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祁若川将芸逍引荐给了正在演武的众弟子。芸逍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即便是祁若川,也只知道掌门特殊交代要多多照顾,并不知道他是玄希的孩子。祁若川身为逍遥派大弟子,又是掌门真人首徒,本就负责年轻弟子的修行。大家只是觉得又有新弟子入门,经过了门派的基础修行,要同大家一起修炼而已,也都不甚在意。众人与芸逍寒暄过后,又各自修炼去了。
祁若川并不着急让芸逍与弟子们对练,而是先要探查一下芸逍的修为境界。百里生曾说过,芸逍天赋上佳,玄承真人也曾特别跟祁若川交代过,要对芸逍多加照顾。这让祁若川也对面前这个十岁的小师弟另眼相看,在逍遥宫一脉,公认他与师弟余若明天赋最高,道行也最高。祁若川更是骄傲,眼高于顶,在他的眼里,只有对面紫霄殿的两人才是潜在的对手。而眼前这孩子只是身份特殊才得到师父关注,对自己够不成威胁,他也只是好奇而已。
祁若川将芸逍带到了天乾广场的一片相对安静的角落,他让芸逍将自己所学的功法尽数展示一遍。芸逍不疑有他,只希望能够让这位大师兄指点一二,便以玄冰真气催动幽寒刀意和追风望月步,按照自己的领悟使了一遍。
芸逍收了招式,对祁若川拱手说道:“祁师兄,请多多指教!”
祁若川面色凝重,显是有些吃惊。他并未答话,而是用右手按住芸逍右手腕脉门。芸逍只觉一股寒气入体,他知道师兄只是探查自己的修为,并无恶意,也就任由这股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
只喘息之间,祁若川便收了真气,紧盯着眼前的芸逍,心下暗惊:“这孩子年仅十岁,入门不过数月就已经将幽寒刀意和追风望月步练到这个地步,当真令人吃惊。莫说普通弟子,就是相比我和余若明,也是快了数倍。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孩子的玄冰真气稳固纯正,竟似有了十年苦修一般。即便是天赋绝佳的弟子,几个月时间,最多也就是勉强能聚集玄冰真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行小周天已属难得。可眼前这孩子,居然能够自由控制玄冰真气在体内运行大周天,而且根基已然不弱,太让人难以相信。”
疑惑之下,祁若川不露声色地问道:“芸师弟,你当真仅入门数月?在入门之前,也没有修炼过我派真法吗?”
芸逍闻言心头一紧,他入门之前曾在青莲玄潭修炼五年,可师公说过这件事绝不能透露。而且,祁师兄问的是有没有修炼过逍遥真法,那混元真法并不是逍遥功法,想来也不算自己有意欺瞒,便拱手答道:“回祁师兄,这玄冰真气是我入门之后,百里师叔传授于我的。入门之前,弟子并未修炼过。”
祁若川见芸逍眼神坚定,不似欺瞒,便点头道:“若当真如此,芸师弟天赋异禀,师兄着实佩服!说起来,这也是我逍遥宫一脉的福气。芸师弟,你今日且在一旁观察。时机成熟之后,师兄便安排同门师兄弟与你一同修炼。”
“是!芸逍明白!”听到很快就能与一众师兄同修,芸逍心中高兴,对齐源山那股陌生感也淡了许多。
祁若川眼眸微动,又补充道:“芸师弟,这幽寒刀意与追风望月步你均已掌握诀窍法门,可临阵对敌对独自练习大有不同。你在一旁要好好观瞧,细细领悟!”
“是!芸逍谢祁师兄指点!”芸逍冲祁若川施了一礼,便跑到人群当中,找了一个不妨碍大家修炼得地方,左顾右盼地观察起来。
祁若川在一旁默默点头,忽地又皱了皱眉,满怀心事地也入人群中。
一连三日,芸逍都在一旁观察。众人休息时,他便独自修炼混元真法和玄冰真气,芸逍已经这两种修炼法门融合唯一,旁人很难看出他是两种功法一同修炼。晚上,他便回百里生那里休息。百里生和婉儿知道芸逍这几天与师兄们一起修炼,也都不来打扰。逍遥宫弟子只有在每月初的前五天可以在天乾广场一起修行,其余时间都是各自独立修行。百里生费劲心思才想到让芸逍跟大家一起修行,这段时间尤为宝贵。
第四天清晨,芸逍早早到了天乾广场。不过多时,众人也开始陆续到来,各自结对练习。芸逍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祁若川,正在他奇怪之时,却听有人呼喊自己。他扭过头去,正见祁若川与另外一男子并肩走来,芸逍赶忙上前施礼。
祁若川回礼,对芸逍说道:“芸师弟,这位是余若明师兄。你已经在此观察三日,今天,就由他指导你与其他师兄弟一同修炼。”
“是!祁师兄!”芸逍朝其若明看去,只见余若明身穿一身白色道袍,身形与祁若川相似,年龄似要比祁若川小上几岁,也是生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余若明微笑着说道:“这位就是芸师弟,果然是少年英雄。前些日子,我听祁师兄说,逍遥宫一脉出了一位惊天动地之才。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芸逍躬身道:“余师兄过奖了。芸逍修为尚浅,请余师兄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芸师弟,你跟我来吧。”余若明带着芸逍走到人群中,他冲着一个年轻道士摆了摆手,喊道:“冷师弟,请这边来!”
那年轻道士见余若明叫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的身前,躬身施礼道:“余师兄,不知何事找我?”
余若明说道:“冷师弟,这位是芸逍师弟。今日便由你与芸师弟一同修行吧。芸师弟入门不久,你且多多指点于他。若遇不明之处,可随时来找我。”
“是,余师兄。”那年轻道士对余若明微微颔首,又对芸逍说道:“芸师弟,在下乃是逍遥宫董子秋长老门下弟子,冷秋白。今日,就由我与师弟一起练习。”
“是,冷师兄!”芸逍见眼前这人也就二十岁上下,身高七尺有余,身材清瘦,双目却炯炯有神,这是面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何缘故。
余若明见芸逍并无兵器,便让人取来一把入门弟子们常用的长刀给芸逍使用。芸逍欣然接过,与冷秋白两人对练。余若明在一旁观察指导,但他并非只看他们两人,这片区域所有弟子修炼皆由余若明指导。冷秋白与芸逍两人初次对练,他见芸逍对刀法和轻功的掌握都非常纯熟,只是与人对决过程中,过于执着招式套路,应变不足,往往是刚刚出招,便被自己识破意图,轻松化解。这是很明显缺乏实战对练的结果。可除此之外,招式运用的力度,时机,芸逍拿捏却是极为精准。
冷秋白将芸逍拉到一边,细心解释与人对敌的要领。他告诉芸逍,功法招式只是其中一部分,所谓藏己诱敌,出其不意,随机应对才是取胜之道。芸逍一一记下,细细琢磨,他这才明白百里生的用意。自己独立修炼,即便将这功法使到出神入化,一遇强敌,也定然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现下,他缺少的正是这与人较量的经验。
两个时辰过去,芸逍已经满身大汗,可他心中战意却源源不断。冷秋白见芸逍如此天赋也是暗暗称奇,自己只是点破了其中的奥妙,芸逍竟似脱胎换骨一般,每对练一次,芸逍的功法运用就更上一个层次。冷秋白并不依真气与芸逍对决,只与他切磋招式。只两个时辰过去,芸逍的招式竟变得老练沉稳,变化无穷。即便是自己全力相搏,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冷秋白并不知晓,芸逍已经跟随元天宗修炼五年,这五年期间,元天宗也曾指导过芸逍些许功法。加上那混元真法包罗万象,有一法通,万法皆通的玄妙作用。芸逍此番变化,看似两个时辰,其实是多年苦修与名人指导的结果。
芸逍兴致正浓,冷秋白见他如此好学,天赋又高,也愿意相陪,两人就这么一直对练。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时分,其余弟子们陆续用膳去了,偌大的广场只剩他二人。冷秋白早已察觉,芸逍却浑然不知。直到其余弟子都已经用膳完毕,回到了广场,两人还在继续。
众人好奇之下,都朝他们两人围了过来。冷秋白想要提醒芸逍,可芸逍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对手”身上,他只当是冷秋白露出了破绽,一招“一曝十寒”朝冷秋白胸口削来。冷秋白心下一惊,慌忙抽刀格挡。谁知芸逍中途变招,避开了冷秋白刀身,使了一招“凄风寒雨”,由下至上撩去。冷秋白立刻向后飘去,可他躲闪不及,胸口的道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芸逍立刻收刀,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走到冷秋白身旁,满脸歉意道:“冷师兄,你没事吧?芸逍一时失手,还请冷师兄赎罪!”
“芸师弟,不碍事的——”
还不等冷秋白说完,旁边一人冷哼了一声,用粗暴的嗓门喊道:“什么一时失手!人家冷师弟明明是有意相让,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心机,趁着冷师弟不防下此重手!你是何人门下,又居心何在?”
芸逍闻声看去,只见一个丈高的汉子正站在一旁,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人也是身穿青色道袍,身材魁梧,肤色黝黑,五官长得颇为凶恶。芸逍登时吓了一跳,他见到的逍遥派弟子无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还从未见过如此长相粗俗之人。
不等芸逍答话,冷秋白已经上前一步,拦在芸逍身前,对那人拱手道:“赵师兄误会了!我刚刚与芸师弟切磋,自己一时出神,才——”
那人不由冷秋白言语,便打断道:“冷师弟此言差矣!逍遥派乃天下正道领袖,我派功法虽然奥妙无穷,却也是以‘仁心’为基。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争强好胜,趁人之危,与那魔教妖人何异!倘若不是在这齐源山上,见到此等奸邪之人,我早就出手教训了!”
魔教?芸逍最在意出身,一个庶子的身份已经让自己被人看轻。如今,自己只是练功心切,一时失手,竟然被人称作魔教?他心底忽地生气一股无名怒火,可自己也知道逍遥派一定是门规森严,自己不能在此发作,冒犯师兄。只想着晚上回去,再跟百里生和婉儿倾诉吧。
芸逍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却没有听见冷秋白跟那人说些什么。当他回过神来,只听到那人对他喊道:“芸师弟,你到底愿不愿跟我较量一下?难不成是看不起我?”
芸逍抬头看时,才发现冷秋白抓着那人的胳膊,那人却一直扭动,想要挣脱,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想来,是刚刚自己没有理会于他,将他惹怒。芸逍慌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芸逍岂敢看不起师兄!只是芸逍修为尚浅,不是师兄对手!”
那人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冷秋白的手,走到芸逍身前,冷声道:“芸师弟不要谦虚,你修为深浅尚且不知,但你心机深沉远胜我等。我刚刚听冷师弟说,芸师弟你天赋过人,想来都用在此处了吧。不知师弟可愿赐教几招?也让我这个做师兄的看看,你是如何天赋过人的!”那人说完,还对芸逍拱了拱手,可他双眼却看向远处的逍遥宫,神色极为不屑。
芸逍心下一沉,心道:“这人好没有道理!我与冷师兄比试,关他何事!他多番嘲弄诋毁,自己都是好言相对。也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他,他竟如此咄咄相逼!”
冷秋白向前抢了几步,挡在芸逍身前,对那人说道:“赵师兄。芸师弟入门尚浅,怎能与师兄相比?况且,芸师弟此时也已经累了。赵师兄若有意赐教,不如另选时间。”
那人觉得冷秋白说得也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冷师弟如此说,那便算了。也不知道这是何人门下弟子?怎得如此不懂规矩!难不成是无父无母,与人管教吗?”那人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忽听后面芸逍冷声道:“赵师兄慢走!芸逍不才,想请这位师兄赐教!”
那人忽地回头看到满脸怒色的芸逍,先是一惊,随后大笑道:“好!既如此,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告诉你如何尊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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