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此便是七八日光景。
某种意义上,宫胭脂有一定程度的厌食症,忙碌的工作,紧张的作息时间,还有令人讨厌的生活,对她精神是很大的折磨。
精神上的折磨,总会反馈到身体上,宫胭脂已经有轻度的抑郁症。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吃不下饭便是源于此。
也就是这七八天内,在这间公寓内,她可卸下一身防备,好好吃一顿饭。
问题在于,左雀如同被下了禁口令,一句话不许说。
“这个,我能说句话吗?”左雀问。
今天左雀做了一顿油冒竹笋,根根小指粗细的竹笋浸在红油中,色香味俱全。宫胭脂吃得心满意足,好不容易大发恩赐。
“说吧。”
“你好像胖了。”左雀盯着宫胭脂的俏脸,两腮之上相比从前有几分丰腴。
腾!
宫胭脂圆睁杏眼,目光若隐若现,已露杀机。
以前的宫胭脂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只有这几日倒是从左雀这里打了几次牙祭,如此身姿竟渐渐丰腴起来。
“其实,你应该多吃些的,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身体是不是。难道说吃得多了,还会影响你工作,根本没这个道理嘛,哈哈哈……”
左雀笑着,脸上的笑容忽然僵固住,因为他发觉,宫胭脂的目光越来越冷,冷得瘆人骨髓。
腾!
宫胭脂拍案而起,迈步向门外走去,左雀吓了一条,又来!他急忙拦在门前,张开双臂挡住宫胭脂。
“你想干什么?”宫胭脂横眉冷对。
左雀道:“你要走可以,但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吧?好几次了呀!”
宫胭脂深吸一口气,道:“左雀,直说给你听,凭你左雀,还没有看不起我的资格!”
说罢,宫胭脂一推左雀,迈步而去。左雀愣在那里,呆了半晌,最后一挠脑袋。
“这完全莫名其妙嘛!”
不是左雀的话伤人,而是宫胭脂心中有鬼,极乐宫的身份是他躲不开的,若是在乎的人说起,足以成为宫胭脂的软肋。
若是在乎的人……
宫胭脂皱紧眉头,什么时候,左雀这个破厨子成了自己在乎的人。她摇摇头,将不快的情绪赶走,心中似乎觉得左雀不值得自己在乎。
但毕竟有些生气的。
驱车来到市区内一套宅子,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但走过大门,就能看见里面小桥流水,亭台回廊,能在燕京拥有这样一处宅子,可以说极其不易。
当然,这只是极乐宫众多处地产之一,极乐宫真的很有钱。平日,宫胭脂也不会住这里,但今天在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自己的姐姐,也就是极乐宫的宫主宫素雨要见自己。
穿过九曲回廊,宫胭脂走入宅子的大厅,一个黑袍女子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
“姐姐。”宫胭脂站在女人身后。
女人回过头来,一张脸欺霜压雪,这位就是极乐宫的宫主,宫素雨。
二人并非亲姐妹,极乐宫这种地方,很多人的身份都来历不详,宫素雨如此,宫胭脂也是如此,皆是无父无母,便以姐妹相称。
“回来了。”
“嗯,姐姐,你找我什么事?”
“油冒竹笋好吃嘛?”
宫素雨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却令宫胭脂如遭重击,她这几日和左雀的接触,不说极其秘密,但也尽量避免被人知道。可是宫素雨不仅知道,就连晚上吃得什么,她也一清二楚,这不免令宫胭脂背后冒出寒意。
“你的厌食症有三两年了吧,这次总算有个人做的饭你能吃得下去。你那套房子,从来没进过男人吧,他凭什么?”
“姐姐,他救过窈窕,我和他之间没有那么多的。”
“就是那个厨子,叫左雀的是吗?”
宫胭脂轻轻的点点头,感觉今天的情况不善。
“他第一次在燕京现身,是在多宝阁的拍卖会上,同行的是普陀山的林玉音。之后二人分开,他去向不明,再之后,你从拘留所把他捞出来,中途去了一趟医院,打伤了一个姓王的人,再之后,你们便一直在一起,对吗?”
宫胭脂不敢说话,自己这几日的活动,竟然完全在宫素雨的掌握之中。
“你是个女人,要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佛门弟子。”宫素雨道:“问题就出在那个姓王的男人身上?”
“一个地头蛇,有什么大不了?”
“他不是什么地头蛇,他是王家的人。”
“那个王家?”宫胭脂一楞。
“燕京王家!”宫素雨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华夏修行界,有四大家族,天南云家,西北金家,东海薛家,以及燕京王家。
极乐宫是一个很大的宗派,但在燕京这藏龙卧虎的所在,极乐宫并不敢说自己是大宗派。而王家,即便放在整个华夏修行界,也是落地有声。
那王老板,全名叫做王在天,的确是燕京王家的人,不过却是支系的支系,本来也无足轻重,打伤了也就打伤了。但这件事,在最近发生了一些变化。
王家赖以在修行界立足,是因为一种唤作帝凰决的修行功法,这门功法十分强大,但对修习之人也是十分挑剔。只有血脉中继承某种血统的王家子弟才能修行,每一代王家子弟中,只有一二人才能修行。
而且王家祖上有规矩,只有血统能修**凰决的人才能继承王家家主。这件事本来也和王在天没什么关系,王家这一代子弟中另外有一人能修行帝凰决。
但前不久,这个王家的未来家主因为某些事,死掉了。整个王家为之震惊,此人一死,王家就没人继承,帝凰决也要失传。
查来查去,就查到王在天体内竟然也继承了这种血统。于是,王在天这个支系的支系,身份就水涨船高。
整个王家为之沸腾,恨不得击掌相庆,然后,大家这欢呼雀跃的时候,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
王在天被左雀一脚踹废了肾脉,下半辈子就要做一个太监,已经不能生育。
偏偏,死掉的那一位,也没有留下子女。
宫胭脂听罢之后咧咧嘴:“这可能嘛?”
宫素雨的表情也颇堪玩味,最后悠悠道:“只能说,老天给王家开了一个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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