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水回到西屋,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仍在昏迷中的井边三郎弄到了地下室。先是掐了掐井边三郎的人中,又弄了一杯凉水泼在他的脸上,就见井边三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李三水冷冷的用日语说道:“井边三郎大尉,说说吧,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要妄想欺骗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井边三郎看见了丢在地上的证件,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无力的说道:“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算了,你是谁不重要,你怎么找到我的也不重要。十五年了,我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隐姓埋名的生活了。”
井边三郎不等李三水说话,就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井边三郎,大日本帝国满铁会社大尉情报员。我于十五年前奉命与小组成员一起来到南京执行绝密潜伏任务。我的身份是金陵大学助理讲师,当然,我现在已经是教授了。到了南京没多久,因为组长的失误,我们被中国情报机关发现。在被抓捕的过程中,小组成员除我以外全部阵亡。我也与上级失去了联系,这些年,我一直等待有人来唤醒我,但是每一次等到的都是失望。上级就好像遗忘了我,或许是认为我们小组的所有人都阵亡了吧。”
井边三郎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解脱了,终于可以结束了。你肯定无法想象十五年来每天担惊受怕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最初的几年,我每天晚上都要睡在这个地下室里面才能入眠。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尽量降低自己暴露的可能。”
李三水很惊讶对方的坦率,对方交待的如此顺利,也意味着他就是一枚无用的弃子。李三水想了想,出声问道:“你和上级失去联系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到东北,找到满铁不就能够重新获得联系了吗?”
井边三郎摇了摇头,小声却坚定的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没有被唤醒或者接到撤退命令之前,我只能沉默的潜伏下去,直到我死去或是像你这样的人到来。”
李三水闻言既震惊于日寇在华夏布局之早,又感叹井边三郎的执着。
李三水又问起柜子里面的金条和现金是怎么回事?井边三郎也不隐瞒,直接告诉李三水,他们小组是第一批被派到中国内陆潜伏的,尤其他们又是在民国政府的首都南京执行绝密任务,还要找机会收买南京政府部门的官员,因此上级给他们准备的资金非常充裕。
而井边三郎是小组的内勤,又有大学助教的身份做掩护,因此负责保管小组的经费,没想到刚来南京没几天就几乎全军覆没,这些资金自然也没了用处,井边三郎还时不时的把自己的薪水和其他收入也补充进去。这个地下室在他看来比美国银行的金库还要安全,于是这些年来所有资金就一直放在这里。
李三水心想这下子全成我的了,不得不说,有时候日本人真的是一根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李三水又想起一个问题,就问井边三郎:“你今天为什么两次从武馆门前路过?不然我还注意不到你。”
井边三郎想了一下,或许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说道:“最近这两年,我身体不好 。因此我就经常到武道馆,日料店之类的地方转转,希望能看到唤醒我的记号。今天第一次路过武馆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记号,但是又不确定。所以我又绕了回去,第二次路过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可惜并不是唤醒我的记号。”
李三水追问道,你确定那个记号不是唤醒你的吗?井边三郎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我当然不会看错,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五年前的绝密联络暗号又会启用了。可能比我们后来的其他小组也有人使用这套暗号吧,毕竟我们小组被认为全部阵亡了,暗号自然也没了用处。”
李三水就让井边三郎说说暗号的内容,不知道井边三郎为什么非常配合,告诉李三水,暗号信息很简单--‘三天后,晚上九点电影院见。’
李三水问他是哪个电影院,井边三郎说暗号里没有提到,毕竟就是墙上画的几个图案,传递不了那么多信息,或许是之前就约定好的电影院。
李三水又问起井边三郎为什么这么配合,井边三郎惨笑着说道:“在南京呆了十五年,没有上下级联系,也没有接到任务指令,只能无休止的等待。我有时候甚至会有自己是一个南京人的错觉,也开始习惯这种安宁平静的生活,我既喜欢又厌恶这种感觉。”
这时井边三郎让李三水给他点水喝,李三水看他表现的很配合,就递了一杯水给他。
井边三郎喝完水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在医院检查出了绝症,本来以为我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不会有人知道我还在世界上多存在了十五年。你的出现,终于能结束我经受的折磨,这其实对我是一种解脱,我仍然是一名纯粹的帝国军人。你从我这里除了那些财物什么都得不到,我也没有任何情报可以给你,所以我也愿意和你说说话。至于电影院的事情,我不认为你能有什么收获,告诉你也只会增加你的遗憾和无能为力的痛苦,今后你将永远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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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边三郎说完之后就发出了一阵怪笑,紧接着就从嘴角流出一股腥臭的鲜血,头一歪,死了。
李三水很是奇怪,自己明明检查了他的衣领和牙齿,他是怎么服用的氰化物呢?李三水检查了一下井边三郎的尸体,发现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握着,掰开手指一看,手心里有一枚纽扣状的物体,李三水明白了一切。
刚刚自己看他很配合,就把他的手解了绑,让他喝了点水,再绑起来的时候就只是绑在了胸前,而不是绑在背后,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井边三郎的话对李三水也有一点启发,之前自己闻到他散发的气味时就觉得奇怪,虽然是同样浓郁的怪味,但是散发的时间却很短。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动摇,不知不觉间开始真正认同自己南京大学教授的中国身份,冲淡了他对自己特工身份的坚持。
看来这个系统对特工身份的判定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知道那些多重身份的间谍会是什么味道,李三水突然期待了起来。
这个地下室就是井边三郎最好的葬身之所,刚刚自己也已经让他写了一份信,里面写到有急事要赶回老家去,估计也能糊弄几天。等到以后发现尸体的时候就不知道是哪年了,更不可能找到自己。
李三水在房子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皮箱,一边往皮箱里面装,一边点算了一下柜子里面的财物:一共有大黄鱼二百多根,美元七万多,日元二十一万多,还有三万多的法币。如果按照官方的汇率,这些财物加一起大概价值一百一、二十万法币。
二百多根大黄鱼按照现在的计量单位来说有差不多六七十公斤,再加上其他的财物,李三水用小皮箱整整搬了三次,再加上还要拆掉大门上的诡雷,等李三水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回到家以后,李三水兴奋的没有丝毫的睡意,毕竟今天晚上可是收获了一大笔横财啊,要知道现在买一辆美国福特的T型小轿车也不过才3000法币。在上海,买一栋小洋楼也才一万多大洋,而大洋和法币的官方汇率就是1:1。自己还是要买一辆小轿车的,军事情报处的车虽然百无禁忌,但是一旦牵扯到一些事情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李三水还有点发愁,这么多的财物要如何处理?想来想去,还是都存到花旗银行吧。考虑清楚之后,李三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按照每天的正常作息去上班了。
到了办公室,大家手头都没有什么案子,一个个闲的无聊,李秀儿更是翻来覆去的把镜子都快贴脸上了。李三水一看这样可不行,就把刘虎喊过来,让他带着大家一起去练习射击,子弹有限额,那就想办法去弄一点,钱自己出。
其他人都还没什么,只有李秀儿在那里嘀咕着什么打枪打的手都会酸掉,皮肤也会变粗糙之类的话。李三水眼睛一瞪,她又立马笑嘻嘻的说什么组长真好,知道她喜欢打手枪。李三水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李三水想起了一处的那个盛铭扬组长,这个人肯定是日本间谍,但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呢?
下午,特别情报组的几个组员兴高采烈的回来,还在互相讨论练习射击的事情。抗战时期,国力凋敝,就连军事情报处的特工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练枪的。今天组长花钱买子弹,大家可是过了一把瘾,就连李秀儿都在吹嘘自己是打枪的天才。
李三水把大家召集过来,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他首先说明,目前上峰没有交待新的工作,因此他打算把大家作为特工的基本功再强化一下,关键时刻是能够保命的。李三水这样一强调,大家都没什么反对的声音,只有李秀儿一脸苦色。
李三水也不去管她,直接宣布,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由胡洋带领除了杨杰以外的其他组员,以一处盛铭扬为目标,练习跟踪监视的技巧,务必要贴近实战。不要求取得什么情报,只要一周下来不被盛组长发现,就算是成功。
如果成功了,他会请全体组员吃一顿西餐作为犒赏,如果失败了,则每个人都要接受连续三天,每天一万米的罚跑。李秀儿刚要说话,李三水先说道:“只有杨杰作为内勤人员可以不参加这种训练。”李秀儿一听,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
李三水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也确实是无计可施。他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盛铭扬有问题,而要想得到上级的支持去调查盛铭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困境,李三水只能采取一种近乎儿戏的策略——以练习特工技能的名义让组员进行监视工作。虽然这只是一个幌子,但也许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甚至可能发现一些关键的证据,从而揭开盛铭扬背后的秘密。
当然,如果什么都没发现,那也没办法,毕竟这种方法本身就是碰运气的。然而,这种做法并不是毫无风险的。一旦被发现,也会惹来麻烦。
但李三水别无选择,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就只能坐视盛铭扬继续为日本人效力,出卖国家利益了。而且,一处和二处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很深的矛盾,只要他们的行为不过分,被发现了,领导们也会出面解决。所以,李三水决定放手一搏,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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