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两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那瘦子将手中大斧一收,两人同时跪倒在地:“属下正南风熊剧,东北风暴融,见过青公主殿下!”朱家心中早已料出这两人来历,倒还罢了,其余几人都是面色惊讶,越霓这一路上,从赵青口中,也知道大风府乃是秦国宫卫,其中诸风都是江湖高手,不禁看着赵青道:“大风府好厉害的耳目,青姐姐刚到成都,这大风府就跟上来了?”
赵青听越霓这话,心里也是一动,面带疑色道:“平身罢,你们怎知我在成都?”熊剧暴融两人对视一笑,都有些踌躇道:“青公主该当知道,大风府耳目遍布天下,尤其是那些江湖宗派之中,自公主不尊陛下之令,擅自西行,历经数月不归,陛下便命大风府四出找寻,传命天下耳目,必要得殿下踪迹回报,诸风除了秦不周留在陛下身侧侍奉,余外尽皆出宫寻找,因此你们当日同青衣宗宗主杨青衣交手之际,便已有人飞书咸阳了!那是我二人正在成都,便就在此恭候殿下大驾!”
赵青脸上神色不变,应了一声道:“看来我此番胡闹,让父皇忧心了,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逆贼?”张良几人都是心里一沉,杨青衣说起来也是想恢复当年青衣羌国,只这点心思,与谋叛无异,始皇帝疑心极重,若是被他知晓此事,青衣宗只怕满门上下要鸡犬不留!
“陛下将此事发付监国公子发落!”暴融有些犹豫道:“本来照着陛下意思,该当将青衣宗满门抄斩才对,监国公子谏言,巴蜀乃是秦国根本之地,关中屏障,不宜如此大动干戈,再者羌人大多又偏处深山老林之中,难以为害,因此只命大风府严加防范!”
“哥哥总是这般心软!”赵青有些心中不甘,依着她所想,将青衣宗上下尽行剿除固然不必,可为首之人却要绳之以法,加之扶苏如此处置,只怕自己父皇心里也有所不喜!
“监国公子果然有些仁厚之风!”张良早已看出赵青心中意思,幽幽叹了一声道:“杨青衣固然有些妄为,可到底也是螳臂当车罢了,只需让他明白这个中厉害便是,又何必有这等赶尽杀绝之事!”朱家几人却都是沉默无语,心中暗自有些凛然,大风府连巴蜀这等不知名的门派都有眼线,如此看来,天下墨家这般江湖赫赫有名的宗门,只怕其中眼线不少!
“还有一事,监国公子命我等告知殿下……”熊剧满是肥肉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看了看朱家等人,赵青看他吞吞吐吐,已知必是有甚隐秘之事,只是自己这一路来,同朱家等人出生入死,几度都险些难以回归中原,若是在此避开他几人,难免有些于情不合!况且大风府所奏报之事,决然不是军国大事,毕竟此地属于蜀郡太守管辖,但有大事,必然先报此地太守知晓,不是当日草原征战之际,须得让曾堃等人传递军报,当下正色道:“你尽管说,朱大哥他们不是外人,若不是他们,我也回不来中原!”朱家其实也看出熊剧乃是想让自己几人回避意思,本想就此退后几步,可赵青如此一说,倒叫他有些为难起来,只得不尴不尬的站在哪里!
熊剧瞧了瞧赵青,仍是有些迟疑道:“此乃丧讯……国……国尉大人……薨了……”
“你说甚么?!!”赵青好似没听明白一般,两眼定定瞪住熊剧,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油来,就是张良朱家等人,也都人人脸上变色,心中更是难以置信,尉僚一身功夫,几可说是当今江湖第一人,怎么会突然就此离世?暴融在旁一脸不自在,咳了一声道:“还请殿下节哀,当日国尉大人前赴郢都彻查有人搅乱宫中之事,后来便未回来,只有优旃先生一人回报,说是国尉大人在路上患了重病,就此身亡,遗言请陛下开恩,归葬济北谷城山下,陛下钦旨照准,命监国公子亲自前往吊唁……那时……那时还不知公主殿下人在何处……”
“不会……不会……”赵青脸色煞白,两腿发软,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当,越霓连忙上前扶住,她自幼在宫中,便是随着自己哥哥扶苏两人跟着尉僚学文习武,只是她甚不好那些治国之道,因此尉僚才传了她这路剑法,扶苏只是学文,于这武学一途,从不染指,可两人对尉僚,从来都是以师礼待之,就是扶苏身为监国公子,隐然太子之尊,也未曾将尉僚视为臣下,赵青更是觉得自己这位师父,反倒比自己父皇更为和蔼可亲些,不想自己在雪域走了这么一遭,尉僚竟已身故,自己连这最后一面都未见上!此刻更是嘴唇发抖道:“师父他老人家……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岂能身患重病?”突地跳起身来道:“我知了,我知了,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不愿在朝为官,而今身死,只怕是让优旃先生假传讯息,就此隐匿江湖之中,定然是如此,定然是如此!”
张良也是同赵青一般心思,若是说尉僚重伤而死,他只怕还信那么一两分,可若是说尉僚重病,他心中无论如何也不肯信!当下心中念头一转道:“青妹莫急,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咱们不如转道商邑,先去寻四位老神仙问个虚实再说!”
“对对对,咱们先去商邑!”赵青被张良这一提醒,也是恍然大悟,东园公几人深知尉僚为人,若当真尉僚未死,他四人必然知道其中虚实,甚或尉僚便是要同他四人一起隐居山林,逍遥余生也未可知!赶忙向着熊剧道:“你去准备车马,我们今日便就出发,先去商邑,再回咸阳!”张良连忙拦住道:“今日已然有些来不及了,再说这路上也不好走,咱们今日先回去歇息一晚,将事情料理清楚了,明日一早上路也不迟!”朱家忍不住看了张良一眼,知道他口中这“料理”二字,乃是说的唐天机,若是匆忙上路,唐天机恐怕未必相随,若不将他安顿停当,众人也着实放心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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