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不知不觉半天就将过去。..
临近中午时,周良来了,递过了一个大信封。
李晓禾伸手接住,只见信封下款印着“足下彩云”字样,心中一喜,也不禁有些忐忑。他迅速撕开封口,取出信封里纸张拆开,看了起来。
看到纸张上内容,李晓禾嘴角露出笑意,但随即微微皱了皱眉。看过两遍后,把纸张递给了对方:“你看看。”
周良接过纸张,浏览着上面内容。
见对方拿开纸张,李晓禾问道:“你怎么看?”
“我没负责此事,也从未仔细思考过,一时也说不好。”周良给出回复。
“那你再好好思考一下。”李晓禾没有硬去追问,然后又说,“通知副乡长们下午开会,议议这件事,就来我办公室。”
“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放下纸张,周良直接出了屋子。
略一沉吟,李晓禾拿起固定电话,拨了几个数字。待到电话一通,直接说:“老秦,来我这一趟。”随即又补充道,“吃完午饭再来吧。”
……
下午两点半,双胜乡乡长办公室。
李晓禾坐在办公桌后,沙发上坐着常务副乡长贾香兰,党政办主任周良,副乡长秦明生、张全。
看到人已到齐,李晓禾开了腔:“各位,今天上午,足下彩云有限公司发来了函件,是关于鞋垫的。让大家过来,就是议一议上面的事项,大家先看看函件内容。”说着,把手边纸张向前推了推。
周良立即走上前去,拿起纸张,返回到沙发旁,把纸张递给了常务副乡长贾香兰。
贾香兰接过函件,看了起来。
在贾香兰看过后,周良接着看,然后又是秦明生,张全是最后看的。
这就是规矩,在行政单位上班,好多时候都是非常讲究排名的。人们大多时候都要遵守这个规矩,即使看不上某人,但一般也不能随意破坏,因为每个人都在这个排列中。
函件最后又回到了乡长办公桌上。
李晓禾再次说话:“八月四号那天,足下彩云有限公司市场部副经理孙雨晨来到双胜乡,考察了鞋垫生产事宜。今天是十七号,正好两周,对方回过了信函。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看看我们该怎么办,都发表一下看法,畅所欲言。”
在李晓禾话音落下后,现场静了下来,没有人立即接话。
清清嗓子,秦明生说了话:“我分管工业和招商,与孙经理有过接触,上次孙经理来的时候,也参与了接待,就先谈谈看法。足下彩云有限公司主营脚上用品,其中鞋垫是它们的重要经营内容。我曾经去过他们的几个经销点,店内鞋垫产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有纯棉、竹纤维、碳纤维、PU、皮革、人造革、海绵等各种材料的,也有足底保健、按摩、增高、磁疗、抗静电、矫正等各种功能的,外形尺寸也是五花八门,整鞋垫、七分垫、半码垫、前掌垫、后跟垫,还有腰贴。
他们的产品可以说应有尽有,可是唯独就缺这种纯手工刺绣鞋垫。我曾经专门咨询过销售人员,为什么不上这种产品,她们也给不出准确答案。后来有采购人员给出回复,尽管她也说的不够全面,但意思很明了,就是这种产品生产成本高,销售价格不容易提起来。同时她也告诉我,有一少部分人又很想买到这种产品,想要这种更舒服的鞋垫。我之所以做了这些说明,就是在向大家传递一个信息,我们的产品是足下彩云公司的缺项,是他们需要的,但因种种原因,公司开发此款产品的态度一直都不积极。
上次孙经理能来咱们乡,实际上是传递了一个积极信号,足下彩云公司开始考虑这种产品。这次足下彩云公司又专门发来信函,提出中肯的建议,那就是已经认真分析总结了上次考察,对我们的生产现状也进行过充分剖析,这就是即将合作的前奏。我们必须要积极回应,用具体行动回应,应该立即按对方建议操作。”
“是呀,这绝对是一个积极信号,表明足下彩云公司有了合作意向。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千方百计寻找合作伙伴,光是足下彩云公司就去了三次,可一直都未找到合作企业。现在对方已经递来橄榄枝,我们没有不合作的道理,这个机会不容错过,必须积极回应。”张全随声附和着。
屋子里静了下来,没人立即接话。
见周良没有跟着说话,贾香兰开了腔:“足下彩云公司虽然发来了信函,但其中没有提到一句合作的话,我们不易妄下论断,以免影响对一些事项的辨别。虽然我没去过足下彩云公司,但围绕他们的话题也听说过一些,比如四月底那一男一女的到来,当时他们就是打着足下彩云的旗号,结果二人却是骗子。本月初那两个女人到来的事,我也听说了,开着一辆高级红色轿车,挺拉风的。
说到这里,我就有两个疑问。一、既然有人明目张胆打着公司旗号招摇撞骗,足下彩云公司据说也不小,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及时发现,不能及时制止,致使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呢?是公司的名头言过其实,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二、两名年轻女子开着上百万高级轿车,而那个孙经理不过是部门副经理,这公司得多牛,这中间有什么猫腻没有?比如,高级车的来历?比如她俩和公司领导有什么说法?当然我们不能干涉别人私生活,但有时这些事情也会影响到工作,我们还是应该引起足够重视的。”
不需乡长示意,秦明生直接应对起来:“贾副乡长提出的两个问题,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在事实面前根本站不住脚。据我了解,钟婉英、师昭已经落入警方手中,这正是足下彩云公司主动维权的结果。至于那辆汽车,跟我们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了解过了,那是孙经理助理的私家车,而那个助理的父亲也是私营企业大老板。”
“哈,看来秦乡长跟足下彩云关系不浅呀,什么都门清。”贾香兰语气不无讥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我份内工作,我必须负起责任来,可不能像以前分管领导那样。”说到这里,秦明生又补充了一句,“贾副乡长别多心,我是就事论事。”
被秦明生拿话挤兑,贾香兰气的够呛,却也不便直接回击,便又换了措辞:“他们只是提了一堆问题,又是产品不规范,没有统一标准;又是工艺水平参差不齐,必须提高;又是种类单调,需要调剂品种的。问题好提,可如何解决才是关键,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更未必是一次培训就能解决。我没看出他们的诚意,觉得更像是一种推脱,是随便用几个难题暗示我们知难而退。”
“贾副乡长,你这结论未免太武断了,而且凭空推测,毫无依据。据我了解,足下彩云公司考察过的生产企业太多了,而最终合作率仅为百分之一左右,确实比例不高。对于那百分之九十九,足下彩云公司一般都要回应告之,但绝大多数都是口头的短短一句话‘实在抱歉,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可这次专门给我们来了函件,这就是最大的诚意。另外,函件中写的很明白,这次培训是省劳动保障厅、省商务厅和专业机构合办,权威性不容置疑。而且函中还特别注明,与足下彩云合作的许多生产商,都有专业人员进行过类似培训,我们没必要胡乱猜疑。”秦明生回怼着。
“我发现一个现象,感觉秦乡长不像是双胜乡副乡长,倒像是某些公司的托,或者说是攻关人员。”讥讽过后,贾香兰再提质疑,“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派人培训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是要花钱的,这钱谁来出?参加培训的人肯定不会出吧?村里好像也没有这笔开支呀。”
秦明生这次没有接茬。
稍微静了一下,李晓禾回了话:“这笔钱由乡里出。”
“乡里出?我没听错吧?”贾香兰显得很惊讶,“我在乡里好多年,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奇葩事。做为一级政府,为老百姓服务固然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可现在由乡里出钱,就有点过了。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们还出钱吗?乡里就这么有钱?即使有钱的话,也不应该是这种做法吧?”
“为了乡亲们发家致富,乡里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是应该的,包括资助培训费用,否则要我们干什么,不能只是混日子拿工资吧?”李晓禾的话很生硬。
听出对方在讥讽自己,贾香兰火气更盛,便也不客气的说:“这笔钱从哪出?总得师出有名吧?如果最后是一场空,这钱打了水漂怎么办?乡里的钱就是用于冒险的?”
“这是招商举措,也是为民致富方式,费用自会有出处。为了百姓致富,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而且我并没觉得这是在冒险。关键是机会就在眼前,不容错过,试试固然可能失败,但如果试都不试,那就绝对不会成功。”说到这里,李晓禾重新又强调了一句,“为百姓冒险,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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