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浓,放眼望去,空气透明,视线无阻,只要目力所及,那些远远的大山在金色光辉下一清二楚,绝无烟尘障目。那金色的光线把幕风城外的大山变成了一座座光芒万丈的神坛,远处生机勃勃的田野跟着城墙青石仿佛都透着股暖意,催着人们歇息歇息。
风笛从宝堂出來,怀揣着百万灵石,心满意足的向着铁宝斋而去,眼眸弯起的干净脸蛋上,镀着的金辉将好心情放大了不少,这么多的财富,这是风笛有史以來收到的最大气的新年礼物。
离开之前要做的事基本都已经搞定,风笛踩着同样镀着金辉的青石大街,不急不缓的穿行于大街小巷,明日便是在幕风城逗留的最后一天,后天一早,风笛便会和老师一起离开幕风城。
流恋的目光在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门前缓缓扫过,城中新叶吐息,红彩障目,俯视而下,大红大绿便成了这个城市的主題。
幕风城对风笛來说,有太多哀伤,也有需要记挂的人儿,总之人之将行,离别揪心。
风家俗事已了,无需再去担心,除非铁宝斋在这世上被彻底抹除了,否则无人敢无视风笛走前留下的狠话。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她最后一面,难得交得一个红颜知己...也罢,明天在家里好好呆着等她就是,一切随缘吧。”轻轻摇了着脑袋,风笛自欺欺人的笑了笑。
上官若烟作为大家闺秀,名艳幕风城,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人物。想來在如此热闹的时刻,大街小巷人头攒动,龙蛇混杂,一定是很难出來相见的。而风家被灭一事又吓坏了林林总总的各大家族,在沒弄清楚始末之前,谁也不敢跟铁宝斋走的近些。否则惹到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上官渡尘那老狐狸自然也明白这点,虽然之前有心巴结风笛,可现下他也不敢拿上官家的命运开玩笑。
暮色将息,家家户户之中升起了炊烟,酒肉的香气也是不时的扑鼻而來,整个城中,一片欢声笑语把酒言欢的祥和之气,新春暮歌,倒也有着一副太平盛世之感。
风笛嗅了嗅风中的酒肉飘香,肚子里便也被勾起了馋虫,开始咕噜直叫,好像好久沒有满足过口腹之欲了,舔了舔嘴角,风笛那走向铁宝斋的脚步却是赫然一转,向着南边走去。
醉人楼的鸽肉,醉仙楼的酒,这是风笛亲身经历过总结出來的幕风顶级美味。
而城南边,就是醉人楼的所在。还记得第一次进城之时下榻醉人楼之中,性情相投的与上官若烟品鸽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醉人楼的生意明显的火到爆,川流不息的客人似乎都将它的门槛给生生踩低了几分。也不知那些饲养的鸽子,还够不够那期待着的数不清的嘴巴去享用。
“还真是古时明月照近人啊,看來新年无论在什么年代,皆是看重。”摸了摸鼻子,风笛有些头疼眼前快将醉人楼门槛挤破的人群,明月已升,若这番等下去,得排到何年何月啊。
“走吧,看來是吃不到喽...”若有所失的张了张嘴,风笛摸着自己的肚子,便准备转身离去。除非仗势欺人不去排队,否则这漫漫长龙足以让人奔溃。
不愿将时间消磨在这等枯燥的事上,风笛便收了兴致,好在他无所谓希望,也便无所谓失望,口腹之欲而已,对灵修而言,可有可无。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风笛在静心之后,突然闭目呆立了片刻,而后那张已然平静寻常了的小脸,莫名的浮上一抹惊喜,接着忍不住的大笑了一声。
那么多人在场,少年突然一声大笑,一道道像看傻子般的目光迅速在这片区域游走,好在天色入夜,将傻子般的少年给很好的隐藏住了。
“我怎么就忘了,咻咻那小混蛋可是一直偷偷藏在醉人楼里的,正好该离开了,今天就把它叫走吧。”风笛讪讪的回望了四周一眼,拍了拍脑门豁然醒悟道。不过脸上透出的笑容却当得是阴险。
迅速的绕到醉人楼后院,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望了一眼高高的院墙,风笛嘴角轻轻一挑,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子便是轻轻松松的越过了高墙的阻隔。
犹如做贼一般的少年在醉人楼后院之中迅速穿行,由于这座酒楼他曾经住过,对于里面的格局算是轻车熟路,躲过几个路过的后厨杂役之人,风笛站在一侧楼檐下,望着头顶正上方一间窗子微微虚掩的客房,轻轻一笑,跃了上去。
如果被人知晓铁宝斋东涯大师的唯一弟子,夜里做贼般潜入一座普通的酒楼,不为钱银,不为盗窃,却只是为了品尝一番垂涎的醉鸽,不知会不会贻笑四方。
醉人楼的客房甚多,但时至拍卖会等盛时,四方來汇,也会觉得房到用时方恨少。可是这间屋子,明明是在客房之列,却好像久久沒人居住。
灵魂感知之下,风笛莞尔,原來这是一间杂物间,布锦绵帛,整齐的叠放在专门用來储备的柜架上,大大小小的箱子也是占据了半间屋子,还有一些客房必不可少的杂物,林林总总的将这间屋子给塞的鲜有落脚之地。
收回心神,风笛嘿嘿一笑,悠闲的坐在一个箱子上,而后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想起在宝堂连杯茶水也沒喝到,口干的状况下,一会儿的鸽肉不宜多吃。
风笛虽是这般想着,可喉咙在滚动了几下之后,口中却是开始垂涎生津。
“來了...”
静待了片刻,风笛突然转头望向身后的窗子,淡淡的月光斜斜垂下,语落之际,一道小巧的身影便是倏然闯入。
小家伙短短的四肢紧紧抓着窗沿,圆鼓鼓的两眼呆愣愣的望着屋中之人,这是它占领已久的地盘,很少有人來打扰,那些柔软的布锦就是它的床铺,那些散放的箱子就是它的家具,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让小家伙很是愣了一愣。
“咻咻,你这小日子过得真滋润啊,哎哟哟...竟然胖了,哈哈,白白胖胖。”风笛意外的望着咻咻比以前更加圆滚的小身体,那白胖的小样子,想來偷吃了不少好东西。
咻咻满口叼着一只飘着酒香的醉鸽,圆圆的大眼睛猛然眨动了一番,颇是意外的看着风笛偏了偏毛绒绒的小脑袋,而后四只小短腿轻轻一跃,欢快的蹦跶到了风笛身旁。
在醉人楼外风笛便是感应到了咻咻还在醉人楼内,凭着出色的灵魂牵绊的感应,连咻咻藏身之地都给准确的察觉了出來,而后发现那小家伙竟然又偷偷潜入醉人楼厨房,心道它又瞄准了最美味的醉鸽,于是毫不客气的來此等待,准备分一杯羹。
许久未见风笛,咻咻极为欢快的蹭着风笛的身体,小嘴一张,几声亲昵的叫声从口中传出。
随着咻咻的欢叫,口中的醉鸽自然而然的掉了下來,早已垂涎已久的风笛,眼疾手快的迅速接住,在咻咻还未反应过來之际,一口咬了上去。
“咻...”
悲痛的兽鸣声突然在醉人楼内响起,楼下的食客皆是听到,而后,后厨之中便是传出了几道大骂。
“妈的,我就说刚做好的醉鸽又到哪里去了,你听听,这醉人楼里分明藏着一只兽贼,”
“我也说呢,这么长时间,天天丢酒丢肉,却死活找不到那小偷,原來是只妖兽,快去找找,找到之后,一定将它炖了,”
听得楼下的骂喝,风笛大口吞咬美味的动作赫然一凝,哭笑不得的望了咻咻两眼,却见到那小家伙蹲在身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心头一软,将剩下的半只醉鸽递了过去。
“走吧,哥马上要离开幕风城了,你的好日子熬到头咯。”看着咻咻一口将醉鸽吞下,骨头都不带吐的,吃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风笛咂了咂嘴,感怀了起來。
本想着让咻咻再下去几趟多偷一些來,结果楼下的人发觉了,只好将这念头作罢。
两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沒有一个人发觉。随着身后黑夜中骂喝声越來越远,风笛带着咻咻,也终于回到了铁宝斋。
灯火通明的屋内,东涯与风笛出门时一样,依旧坐在火炉旁,融化着器材。
“老师,我回來了,嘿嘿,托您的福,一共得到了一百万灵石。”风笛一屁股坐在东涯身旁的桌旁,将肩头的咻咻随手一丢,丢于桌上。
“嗯,这小家伙是你带來的,”并未在意那些灵石,东涯将手头的动作收了,望着桌上白白胖胖的小毛球淡笑道。
“是啊,它是我的伙伴,只是比较贪吃,一直躲在醉人楼里不出來。”揉了揉咻咻的脑袋,风笛笑吟吟道。
“不错不错,能吃是福,而且只进不出,更是稀奇。”赞叹的点了点头,东涯眼中透发着深邃。
听得此言,风笛 翘起眉梢疑惑道:“额,老师,您知道它的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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