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容易打个手势。
一阵阵鼓声,从远处传来。
&钰的人冲过来了。”容恬眼中神光乍现,豪气顿生,沉声道:“大家假装已被浓烟困住,让他们放松戒备,注意听我号令,只要龙钰现身,先设法将他斩杀,如若不能也要将他重伤,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大乱,我们才能逃跑。”
每一个人,都沉重地点头。眼中,都有说不出的坚毅。
滚滚浓烟就象潮水一般,不发散,而是缓缓前进。众人用湿布料蒙着脸走过浓浓浓烟,过了一段长长地道,光线已经隐隐透过来。
凌乱的脚步声,在地道中回荡。
龙钰微笑着站在密室的出口,等待着被浓烟困住的容易等人狼狈地逃出来,而后自投罗网。他已经在洞外布好了箭阵,只要他们胆敢反抗,立刻杀无赦。
浅樱等人拖拖拉拉地探出头,满脸灰尘,一身疲惫,双眼涣散。
最后出来的,是容易和桃子,紧紧靠在一起。龙钰似乎一时还不能接受,容易会乖乖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眼光掠过容易,挑起凤鸣下巴,笑道:“郡主别来无恙?”
桃子一把打开他的手,弓箭手立刻戒备。
龙钰却不慌张,说道:“我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本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反倒是你这个傻丫头,总是让我惊喜连连。”龙钰说“惊喜连连”四个字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惊喜。
容易的眼睛没有焦距,却显得更加平静,瞬间灰色的瞳仁定了定,仿佛流星闪过。
龙钰恍然,急退。
&箭!”他叫得虽快,却已经来不及。容易腰间的宝剑,已经伸到他面前。从容一刀,任龙钰退得再快,也溅出血花。继而大喝:“动手!”
众人涌动,眼中杀机浮现,哪里有半点涣散?
&住龙钰!”
残酷的厮杀,飞溅的鲜血,呼啸的吼声,在身边穿梭。
龙钰身边的侍卫措不及手,惨叫连连响起。一时间,龙钰和他的近身侍卫团竟被漠北众人围在中心。
而最外层,才是龙钰的数千精兵。
&兄!”凌王大急。
真是乱局。
容易轻喝一声,缠上龙钰,龙钰猛一抽身,宝剑击中盔甲,火花迸射。一阵剧痛让容易皱眉。但容易也不是平常之辈,转身抽出宝剑一挡,受了容易一剑。
跄跄后退,再挡一剑。身边的侍卫拼死抵着其他人在身侧偷袭,龙钰正面迎战容易。
惨烈,外面的凌王等人护主心切,正对中间数百人围杀。
尚有余温的残肢,在空中飞溅鲜血。
时机稍纵即逝,龙钰连攻三剑,容易虽伤了,却知道大势已去。身边所剩之人,在不足数息间,只余两百。
己方死伤惨重,已有英勇的勤王勇士,杀入包围圈,渐渐靠拢情势危急的龙钰。
容易不待思索,转身拉住桃子。
&围!”
突围,从哪里突围?桃子左右看,哪里不是敌军刀枪?身边惨叫连连,浅樱和梁景潇等人浑身鲜血护在身边。
血光一片,已经分不清天与地,生与死。
神智已经不复,手中血淋淋的宝剑挥舞,每一下舞动都带动血光一片。龙钰也在附近。
万头攒动中,中间血色的圈子开始移动。
想要移到外围,只是奢望。但他们,竟已移到骑兵处。容易挥剑,杀人,抢马。
转身,猛然将桃子抱上马背:>
自己也抢到一马。
千钧一发,容易挥鞭打马。梁景潇机灵,已经抢马翻身上去。
漠北将士已经死伤殆尽。浅樱在血色中倒下,头上的珠花,被踏成碎片,她终究还是早一步去了。
容易带着仅有几人冲杀,龙钰的吼叫传来:“抓住他,给我抓住他。”
容易纵马飞驰,所到之处无不伤亡一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漠北,纷纷扬扬的血与沙,刀与剑,剑起处,便是命亡时。这一刻的容易,宛若杀神,却让人心迷神醉。
容恬忽然勒马转身,对桃子微笑。他明明看不到,可却偏偏就知道,桃子就在那里,千军万马,危急之时,他竟然笑得如此温柔,桃子恍然。
&徒弟,我真不舍。”
不祥之感忽起。
&桃子恍然大悟,可是还是来不及。她后脑却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栽倒。未落地之时,一双手把她接住。
梁景潇。
容易轻轻吐出两字:“先走。”
梁景潇咬咬牙说道:“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容易笑了笑:“看天命吧。”
梁景潇不发一言,抱着桃子疾驰
狂风,疾马。
漫天红霞,满目苍夷。
容易轻笑,傲然面对龙钰。
&钰,我这般对手,你定不舍得轻易杀死。”容恬悠然道:“不如来一场逐鹿之战。”
肋下的伤,已血流如注。
&猜错了,我每天都恨不得你快点死,不过你现在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我还真不介意和你玩一玩。”若言冷笑,他阴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按捺的激越。
&令,围起附近十里。见容易者,不许杀,只许赶。”接过侍卫递上的弓箭囊,残忍地微笑:“我今天,要亲手猎杀名动天下的影杀容易。”
容易唇边,逸出淡淡微笑。他虽已经鲜血满身,一人一剑,却宛若率领着千军万马,睥睨天下。
容恬轻轻一笑,勒转马头。
鞭起,马蹄飞扬之刻,容易已经引弓。黄土飞扬瞬间,流星般的弓箭已经射中容恬右肩。
鲜血飞溅。
骏马嘶叫起来,狂奔。
龙钰冷眼看他去远,才挥鞭前进。
&易,我便要一箭一箭,慢慢取你性命。”
天色将明,容易在数万精兵包围中,如何能躲过这一劫?血光,剑影,人临死前野兽般的吼叫,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沉重的空气也伸出魔爪,周围黑漆漆一片,向自己压过来。
容易最后的微笑。
叫人心碎,转眼化为血红一片。
残肢,被抛向半空……
&不要!”桃子艰难地在梦中低鸣,猛然坐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周围是一片黑暗,天还没亮,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噩梦惊醒。
窗子被轻轻地叩了两下:“丑丫头,你还好吗?”说话的是云秀。
是的,她得救了,救她的竟然是廖青和云秀。救她的理由竟然是:我的病人还没有痊愈,怎么能死呢?桃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对他表示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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