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士隐几次伸手出去,却又缩了回来,他的内心充满挣扎,却还是一咬牙,挺直了腰板,奔向了黑风洞的深处。
穿过洞口那迷乱的黑色风旋,窦士隐与云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之中。
溶洞的上面,悬垂着各种造型的石钟乳,还滴滴嗒嗒不断地滴落着水珠。
溶洞的下面,则是浅吟低唱的水流,水流下是闪着微光的五色河床,水流中一些透明的小鱼自在地游动着,小鱼身体时的鱼刺居然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
溶洞虽美,里面却涌动着一丝诡异的力量,云渺用天眼一瞧,发现在洞的深处一股强大的凶煞之气,正汹涌地翻腾着。
就是那!师兄窦士隐的声音轻轻传来。
云渺举步向前,却突的一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身不由己地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云渺与窦士隐对视了一眼,明白,这里已然设下了强大的结界,应该是莫与的最后一道屏障。
窦士隐的脸上在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云渺惊讶地看到,一向平和沉稳的师兄,此时,居然带着满脸的无奈。
师兄的表情让云渺的心里一阵难过,有些事,师兄不愿提起,云渺也从未问过。但是,云渺知道,师兄一定经历过她无法想象的痛苦与艰难。经历了生不如死的岁月,师兄依旧如此淡然与平和。
煎熬不但没有摧毁他,反而将他打磨得从容老练,对什么事情都应对自如。
可是,师兄在这一刻却感到了为难,师兄他现在究竟承受着什么?
云渺没有再想下去,无论如何,无论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无论心中有多少忐忑,云渺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消灭莫与,是她到来此处的目的,是玄通界众生的期待,云渺不可能退缩,甚至都没有时间迟疑。
师兄。云渺试探着叫了一声师兄。
却发现窦士隐满脸痛苦地蹲在了地下,一点点地蜷缩起来,云渺吃惊地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的男人,正徐徐地从窦士隐的身体里显露出来,衣袂飘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云渺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庞失声叫了起来:“师兄,你才是我的师兄,我在小洞天里,看过你的画像,师兄,你怎么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师妹,这里气场过于强大,我无法再隐在别人的身体里了,你想办法破了这个结界,我们一起冲到里边去,这一关,师兄帮不上你了!大师兄说的很快,也很艰难。
他的话音未落,便已盘膝打坐,调息理气,调整状态。
云渺含着泪,转身之间,已遁入空明这境,一下子将自己附在结界的屏障之上。
云渺试图将自己融入屏障之中,一点点渗透过去,可是,这屏障却总是将她排斥在外,让她无法融入其中。
云渺小心翼翼地将法融之力施展开来,不断用能量冲击着结界,可是结界在法融之力的冲击下,纹丝不动,转眼便将那些能量消于弥形。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洞中的煞气一点点地弥漫开来,整座不正山,似乎都已经被怨灵煞气包围了。
某种强大的黑暗势力带着毁天灭地的仇恨,正透过结界的屏障,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似乎只在再他他一秒的时间,他就会冲开封印,吞噬自己。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云渺一下子从结界的屏障上下来,挥掌贴在了师兄的后背上,一股强劲的生命之力,如春风般,刹那间唤醒了大师兄的无限生机与活力。
接着,一阵磅磗的真元之力,也一下子注入到大师兄的身体中来。
眼见着大师兄恢复了功力,云渺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圆睁着双目,带着延绵不绝的真元之力,一道寒光随着一声清喝,呼地一下砸向了结界。
随着结界的不断轰鸣,云渺的剑尖向下一指,一声清喝:“纳!”
剑尖所指之处,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咆哮着,将结界的屏障撕裂开来,吞进苍莽的虚空之中。
师妹,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如简单,如此蛮横地就打开了这道结界呢!大师兄一脸的不解,吃惊地看着云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师兄,不是我打开这道结界的!也不是这招剑法打开这道结界的。
你说什么?
是勇气,是无所畏惧的嚣张,打破了这道结界。
难道这道结界是利用人们的敬畏与恐惧结成的。大师兄一脸恍然地说道。
正是,不过这道结界里还融入了小心翼翼。云渺说着,一步跨过了结界,来到了溶洞的中心。
尽管曾有过无数模糊的想象,但眼前的情景还是云渺感到了一阵心悸。
这是一个阔大无边的平台,平台上密密麻麻地呈放射状排列着,一队一队的如木鸡般呆立的活人,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寂然端立着一个小小的元婴。
这些人形容枯槁,统一保持着抱拳行礼的姿势,鲜血从掌心里,一滴一滴的滴落,顺着地上的沟槽,汇入到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中。
放眼望去,竟然有百万之众。
此阵,叫做怨灵之怒。大师兄的声音悄然传来。
布阵者施法将活人生生定在那里,让他们无声地忍受身体里蚁啮鼠咬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清醒明白的痛苦里,累积怨怒之气,这些人死后,因害怕施法者的恶毒而不敢报复,可是他们饱经折磨的魂灵却不肯安息,它们怨恨着天不佑它,开始盲目报复,这些怨灵为了宣泄,就以残害众生为乐,由受害人转为施害者。
云渺觉得自己周身的汗毛,已经都立起来了,数百万的怨灵,残害众生,这样的场面,她真的不敢想象。
这血是干什么的啊?
怨怒者的血,这里面所隐含的怨气,可以污损大魔不正的封印,将大魔从冥绪盆里放出来啊。
可是,莫与,莫与她在哪呢?云渺在洞中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在洞里活动。
瞧,就在那里!大师兄抬头向空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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