玉和赵夫人一道去寺庙，路经这里，看见青梅一伙人在笑。

    突然，前面有一人向梁红玉作揖。梁红玉认出是袁东河。

    袁东河又是一番表白，他说即便是你现在成了韩世忠的妻子，我仍然不会放弃。就算是等你十年二十年，我会一直等到你接受我这颗心为止。

    梁红玉说你曾经做过的事，亦良亦劣，我会忘记劣的，记得良的，愿你走好自己的路，不再看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袁东河说，我之所以失魂落魄，是因为我心中有个未能实现的希冀。我只请你记住，无论你走到何处，我都会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望着你。

    青梅上前来让袁东河离开。袁东河悄悄对青梅说，我还想告诉你，一直有二个人在跟踪梁红玉。

    青梅左右观望，无可疑者。

    袁东河说他们暂时不在现场，你们小心就是。

    青梅说好吧，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袁东河做发誓状，被青梅阻止。

    青梅说算了，你说的我信了。

    袁东河走后，青梅又遭到众人的嘲笑。说她时来运转，袁东河一定是她的竹马了。

    梁红玉和赵夫人得知前因后果，也跟着笑。

    青梅大感抱屈，说夫人你一点立场也没有，他们是在合伙欺负我，其实质是在欺负你呀。

    大囡说青梅姐孤立无援，就想出这个法子来拉拢夫人，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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