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愣了片刻,也慌慌张张的跟在玄熙身后。
刚踏进后院,白千璃就能隐约看见,花海之中放置着一口冰棺,冰棺之上的女子,此时竟坐了起来,待走近,白千璃才看清女子的面容,正是她的娘亲,伊天音!
只见她一脸懵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眉黛之间溢着一丝疑惑,身边围着她的是腓腓跟亓雪儿,她们都呆呆的看着这个刚刚从冰棺中死而复生的女子,见白千璃到来,他们自觉的退到一旁。
伊天音见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头红发的白千璃,那双美如红玉的眼睛,让伊天音瞬间红了眼眶,眼前这个红发女子,她认得,即使她如今已非婴儿,她也认得,即使她再怎么变化,她都认得,就算是一具尸体躺在她的面前,她也一定认得。
“女儿”
两人对视了许久,伊天音才沙哑的唤出两个字。
烈蝶在旁边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悄悄退后一步,捂着嘴巴泪如雨下,主人跟主人分别了十五年,今日终得重逢,她的内心似乎比白千璃跟伊天音还要激动。
白千璃张了张嘴,眉间蹙起一抹踌躇,那声娘亲始终卡在喉咙里,硬是唤不出来。
伊天音落下两行清泪,她缓缓从冰棺站起,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白千璃,不敢相信的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庞,更是泪流不止,似再也止不住哽咽的声音,一把将白千璃抱入怀中,哭声响荡在花海之中,已激动得不出一句话。
白千璃感受着伊天音那还有一丝冰冷的身体,手脚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这个跟她分隔了十五年的女子,是她的娘亲,这个对于她来已经死了的娘亲,又活了过来,这个怀抱既陌生又熟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般胡乱想着,最终竟什么都没有做,僵直的站在原地,任由伊天音抱着她嗷嗷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越渐越烈蝶适时的上前劝道:
“主人,你身子还未恢复,切勿大喜大悲过度,主人与你分隔这么多年,一下子也是适应不过来,现在不如让主人一个人静一静,如何?”
听到烈蝶的话,伊天音顿时松开白千璃,伸手拂去脸上的眼泪,带着哭腔笑道:
“是是,烈蝶得没错,是娘考虑不周,女儿”
话刚到一半,便看到白千璃一脸茫然的模样,对于白千璃来,现在的情况真是让她太措手不及,伊天音心疼的再次将白千璃抱进怀里,想要忍住的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虞浩广那个忘恩负义的老贼,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被迫将两个女儿合而为一,让她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个世上,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跟自己的女儿生死相隔这么多年,至今日重逢也让她女儿生不出一丝喜悦!
“没关系,女儿不用为难。”伊天音哽咽的道:“女儿什么都不用想,娘亲不会逼你的,你想认就认,不想认也没关系,娘亲可以等的。”
边着,边抚着白千璃的头,声音温柔,让白千璃心下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流,这个怀抱与方才不同,虽陌生,却让她备感亲切。
她安心的微微将头埋在伊天音的怀里,依旧是一语不发,可对伊天音而言,这样微的动作,却让她喜极而泣。
因着伊天音刚刚醒来,身子还需要慢慢调理,烈蝶将两人劝开,安排了伊天音的住处,白千璃看着伊天音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伊天音三步一回头,眼里的泪水似乎流不干一般,思流泉涌。
若不是被烈蝶牵着,她真的想再多看白千璃一会,那怕只有那么一会。
待伊天音进了后院的竹房,白千璃才收回目光,这才发现亓雪儿,腓腓,夏竹,甚至是玄熙,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她咽下一口哽咽,笑道: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这么一,夏竹跟腓腓还有亓雪儿才微微别过脸,也不知道该什么话让白千璃高兴。
玄熙上前一步,五指穿过她的红发,将她温柔的揽进怀里,一言不发。
方才强制镇定的白千璃,抿唇轻轻抽泣了一声,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夏竹三人见罢,默默的离开了后院。
烈蝶将伊天音死后那十五年的事如故事一般给了伊天音听,特别是遇到白千璃之后的事,她更是得巨无细致,花了三天三夜,烈蝶才把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完。
伊天音听得心中五味繁杂,同时又替白千璃感到骄傲。
在伊天音治疗的这段时间,白千璃没有来看过伊天音一眼,或许对白千璃来,自生活在北魔谷与妖兽打交道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个突然苏醒的母亲了。
伊天音也心疼白千璃,自觉的不乱出现在她面前,只是每天都会向烈蝶寻问白千璃的事,烈蝶每天不厌其烦的将白千璃的事细细给她听。
“对了,烈蝶,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布匹?有的话,能不能拿几匹给我?”r1
伊天音喝过药,抬头相问。
烈蝶头:
“有,主人买了好多锦匹囤进了仓库,都是元始帝赏赐的一等一的好布料,主人若想要,我这就去给你拿过来。”
着,起身就要往外走,伊天音又急忙拉住她:
“等等,我若是贸然拿这些面料,千璃可能会不高兴,你先去告诉她一声,看她愿不愿意。”
看伊天音这般心翼翼的模样,烈蝶心下一股触动,捉着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的,主人放心,主人已经过了,幻月里的东西,我们随便用,没了再告诉她就行了。”
伊天音抿唇,欲再什么,可烈蝶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烈蝶拿了好几匹珍贵的布料供伊天音挑选,伊天音挑了一匹月白色的蜀锦,满意的笑道:
“就这匹吧。”
伊天音想给白千璃缝制一件衣服,虽然不知道白千璃会不会喜欢,可是她总想为她做些什么,捋好了针线,她便坐在床上一针一线的动了起来,眼中映着满满的慈爱。
她本来也不擅长女红,后来怀上白千璃之后她才慢慢学起来的,伊天音天生聪慧,仅仅用了三个月,她的女红就可以跟宫中的一品绣娘相媲美了,如今再拿起针线虽然有些生疏,但慢慢的,她越绣越上手,想着白千璃能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服,一连几个时辰她竟一都不觉得累。
当伊天音缝制的衣服经烈蝶的手交给白千璃时,白千璃一阵惊愕,眼前的衣服精致而华丽,锈在衣服上的图案繁而不乱,色彩非富丽夺目却让人看得生生挪不开眼,针法多变,纹理分明,月白色的衣摆之下是天蓝色的吉祥之图,图上再绣上满地折枝花,铺绒极薄,似平贴在衣服之上,而这花枝开放之际,又绣有一只与从不同的孔雀,孔雀的调色丝毫没有与衣服的月白之色相博,反而更添绚丽。
就算白千璃不懂女红,却也知道这样的绣法是世间难得,这每一针每一线,白千璃都能感受到伊天音对她满心的关怀,要缝制这样一件衣服,她得熬多少个日夜?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明明是自己的娘亲,她却一直回避着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等艰辛哪里是她能体会的?
她吸了吸鼻子,回头拉起玄熙道:
“走吧,去看看娘亲。”
此时的伊天音,正坐在床边忐忑不安的搓着双手,时不时的看向门口,也不知道她做的衣服白千璃喜不喜欢,她好久都没拿针线了,会不会绣得不好看?
白千璃现在什么都不缺,她做这么一件衣服,会不会显得太气了?
对了,她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白千璃乃是红发,应该衬一件大红锈服才显英气,月白色太过闺秀,白千璃穿着别扭怎么办?
心下千问万问,唯怕自己女儿不喜欢她做的衣服!
不行,她得重新再缝一件!
想着,她打开柜门,上次烈蝶将多余的锦匹留了下来,她要挑一件色成好的,就在此时,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伊天音欣喜的抬头,以为是烈蝶回来了,正欲开口,却见白千璃跟玄熙齐齐走进房间,她神情顿时一怔,随之更加欣喜,连忙关上柜门:
“千璃,你怎么来了?”
她想要上前,却又怕自己太过热情,女儿会不习惯,硬生生将自己的激动按下,连忙倒了两杯水:
“来,这是娘亲亲手泡的花茶,你尝尝。”
幻月这里什么都不缺,伊天音泡的花茶,就是从院子里摘采的。
白千璃上前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有些生涩的唤了一声:
“娘。”
伊天音顿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
“你你叫我什么?”
白千璃心中一阵酸涩,不过是一声称呼,竟让她娘亲高兴成这样,她咽下一丝哽咽,又叫了一声: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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