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呼啸的北风席卷着大地发出一阵阵呜咽,如同哭声,沉淀在这莽荒岁月中。
一座凸坟孤零零耸立在田野之中,像是成了天地的中心,诉说着一种无声的记忆。坟墓上的土新醅而成,还带有一丝丝湿润的寒气。
一块石碑立在坟墓上面,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刻在上面。
“欧冶子之墓”
没有太多的言语介绍,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对于生者而言,真正的墓碑是立在心里的,离开了尘世也就没有必要留存太多的红尘痕迹。老人累了,该休息了!
一团火光出现在坟墓边上,火光的映照中两个人的影子恍惚且真实。
林云和那个女子围着火光,时不时的将一些衣物放进去,这些都是老者生前的衣物,现在全部随着老人的离去结束了自己的使命。秋风吹袭中火光滔滔,偶尔有沉闷的响声从火焰中传出,眨眼功夫,衣物就成了一片灰烬。
“爹”女子跪在坟前痛哭着,匍匐中身躯已经快要贴到地上,悲痛的哭喊中整个人颤抖着,撕心裂肺呼唤着父亲的归来。漫漫田野充斥着一股悲凉,几只秋鸟像是无法承受这种沉痛,低叫一声扑棱着翅膀从旁边的树上飞起,远远飘飞出去。
林云压抑着心里的悲痛,走到女子身边将其搀扶起来。
“莫邪,不要太伤心了,前辈有知,在天之灵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不安心的,逝者已远去,但生者还需要生存,前辈也不希望你一直难受。”
林云嘴里劝说着对方,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有一种相知不在乎时间长短,心贴近了,爱也就变得深沉了。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唯一记得的只有灵魂中说不出的悲痛和身体控制不住的本能。
林云慢慢放开手,没有强求,是啊,亲情的乍然离去,那样的打击放到任何一个有心人身上都无法承受,对于女子来说,相依为命的父亲离开了,天也就塌了,一切都开始变得无所谓,只想随身而去长伴父亲左右。
当一种亲情融入了本能,这样的悲痛要想得到缓解,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可以稀释一切,也可以成就一切!
“莫邪”这么多天的相处,林云才得知女子的真名字,嘴里不停念叨着女子的名字,看着趴在坟墓上哭泣的单薄瘦弱的身影,林云从心里感到一种怜惜,说不出的关爱,夹杂着不知是亲情还是朦胧爱情的复杂,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爱惜,有一种想为对方遮风挡雨的冲动。
老者临走前将女子的手放到自己手中,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老人要自己照顾不放心的女儿,这样的照顾,或许就是一辈子。
林云不知不觉开始有了自己的担当,担当中还有着一丝模糊的不安,害怕自己收到的回复是拒绝。
这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女子,林云害怕对方会让自己直接离开,那样的话这颗萌动的心也就强制归于平寂了。
灰烬已经变得冰冷,白天黑夜来回替换,秋意变得更加浓郁了,风也变冷了。
三天时间,女子终于因为精神的过度悲痛和身体的极度疲倦,昏倒在坟墓上;林云站在女子身后也静静站了三天,在女子昏倒之后,林云走上前去,将女子抱起来往院落走去。
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轻轻的,像是一只跌落的蝴蝶。林云看着女子一脸的灰尘,吹弹即破的皮肤上还挂着一两根杂草,不自禁地将怀里的女子抱的更紧了。
将女子安置好,林云站在院子里出神望着夜空,这段时间的经历感觉很漫长,失去之后好像也得到了一些收获,但却说不上来,尤其是那把剑铸造出来后,身体内好像多了一些异样,血脉变得更有活力了,气流在身体内来回流动着,自己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力量的磅礴,尤其是丹田处的气海,此刻更是成了神秘气流的汇聚地,如同一个小湖,在澎湃中悄悄增长着。
林云心里一动,将宝剑拿出。
宝剑握在手里,林云感觉身体内的血液突然间变得活跃起来,一瞬间身体内的力量就充满了宝剑上,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我林云的剑,证道之剑。”林云看着宝剑轻声说道。
剑锋凛冽,散发出无形的气势,凝神望去,不知不觉精神开始有了激荡,恍惚有洪荒猛兽隐藏在其中,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人的魂魄。
林云将精神触向剑锋,宝剑上的凛冽突然消失,变成了一种柔软,将林云的精神慢慢包裹进去,像是孩子看见母亲一样有了一种亲切依赖。
“剑”林云精神沉浸中灵魂有了升华,手中长剑不知不觉舞动起来,无招无式,就那样漫天挥洒着,舞动中宝剑散发出嗡鸣之声,像是充满了兴奋,划出一道道璀璨。
清霄下剑舞,越来越快的舞动中宝剑铿锵,恍然发出一阵阵龙吟,一股无形的“势”散发开来,藏剑室里传出一阵阵铁器凌乱的声音,像是在哀鸣。
“咔嚓”里面传出铁剑断裂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一道黑光从藏剑室掠出,迅速冲向剑舞中,直接融入了进去。
林云察觉到周围的变故,收敛自己的气势停了下来。剑锋上此刻粘着一把小剑,一股黑色的气息从小剑上正在向宝剑上流去。
“这?”林云看到小剑后一惊,这把小剑正是当初老者拿出用来对抗紫龙的匕首,当初匕首上散发出的黑色光幕让林云很是深刻,没想到此刻竟然会发生这一幕。
“被宝剑吞噬的?”林云犹疑着,思索之后摇摇头,看样子更像是黑剑自动送上来的,好像心甘情愿融入宝剑,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匕首上的黑色光芒完全流入到宝剑上,黑色小剑成了一块凡铁,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截。
宝剑吸收了黑色的光芒,变得好像更加灵动了,气势更浓了,更是在剑锋上显现出一道黑色的纹路,形成了一道黑线呈现在外面。
“神兵,这把剑远远超出了自己当初的预想,通过这把剑,自己或许真的能够探索到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林云小心翼翼将宝剑收起来,之后回到了屋里。
一切又回归了平淡,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子悲痛的心情也开始有了一丝好转,对林云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仅不再排斥,反而对林云有了一种依赖。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入冬了,老人家里的存粮也不多了,随着老人的离去,很多人都不再来买剑了,那些凡人看重的只是铸剑大师的名声,至于剑器,他们分辨不出好坏。
这一天,林云拿着几把剑从集市上回来,回到院子径直走到女子面前,不眨眼的盯着对方。
“你,…回来了。”女子眼神中有了躲闪,脸上现出一种慌乱,不停摆弄着手里的剑器。
“莫邪,你可愿跟着我?”林云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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