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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微微一笑说:“你这样担心我是理解的,我也知道你了解一部分李慧娟的事,但你还是不完全的了解,其实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们是知道的,我的态度是,作为一个女孩,李慧娟身上是有问题,但问题最大的,甚至是最应该揭露出来的,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这才是最可恨,也是罪恶滔天的人。”
叶南发现齐红的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他知道李慧娟其实并不是齐红真正痛恨的人,而是李慧娟背后的男人,但一个大学生对姚龙富这个县长,三和石油的大老板会有什么样的瓜葛,这却是让叶南真正感兴趣的问题。也许这个齐红也不是个一般的女孩,也许她掌握着姚龙富的什么把柄。
齐红激动地说:“你要挖出李慧娟身后的男人?你知道她身后的男人是什么人吗?”
叶南现在需要跟齐红说实话了,他已经看出齐红也是有着特殊背景的,他现在需要掌握更多的东西,于是他说:“李慧娟现在给宁古县的县长姚龙富当晴人,而姚龙富还是三和石油的背后老板。我说的没错吧?”
齐红突然站了起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姚龙富这样的家伙挖出来?你是纪检委的吗?你是京城的还是宁古县的?”
叶南心里也一阵激动,看来齐红这个女孩还真是不一般的人物,这让他喜出望外,但他还是淡淡地说:“齐红同学,我们别急,慢慢的说。你是认识姚龙富的吗?或者你们家过去跟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齐红揉了一下眼睛,重新坐下来,看到那服务员还在门口等着他们点菜,就说:“今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要好好的跟你喝几杯,我已经……我已经一年多没这样高兴了。来,点菜。”
门口的服务小姐走了进来,叶南笑着说:“好,我们好好的喝几杯,你想喝什么酒,想吃什么,尽管要。”
齐红笑着说:“你还是别想着安排我的问题,你现在不是想认识李慧娟?我现在明白你想认识她要做什么了,我跟你说,李慧娟很少跟学校的人接触,但她跟我还不错。你想好了跟她说什么,我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哪里见我们?”
叶南问:“她喜欢什么地方?”
“她就喜欢游泳。”
叶南也是在水库认识她的,就说:“那我们找个游泳的地方跟她见面。”
齐红说:“你直接见她会更好,这样我不参与她会自然一些,你也跟会跟她很谈得来,至于你怎么做她的工作,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
“好,那你就跟她联系。”
齐红用刚才徐青给她那部手机给李慧娟打电话,一阵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叶南认真地听着。
齐红:“慧娟,你在哪里,我们出去写生啊?”
李慧娟:“这大热天我才不去呢。”
齐红:“那你在干什么?”
李慧娟:“我?嘻嘻,我在玄武湖游泳呢。”
齐红:“真是羡慕你啊,可是,你要小心啊,哦,没关系,反正有人保护你。”
李慧娟:“胡说,我才不用别人保护呢,现在就我自己。”
齐红看了叶南一眼,又说:“怎么就你自己?”
李慧娟说:“现在没心思跟你说这些,我要下水游一圈。”
齐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慧娟:“我暂时不回去,晚上吧。”
齐红:“那好,你好好玩吧。”
电话挂了,齐红对叶南说:“你听到了吧,你想见到她,现在就去玄武湖。开车还是很近的。”
叶南马上说:“那好,我现在送你去学校,然后我就去玄武湖。”
前面堵车,叶南把车停下来,就在这时,齐红猛地扑到叶南的怀里,叶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齐红热烈地亲起他来,他想推开,但齐红那淡淡的少女的体香袭击着他的鼻孔。
齐红非常陶醉的样子。车道打开,齐红抬起身子,看着叶南,脸上泛起潮红:“我本来要和我的男朋友到发过做一个流浪的画家,在那里暂时生存下来,可是爸爸突然病,也许他……以后爸爸要是没了,我就离开这里。我们也就没什么缘分了。这就是我说我们认识晚了的意思。”
叶南看着齐红,当齐红**辣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叶南猛地抱过齐红,热烈地亲了几下,这时警察过来拍着车窗说:“这是在大马路上,赶紧开车。”
齐红不好意思地说:“看你,被人说了吧?”
叶南满足地一笑,又开起车来……
突然,叶南包里的手机响了,叶南接过一听,居然是个陌生的声音,那边是个十分好听的声音:“你好,你是叶南吗?”
“你是……”
“我叫董铭,我是宁古的一所学校的老师,我…………”
叶南马上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也并不认识你啊?”
董铭的声音高亢了起来:“我现在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帮助姚龙富的晴人,向姚龙富发起反击,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姚龙富的第一个晴人,我现在正想联系吴晓茵和刘英一起向姚龙富发出控诉。”
“你说什么?”
就是猛地来个晴空霹雳也不会让叶南这样的惊讶。不管是吴晓茵还是刘英,都没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难道她们是不知道姚龙富还有个这样的晴人存在吗?但董铭却对吴晓茵和刘英的名字是这样的熟悉,叶南突然明白了,董铭是一心想把姚龙富扳倒,于是她一定在背后做了大量的工作。这太让他喜出望外了,如果董铭真的是姚龙富的第一个晴人,而且她想绝地反击,不正是他的一个更加得力的助手吗?这样的好事他不正是求之不得的吗?
董铭说:“你现在想做的事我是知道的,但你放心,我做事绝对机密,我也知道姚龙富就要到省里当官,我不能让这样的官场上的流氓继续扶摇直上,所以我们要立刻行动。”
叶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首先要见到你,让你了解我。”
叶南立刻说:“那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就在京城,我就是来找你的,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消息的。”
叶南想马上就见董铭,说:“你说你在什么地方,我要立刻见到你。”
“我在郊区的一间小茶室里等你,这个茶楼叫兴雅茶楼,就在月牙湖畔。”
“好的,我知道了。”
叶南放心电话,齐红盯盯地看着叶南:“发生了什么?”
叶南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说:“我不去见你们的李慧娟了,我现在要见另一个女人,知道吗这是姚龙富的第一个晴人,那时姚龙富不是县长,但那时的姚龙富就在包晴人,这个力度真是太大了。”
齐红说:“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那就太好了,这要比李慧娟的力度还大,我觉得做李慧娟的工作并不那么容易。”
叶南喜滋滋地说:“是啊,李慧娟现在跟姚龙富正打的火热,也正在得宠,但有这个董铭的存在,形势就太有力了。”
齐红马上说:“那好,你去见这个董铭吧。你扳倒了姚龙富,我和我爸爸就万分的感激你了。”
齐红的眼里含着泪花,叶南停下车,来不及跟齐红说什么,就立刻向那个兴雅茶楼驶去。
在茶楼的二楼,坐着一个年轻而气质绝佳的少妇,叶南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脸上的幽怨,这一定就是董铭了。叶南走过去说:“你好,我是叶南。”
“我叫董铭,是省律师协会介绍我找的你。”
叶南明白了,这个董铭想通过法律程序控告姚龙富,而他们找的律师居然都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治。
叶南看着董铭,心想,姚龙富啊姚龙富,你的女人都开始向你倒戈,你的末日马上就到了。
董铭显得落落大方,说:“我们坐下谈吧,现在对我来说,我什么都放下了,我现在就是一心要做我要做的是,那就是要通过你把吴晓茵和刘英联系起来,我们三个女人的力量,那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我们三个晴人联合起来,一定要把姚龙富这个既色又贪的家伙弄进监狱。”
叶南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教师,是横道镇的教师。”
“你是怎么认识姚龙富的?那时他在干什么?”
“那时他在横道镇当镇长。”
“哦,我明白了。”
“我想跟弄谈谈我自己。”
叶南说:“我想听的就是你自己。”
董铭微微一笑,但她的神色立刻回到几年前的往事…………
董铭怎么也不会想到,从三十岁那年开始,她的生活进入到一个特殊的时代。
二十二岁时的董铭,像一朵盛开着的牡丹,走到哪里,都吸引着太多异性的目光。她的美丽是一种富贵的化身,高雅而不傲慢,妖艳又不轻浮,她对熟悉的人都抱以善意的微笑,又绝不会让对方想入非非,但她的出身却十分平常,爸爸是个翻砂工人,妈妈始终在一家个体工厂打工,她刚从一所师范学院毕业,嫁入豪门,一步登天,绝不仅仅是幻想,其中就有许多高官富豪向她的父母抛来橄榄枝,如果红线牵成,必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母亲是实际的,她倒是希望女儿能嫁个不错的人家,所谓的不错,无非是有钱有势的家庭。有一次,母亲跟她正式谈了这个问题:“铭铭,妈妈知道你现在没有正式的男朋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女儿微笑着看着妈妈:“你以为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有人来提亲,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样的人家?”
“哈市的一个局长家的公子,如果你同意,就可以调到省城的。”
“你同意了?”
“没有啊,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
“这就对了。不管是什么长家的公子,我一概不见。”
“为什么?”
“你认为有意义吗?他们会瞧得起我们家吗?我看他们那牛逼哄哄的样子,我就从心眼里讨厌他们。记住,不要把我当做什么贵族小姐看待,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女儿,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师,我不想什么荣华富贵。那样的生活我受不了。”
妈妈叹了口气,但父母完全尊重女儿的意见,从未答应任何抛来的带着黄金钻石般含金量十足的红丝线,尽管他们为他们美丽的女儿感到遗憾。
对于一个美丽而聪明的女子来说,虽然心中对爱情抱着美好的幻想,但董铭实在是看不起那些公子哥似的**,女孩美丽的身子就是他们射击的靶场,打完了枪就拍拍屁股走人,绝不会把一个平民家美丽的女孩当回事儿。她看了太多女孩偷偷流泪的情景,她的轻蔑和冷酷,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从来都躲着她。
但寻找爱情,是任何一个年轻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美丽的女孩似乎生来就是爱情的花蕊。毕业几个月后,她以一个女子饱满的激情,结识了伟岸英俊的庞龙。庞龙的爸爸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但她看中的是庞龙的人品,这样的家庭才是她这个普通教师的最好选择,也是门当户对的坚实基础。她要的不是富贵,而是心态的安然和生活的稳定,虽然美丽,但她没有野心。
庞龙是一个国营工厂的汽车司机,但庞龙有着太多让一个姑娘喜欢的优点,虽然他体格高大,但他体贴入微的呵护,让她总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躲进他的怀里,说不出的舒坦和温馨。庞龙能歌善舞,还是工厂篮球队的队员,身材自然是无比矫健,这让那些对她垂涎欲滴的大学同学个个相形见绌,纷纷离她而去,自觉竞争不过这个仅仅是个工人的年轻汉子,而董铭也用着欣赏的心态看着庞龙把那些缠着她的小白脸个个击垮,灰溜溜地溜之大吉。
最让董铭欣赏的是,庞龙和她交了三个月的朋友,除了自己主动依偎在他的怀里,偶尔的接吻,还没有碰过她的身体,而那些色迷迷的同学早就在打她身体的主意,如果和他们谈恋爱,不出三天,一定会求她满足他们那难以按捺的**。她坚定地认为,这样的男人你不去爱,还有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去爱!
可是,她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别是庞龙生理有什么问题吧。凭自己的美貌和性感,相爱这么长时间,哪一个男人会忍耐得了?虽然她还没有经过男人的洗礼,但她完全知道男人是什么,在女人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是怎样的难以自持。她考验过他,他对自己的爱完全是真诚的,但一个男人有着这样的自制力,也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其实,女人并不完全喜欢柳下惠似的男人。
她决定试他一试。
那天是中秋节前一个晚上。她还在学校的时候,庞龙打来电话,约她晚上出去吃饭唱歌。她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让他去家里接她。爸妈去看老人,她一个人躲在家里,想出个办法,其实也是女孩常用的伎俩,把被蒙在身上,就等着庞龙的到来。
庞龙兴高采烈,如约而至,看到董铭在这大热天里居然蒙着大被,一身的汗水,紧张的就要去打120。董铭摇着头说:“我没事儿,出出汗就好了。”
庞龙也急出了一头的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行,我必须带你到医院。”说着就要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
董铭知道庞龙心意是真诚的,但现在她考验的倒不是他的真诚。她躺下之前已经喝了一大杯热水,现在连被子都要被汗水溻湿了,尽管遭罪,她也要坚持来做,她可不要不是男人的假男人。姓可是维系男女关系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无姓的婚姻才是不道德的。她早就渴望那夜的欢乐。
可是,第一句话她真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庞龙已经下定决心,真的要拉她去医院,她露出了笑容说:“刚才吃了药,出了太多的汗,现在好多了。就是太热,被子都湿透了。今天我可不能跟你出去了,现在我要换衣服,还要……”
“胡闹,现在我怎么能离开你。”
董铭心里笑了笑,却严肃地说:“可我现在已经受不了了,我要换衣服。”
庞龙看着躺在那里,脸红的就像桃花似的董铭:“你的衣服在哪里?哦,我去给你找。床单是不是也要换啊。”
庞龙的手伸了进来,果然,床单也已经湿了。董铭已经把衣服掀了起来,和裸着没什么区别,庞龙的手已经触模到了董铭的肌肤,他就要把手抽回去,但董铭已经用身子把他的手压在身下。
庞龙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你看你,怎么不早通知我。”
“我现在好了。你不是要给我拿衣服吗?去把我喜欢穿的那几间小衣和短裤拿给我好了。”
庞龙面红耳赤:“我……我怎么知道你喜欢穿什么……”
“那就是你不诚心爱我。如果爱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穿什么?”
“那你告诉我,以后我就知道了。”
“蓝色的乳罩,红色的短衣,粉色的内裤。都在那里摆着。”
庞龙的手依然没有抽出来。董铭故意说:“你怎么不去啊?”
“我的手……”
“你模着我……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怎么……”
“是你……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手伸进去。”
“你应该的,我还要让你给我换衣服。”董铭突然耍起娇来。
“你不是让我出去吗?”
“你就这么听话吗?我担心你不是男人?你模着我就没有感觉吗?去,给我拿衣服。”
董铭放开他的手。董铭注意到庞龙拿出她那些贴身小衣时的表情,那神往的眼睛放着光芒,她的心微微一荡。庞龙把这些东西放在她的身边就要出去。
“我的话你是不想听啊。”
庞龙挠着头皮:“也不是,我就怕你……”
董铭哗地掀开被子,脱掉湿漉漉的小衣,挺着饱满的恟脯,紧紧地搂住庞龙的脖子,但她的手似乎无意地伸到庞龙的下面碰了碰,冷静地感受着庞龙的身体是不是开始变化。她的手已经感到他体下的部位直挺地抬起了头。一切正常,她哈哈大笑,庞龙脸红着,问:“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是没病。”
“我是没病。我是怕你有病。”
“那我就让你看看。”
她的处结束了,却打开了一个新天地。叶南做的越来越成熟,而她经过叶南的洗礼,也变得越发的美丽。
三个月后,他们举行了并不隆重但十分温馨的婚礼。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天天沉浸在爱的快乐中,哪怕在学校一闲下来,想起夜里的种种,她的身下都会湿得一塌糊涂,在那个夏天,她居然不敢穿裙子,生怕一不小心闹出天大的笑话。怀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健康,他们就用彼此间摩擦寻找快乐,
一切美好祥和,董铭也当上学年组长,周围的环境充满着绚丽色彩,在单位是典型的淑女,在床上是十足的荡妇,在女儿跟前是称职的母亲,在父母的眼里是乖巧的女儿。她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才是新时代的先锋女人,她不会给谁做晴人,更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向哪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献媚。她不缺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丈夫之外还有别的男人。虽然现在流行找晴人,但这点就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学校里那些模样实在不怎么样的女老师都争先恐后地找晴人,忙不迭地寻欢作乐,有人还在暗中给她介绍那些高贵的男人,只有她一开口,稍稍拨弄一下感情的枝叶,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体,即使不是真的去做,她也会要什么有什么。她听了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好笑,心想,现在的人,什么样的玩笑都敢开。
婚姻到了第七年,都要发生太多的不快。对于董铭来说,在这第七个年头里,他们发生的不单单是不快,而是灭顶之灾。
准确地说,虽然在经历着七年之痒,但他们的婚姻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她依然像当初那样爱着自己的丈夫,每天看着他出门,等着他归来,和他一起吃饭,和他共同享受性带来的快乐,这些就是她生活中除了女儿之外的最大乐趣,庞龙也同样地宝贝自己的娇妻,他把董铭当成大宝贝,女儿当成小宝贝。几岁的女儿已经活脱脱地美人胚子,他生活在两个美人儿的怀抱里,世界上就只有他才是这样幸运的,健康地活着真是幸福。
可是,庞龙出事了。
对于董铭来说,她不想当一个乌鸦嘴,丈夫每天都驾驶着大车行驶在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上,她在心里每天都在祝福着丈夫平安。只有庞龙的平安,他们一家才是幸福的保证。这天下午她准备给一个班级上课,学校的刘志军校长就陪着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走到她的跟前。董铭认识他,这是庞龙单位的领导顾世明。她的心不由自己地抽紧了一下。
“顾队长,您怎么来了。”
“小董,赶紧跟我走。这里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经跟校长说好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
顾世明神情的严肃已经让她知道事态的重大:“是不是庞龙出事了?”
“是的。他现在医院。我就是来接你的。”
刘校长在一边说:“董老师,你快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董铭冲出了学校,顾世明拉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似的,迅速钻进车里。“快开车。”她发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她也不想问,现在就是要看到庞龙。
顾世明说:“庞龙并没有出错,而是在路经虎峰岭时,一辆下坡的大车刹车失灵,迎面就冲庞龙的车开来。左边是山,右边是深渊,庞龙没法躲避,两辆车的车头就撞在了一起。”
董铭不想听这些,可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就是说庞龙完了,死了,现在就等着她去看庞龙最后一眼。
啊,她感到自己也死了,也感到有一辆大车向自己迎面开来,轰隆一声,一切都化成碎片。可她又突然睁开眼睛。她还死不得啊,她的宝贝女儿……
“小董,你要沉得住气,庞龙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的双腿保不住了,你要在手术单上签字。也就是说……”
“他……他……他还没死……”
她的眼睛立刻雪亮地睁着,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不管怎么样,庞龙就是不能死。人不死,她还有丈夫,女儿还有爸爸,没有两条腿,但感情什么都不缺,他们的小家还是完整的。
庞龙的整个人都被纱布包着,只有那两只迷蒙的眼睛和黑漆漆的头发,证明这还是一个人。董铭不敢上去哭泣,不敢扑在庞龙的身上,她傻傻地杵在那里。医生等着她询问,好做相应的回答,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看着那双眼睛,虽然不动,但说明生命还在。
顾世明把她拉到医生办公室。医生反复说着伤者从腰部以下的**已经完全挤压成肉泥的状态,不仅完全失去作用,不及时锯掉,还要迅速影响到腰部以上的生命正常体。不能犹豫,无需犹豫,只能这样。
顾世明看着董铭:“庞龙现在,我是说……他现在需要你。”
董铭好容易才明白他们是怕她离他而去:“他是我爱人,他是我爱人。我爱他……”
“那就好。现在是考验一个人的时候啊。”顾世明叹着气。
签字之后就等于庞龙是半个人,从一个高大的男人,成为只有上身的残缺之躯。她拿起那只沉甸甸的笔,但她对签字那段时间的状态永远没有记忆。
一切都改变了。欢乐从这个小家消失了,完整变成了残缺,女儿被送到娘家由孩子的姥姥抚养,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照顾这个残缺之躯上,每次把他抱起来,都要让她流出几身的汗水。经济上更是大问题。单位有限的医疗费用显然不够,半年之后开始给庞龙发正常生活费,一个月三百元,单位就是这样的规矩,谁也无法破坏。两家老人拿出所有的存款,好在庞龙坚持,董铭才没有卖掉房子。三十万元就像放飞的鸽子,一撒手就没了。庞龙继续医疗的费用还像窟窿那样的等着她。最主要的,除了还能正常的排便,腰部以下的机能已经完全丧失。这也就是说,她在未来几十年的日子里,维持的将是无性婚姻。
她的心里默默的流泪,曾经的那个贪婪的要起没完的女人,将要告别那令人神往的男欢女爱,步入没有尽头的漫漫长夜,将要有多少个夜晚忍受着寂寞的煎熬。她本以为庞龙会对她说:“我不能让你过这种活寡般的日子,我要你离开我,去找你的新爱,过一个年轻女人快乐的日子。”
庞龙什么也没有说,她发现,庞龙这个时候更加的依恋她。每天她出门上班,他都眼巴巴地张望着,提心吊胆地怕她离去。她反复地表示:“我是爱你的,我决不离开你,这里是我永远的家。”
可是,曾经无数次她午夜醒来,被严酷的生活吓得欲哭无泪,而解决这种痛苦方法,就是她渴望真正的发泄一次,让她心爱的人重树往日的雄风,让她大喊大叫,痛快淋漓,然后瘫软在他的怀里,甜蜜睡去。但她看到庞龙再也挺立不起来的男根,再也不能那样有力地抱她在怀,疯狂地刺穿她的身体,让她有被粉碎的快乐,她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多么漫长。
但庞龙还是她的丈夫,她还在爱着他。为了安慰庞龙,她有意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儿,她表示没有这些反而闹个清静,可以做很多事情,最主要的,她要有足够的钱为庞龙安装一套最先进最完备的下肢,而这笔钱足以让她付出半生的代价,因为那要到科技最为发达的美国,价格当在上百万。
她拼命地收学生,让自己忙的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但那点小钱就像一小杯水,解决不了大肚子汉的饥渴。
就在这个时候,她收了一个学生,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叫姚涵宇的孩子,改变着她三十岁以后的命运。
“你人倒是挺漂亮。”
“我是个老师,是来教学生的。”
“呵,你喜欢交男朋友吗?”
董铭看着这个孩子的母亲:“我不喜欢交男朋友,要是喜欢,我的男朋友有的是。”
“那我相信。知道这是谁家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就好。”
作为一个为了赚点外快上门补习功课的家庭教师,是无需知道孩子父母是谁的。董铭更是这样,哪怕是一个卖猪肉的屠夫需要她上门教孩子,她也会高兴的前往,她需要多多的孩子求她上门当家教,姚涵宇的爸爸显然不是买猪肉的,尽管她并不知道这个淘气孩子的爸爸是干什么的,但她一走进这个家门,就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个普通之家,尤其是那个女主人事先就对她定下了约法三章。
这是个模样凶恶,毫无善意的农村出身的女人,对董铭表现出来的落落大方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后对董铭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你要记住了,每天不能早来,也不能晚走,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只准对孩子教授学习之内的东西,此外什么也不要多问。对别人不要说是姚涵宇的家庭教师。如果家里来了客人,不要看人家是谁,更不要打招呼。”
诸如此类,董铭真想拍拍屁股走人,但她还是留了下来。
“看来这里不是一般的人家了,那我还真要试一试。”
董铭微微笑着,这让那个霸道的女人不知道她的水有多深。但她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这些即使不需要对她限制,她也不会超越此线。
正因为女人的特别强调,反而让她无形中对这个家庭产生了兴趣。此后每两天她都要到这个家庭来一次,一连三个月,她都没有搞清楚这家的男主人是谁,虽然偶尔在家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但她都在孩子的房间,那男人也从来不管这个家庭教师对自己孩子教的怎么样,更没时间关心孩子的学习成绩是不是得到了提升。
起初董铭以为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是本地的富豪,因为教这一个孩子的收入,就超过了教好几个孩子的,那女人虽然凶恶,又对她做出种种限制,但在费用上却是十分大方。姚涵宇这个孩子简直就是顽劣之辈,如果不是自己耐心加恐吓,她是制服不了这个顽劣之徒的。不过还好,这家人似乎对孩子的成绩并不怎么当回事儿,只要知道他没出去闹事,他们就心满意足。有时孩子不爱学习,董铭就跟他一起玩游戏,这样他也能学习一点点。董铭认为,只有那种没什么文化的有钱人家,才能养育出这样的孩子
和这个神秘男人见面的机会总算来了。
那天是个大周末的傍晚,她准时来到,敲了下门,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之前也没有接到今晚不上课的通知,她也没有这家任何人的电话。她左右为难,在楼道走来走去,但还是不敢擅自离去。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她知道今天的课是不能上了,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身材高挑的中年人上了楼梯,开了这家的房门。
这也许就是姚涵宇的爸爸吧。董铭不能不上去询问,除非她是弱智:“请问您是这家的人吗?姚涵宇没在家吗?”
“没有,今天他爷爷过生日,他们去吃饭了,我也是才从饭店回来的。你是……”
“我是他的老师。哦,是家庭教师。我……”
“哦,经常来家里教孩子的老师就是你?我们还没见过面的。今天的课是上不成了。怎么,他们没有通知你?”
“哦,没事的。那我明天来吧。”
这个人很有几分气质,似乎不像做买卖的,有种官人的气派,但有个这样的孩子,在什么地方又不那么对劲。董铭总觉得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进来坐吧,今天我也有时间,了解一下我儿子的学习情况。我这个儿子啊,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她不该进去,但为了自己的工作和她所需要的收入,她应该表白一下自己的成绩,她为孩子做的努力后取得的成绩,这个男主人显然是不知道的。
“哦,你姓什么?”
“我姓董,叫董铭。”
“是哪个学校的?”
“是第三小学的。”
“我儿子对你很满意,他说你总跟他做游戏。”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做游戏也是锻炼脑子嘛。学不进去,你总不能让他出去打架吧?如果把这个孩子放出去,不定给我惹出什么事儿来的。来,吃水果。”
说着,他竟然给她削起来苹果。
本来她不该问,或者她应该走人了,可她感到屁股有些发沉。也破坏了定下来的规矩。
“能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么?”
他一愣:“你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啊?你不想说就算了。”她感到自己有些多嘴了。
“哈哈。”他大笑起来,“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夫人没说。我也没问。”
“好。还真好。”
他似乎因为董铭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竟然很兴奋。“我叫姚龙富。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好像听说过。”
“听说过?”又是一阵大笑。“好了,我还有事。你在第三小学,我记住了。你给我的印象不错。看起来你也是个好老师。也许我这段时间还会去你们学校去看看呢。”
董铭感到这个叫姚龙富的男人,盛气中还有几分可亲近的地方,但她不知道他要去自己的学校看什么。但总不会跟她有任何的关联。
她对县里的领导从来不注意,可她隐隐感到县里有个叫姚龙富的领导。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回到家她急忙打开本地新闻,刚好播出县领导陪同市领导下乡检查三农问题,镇长就是姚龙富。
她禁不住哈哈大笑。庞龙问:“你笑什么?”
“我居然不知道镇长是谁,可我居然到他家当了家教。他家还有个那么调皮的孩子。”
庞龙莫名其妙地看着董铭,自打他成了这样的人,脑子仿佛迟钝了。
“你给镇长家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去给他家的孩子当家教啊。”
“哪一个镇长?”
“他说他叫姚龙富。”
庞龙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个镇长。”
“这个孩子虽然淘一些,但费用对于我教三个孩子的,这样也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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