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都是在笑,夏晚不依了,昂着小脑袋吼道:“我以后一定能当上女官的!”
朝秋看夏晚插着腰的气势,更加乐了,连连说道:“是是是,这里谁不知道夏晚可是最厉害的了,连老渔头爷爷家里的孙子都听她的话呢,人家可是五岁了哩,咱们家夏晚最有出息了!”
江笙哥牵着青淼的小手,这两人也跟着凑头密语:“嗯,夏晚的拳头可硬了……还有夏晚比我能多吃一碗饭呢,力气也比我大……”
朝秋哈哈笑了一通,家里的小霸王此时也听出什么味道来,可她从来都不哭,只是怒了说:“哼,你们不信,你们不信!我到时候就和夏然上学堂,也要考个状元给你们看看!”
时瑞正从外头提着一篓新鲜的大螯虾进门,听到夏晚叉腰的气势,一脸巴巴地说道:“咱们家要出女状元啦?夏晚,哥哥给你捉了又大又肥的螯虾,中午咱们做麻辣的吃不?”
夏晚本得意洋洋的,一听要螯虾,立马就欢快地蹦过来,大叫着:“哇,好多呀!我要麻辣的,油焖的,还要茶炒虾仁。二姐,二姐,你再做一个上次吃过的炸虾卷好不好?”
朝秋抱着肚子在笑:“敢情咱家的是吃货女状元!哈哈哈。”
夏然摸着脑袋悄悄地问江笙哥儿:“吃东西也能当上状元吗?”
江笙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不定夏晚姐姐是要当上状元了。殿下哥哥不也是一边笑一边点头么。”夏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隐隐就有一种也想要跟姐姐一起当状元的想法。只是他吃不下两碗饭啊,肿么办。
听着最有权威性的江笙小舅发话了,青淼立时就耐不住了,扭扭捏捏地跑到夏晚面前奶声奶气地道:“姨,青淼也要,要状元。要吃虾!”青淼最近稍稍分的清叫什么,只是夏晚毕竟只大他两岁,经常还是错口跟着江笙叫姐姐。
这边几个小的在悄悄示好,许诺把什么好吃的给夏晚,得了未来女状元的肯定,几个人又拉着小手回屋分麻糍去了。
亭玉不由好笑地上前接过时瑞的篓子,看着满满一筐,都是在船上浸了两天吐过脏的,想想又拿到井边的木盆里用竹涮子洗了一通,就怕几个小的吃了不干净闹肚子。
叶氏听到外头闹呵呵的声音。出来一瞧,见亭玉小心翼翼地捉起一只螯虾,捏住尾中的那一片一抽。又把头给去了,忙上前过来:“去帮娘洗地耳,这些让我来,小心夹了你的手。”说完就把亭玉推到一边去净手。
朝秋忙拍了拍手过来帮忙,只是那满盆子都是张牙舞爪的。着实伸不下手去,看着特别渗人。正值阿幼拎了一大条黑鱼过来,看见叶氏在弄虾,忙上前道:“我就说时瑞少爷太心急了,一提了竹篓子就跑。这东西让我来弄,小心伤了夫人的手。”
一句话把叶氏弄得有些羞意。“叫什么夫人啊,叫我婶子就好。”
朝秋嘻嘻笑着,她也看出娘对这个不顺手。忙说了一句:“娘,让阿幼弄罢,他对这个最擅长了,捞海货一看一个准呢,这些都是小意思哩。”
阿幼嘿嘿笑了两下。见阿袖从灶间出来,对了一眼。难得地害起羞来。
朝秋转了一下眼珠,捂着嘴嘻笑着,看着阿幼熟练的动作,不由想起当初的时候:“不过海边有海边的好。那次的象拔蚌,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蚌肉了。以后再去涂州玩时,咱们都去那海沼地挖,上次我和沈哥哥挖的可是最多的哩。”
不远处帮着搭把手的周幕迟竖耳一听,心里的念头滚了个来回,不由决定多抽出时间来陪朝秋,似乎到了桃源城自己只顾着快些修路建城,两人呆一处的时间愈发少了。
周幕迟下意识看了过去,想了想,不久就是及笄了。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必定是要大肆举办一番,只是今年唯有在这桃源城里,给她准备一个及笄宴……大家都来给她庆生,她必定会很高兴。
至于象拔蚌……
周幕迟皱了皱眉头,蓦地又松了下来。
以后,等以后自己能带着朝秋去涂州,一定好好陪她多挖一些……比沈观书要多……
楚家宅院的院脚去年造基时就因着地势留栽了一棵榆树,春天里榆钱都被摘了下来蒸食尽了,此时枝叶繁茂,在日头的照射下投出斑斑点点。井就在三步外,竹椅凳子摆着,阿幼麻溜地理虾,阿袖在一旁汲水。朝秋坐在院子朝阳处的花架下,拿着根树枝在画些什么,周幕迟得了空走上前一看,似乎是之前提及过的幼童园的样子。
朝秋一抬头,抿嘴一笑,招呼周幕迟坐在一旁看:“言璟哥,你看,我想要搭个滑梯,可是得劳烦林师傅的手艺。还有一些玩耍的,我们一起想想,既能让团子们玩的好,又能锻炼想象力……唔,不知我说的你明白不?我可不希望他们这般小就开始背之乎者也呢,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乐趣,多多开动脑筋,以后咱们桃源城出去,个个都比只会读书的状元要强呢!”
周幕迟夸赞了两句,自然说好。
阿幼一边看一边心中叹息,这院子里都是楚家的欢声笑语,只可惜了少主全然不知主上的心意……他偷偷瞧了两眼朝秋的侧面,愈发感叹起来。若是……若是主上还未改容,此时眉眼间都能瞧出几分相似来……
阿幼心里有些犯沉,被阿袖弹了一脸的小水珠,整个人都醒悟过来。见被抓个正着,刚想开口说他可不是对少主有啥企图,却不料那木盆里一只大螯虾狠狠地一夹,惊得阿幼差点大叫了起来。
阿袖忙丢了木瓢子,伸手往虾头处一按,咔嚓就把大螯给折了。阿幼扁着嘴有苦不能言,偷偷瞧没人看见,只得自己抱着手指哀悼。
忽的面前递过一瓢清水。阿幼怔怔抬起头,立时露出两排白亮亮的牙,忙将手指浸到里头,想想又画蛇添足说了句:“阿袖你真好。”
阿袖一斜眼,看阿幼那笑嘻嘻的模样,不知怎的也扯出一丝笑意,心想从小到大在一块,就是个胎记她也清楚无比。不过……若是阿幼嘴门子不牢,给少主说走了风声,她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说起来。端午一过,转眼就是夏至。
地里头割了麦子,种了苞谷。打麦场上高高的麦穗,每一家都是等着队。周幕迟马不停蹄地率了一帮子人记数目,比较各处的收成好坏。等到了最后,就连工部几个老爷子都惊掉了两把胡子。
这黑土地的产量居然足足多出了两倍!
这要是放在大周其它地儿,那可是一亩顶三亩啊。一帮子退下来的老师傅都惊动了,不管是工匠还是修水利的,个个都吆喝着要开几坛醇酒庆贺一番。
这里第一季小麦收成刚入册,那边已经有加急快信送往镐京。
朝秋有些激动又满怀骄傲,她的收成也不错,试验田里大多数都种活了。这以后不愁供应不上北地的新奇蔬菜。果树苗长势都不错,就是越冬有些难说,还得要细细打理整顿。到时暖棚子可是最要紧的。
这些且不说,桃源城心广场处已经搭了棚摆上了流水宴,各家各户都自凑了份子,楚家包圆了鱼货,叶氏的酱菜水平征服了许多婶子伯母。一个个都想着要跟她学上一番。
等到开宴的时候,夏然夏晚几个最开心了。绕着桌子跑来跑去。这桃源城没甚么未出阁的姑娘不能抛头露面的习俗,都是将门之后,个个或多或少带着一些爽利,亭玉也有些兴致地跟着出门,不过还是没有去太热闹的地方,光看紧几个小团子就已经提足了神。
那边夏晚从一个箩筐里抓了个鲜桃子吃,亭玉正想上前叫她洗手,蓦地一个小东西窜到自己的肩上,吓得她整个人都悚住了。
后头一声大着舌头的道歉连连:“对,对不住……花盈快回来,你腿才好怎么跑人家身上去了。”
亭玉莞尔一笑,回头一看,正是汗湿涔涔的小宋先生。
宋世羽一个急刹车,眼睛唰得一亮,一颗心又开始咚咚跳了起来,果不其然那张脸又红彤彤的,还被一个蹦跳着跑过的小娃子取笑:“先生脸红喽……先生偷看人家大姑娘喽……”
宋世羽又是急又是摆手,最后尴尬地只得朝着亭玉傻笑。
亭玉垂眸看了看肩上吱吱乐着的花栗鼠,伸手掏了一颗花生给它,花盈立马就双爪抱了过来,牙一啃就掉了一些木屑,吭哧吭哧就咬到了花生仁,左塞一颗右塞一粒,鼓着脸蛋充起胖子来。
宋世羽怔怔地看着,心里又隐隐觉得花盈是个好样的,讨得了楚姑娘的欢心……
只是这念头一起,自己又觉得好似做什么对不住人家的坏事一般,脸颊陡然发烫,一颗心更加如捶鼓一般,咚咚咚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就在这时,时瑞忽然从背后叫了一声:“先生!咦,大姐,你怎么在这儿。先生是在看我大姐么……嗷嗷嗷,我要去告诉二姐……”
亭玉忙羞红瞪了一眼,“别胡说,时瑞,赶紧去看着弟弟妹妹。”
时瑞眨眨眼,嘿嘿笑了两下忙跐溜去捉那对捣乱的龙凤胎了。
亭玉这时才定了定神,朝宋世羽颔首,把花盈从肩上摘了下来,下意识瞧了那屁股墩的地方,还真的各有一点小白花。想起那天宋世羽抱着树如同喊不着闺女的模样,亭玉忍不住低头就笑出声来。
人群里的宋世羽看得呆住了,被别人撞了也不知,还倒过头来一个劲道歉,闹了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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