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这几日每天晚上都要出去一遭。
林惊弦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没有追问。
只是在每天晚上叶恒出去之后他就坐起看书,一直等到叶恒回来,看她平安无事,这才放心的休息。
过了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林惊弦身体好了许多,早起就去了工部报道。
柳枝端着一碗玫瑰露进来。
“王妃,我今天出去见着了王妈妈,她说驸马和公主大吵一架,驸马找了族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闹了个不欢而散,驸马大约是心里憋着气,昨天搬了一天家,带着世子从府中搬出来,到了别苑去住。”
叶恒还真没想到叶明安闹这么一出。
“因为什么?”
柳枝摇头:“不知道。”
叶恒就赶紧叫人出去打听。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打听的人折回来。
“王妃,小的打听清楚了,驸马叫了族老们过去,商量的是让公主回公主府住的事情,但是族老们都不同意,都觉得公主住在叶家是叶家的荣耀,如果赶公主搬走,定是要把公主得罪狠的,外头也会议论纷纷,颜面上也不好看。”
叶恒听的皱起眉头。
那人继续汇报:“驸马爷是真气狠了,族老们不同意,那他也不要公主搬,他自己搬,就这么着带着世子去了别苑。”
“为什么要带世子?”叶恒有点搞不太明白。
那人沉声道:“驸马爷说世子年纪大了,总归是不能老呆在后院,得跟着学些官场应酬,驸马搬出去无人管教世子,他不放心,索性就带着世子走了。”
叶恒听到这里笑了起来。
她唤过赵嬷嬷:“你去拿我的帖子找驸马爷,便说如今叶府乱槽槽的,我不放心幼宁妹妹,再加上世子爷一走,我怕妹妹孤单,想接妹妹来王府住一段时间。”
赵嬷嬷听的额头都冒了汗。
她心说叶家这对父女真是狠人啊。
一个个的实在太不给公主面子了,不但不给面子,里子都不给了。
驸马带走世子,王妃接走县主,这不就是留个空壳子给公主,是把公主架空,也是在孤立她啊。
“王妃,若是,若是县主不愿意来呢?”
叶恒笑道:“你便说家里就我们姐妹两个,我在乡下住着那些年一直记挂着妹妹,想和妹妹亲香些,可无奈离的远,姐妹竟见不得面,后头我还京,奈何诸事纷杂,竟没有时间和妹妹好生说些话,如今终于得了空,实在想妹妹的紧。”
“我瞧着别人家兄弟姐妹一堆热热闹闹的,也想有个姐妹亲近一番,若是妹妹不理我,我便跟个孤鬼似的,妹妹也疼一疼我,过来与我做几日伴吧。”
赵嬷嬷把这些话全记在心里。
她拿了帖子就去找了叶明安。
叶明安听说来意原来还有些犹豫不绝,等到后头赵嬷嬷把叶恒那些话一说出来,叶明安就红了眼眶。
旁边叶瑜听了之后都感念一声:“长姐如此挂念,幼宁是该过去住些时日的。”
叶明安这边还没有收拾好,但想着长女实在孤单,就带着叶瑜又回了叶府。
昌河公主一听叶明安又回来了,心里踏实了一些,嘴上却说:“他不是气性大要走么,怎么又搬回来了,哼,他这么不给我面子,往后我也不理他,他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她才放了狠话,叶明安就让人给叶幼宁收拾东西,说是福王府派人来接,让她过去住些时日。
昌河公主一听急了,也不管脸上伤都还没好,忍着身上的痛去拦。
可这一回叶明安是铁了心的要帮长女,看到昌河公主带人过来,立刻指挥叶家的家丁拦住他们。
叶明安带了好几个粗使嬷嬷,他对那些嬷嬷们道:“公主伤势未愈,身体又不好,不易着风,赶紧送公主回去。”
那几个嬷嬷力气大的很,过去把昌河公主的人推到一旁,几个人架着公主就走。
昌河公主气极,嘴里骂骂咧咧的:“叶明安,你不是人,你不要脸,你给本宫记着,本宫要你好看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赶紧放了本宫,仔细你们的皮。”
叶瑜听她骂的越来越不像话,实在忍不住大声道:“母亲身体不好,没有精力管教幼宁,如今长姐愿意亲近,这是好事,母亲缘何这般,再者这事是父亲应允的,长姐也不是别人,幼宁过去住着,长姐岂能亏待了她。”
这话叫昌河公主听在耳朵里,差点没气死。
她心中巨痛,只骂一声憨憨。
这儿子实在要不得了啊。
也不知道跟谁长的,怎么这样憨实,还真以为他长姐是个慈爱人儿?岂不知道人家根本没打好主意,叫幼宁去了,那不是羊入虎口?
是,他长姐不会对幼妹怎么样,过去之后饮食起居定然也是好的,但是架不住叶恒这人实在太能装,也太能言善辩,自家这两个本来就傻,叫人家一唬弄,等送回来了,那还不得天天念着长姐的好,以后向着谁可真就不好说了。
但是她这样的心思又不能说,只能又急又气,更加凶恶的大骂。
叶瑜听的一阵头痛,想要过去劝昌河公主几句,叶明安却拉住了他。
“你母亲心里不痛快,叫她骂吧。”
叶明安心里想的是,昌河公主安静些还能挽回点颜面,可她这么骂,骂的越高声,骂的越难听,越是没脸面,叫人听了只会说她泼妇,没有皇家公主的气度。
就算是儿女们听着她这样骂,也会渐渐疏离。
昌河公主一边骂一边哭,吵的整个院子里都是热闹非凡。
还不等她被送出院子,就看到叶幼宁带着丫头款款走来。
叶幼宁走到昌河公主跟前,蹲了蹲身:“母亲,女儿想去王府见长姐,就像长姐所说,家里只我们姐妹二人,以前我不知道还有个姐姐,自然也无从记挂,如今既然知道了,就该好生相处,兄长也说了,那是我们的长姐,怎么样都该比别人更亲近些,我过去之后一切听长姐吩咐,谨守礼仪,长姐自然也会喜欢我,因此母亲莫要担忧。”
昌河公主这个憋气啊。
心中又骂一声憨憨。
她心里发狠,心道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两个孽障,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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