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宛白并非是祁王府的人,但是她也算是贵宾,所以可以坐在主位上,而且还是和弘舒一起,和祁王妃祁王爷坐在一起。
能坐在这里的,依次是祁王爷,祁王妃,弘舒,丽侧妃,颍修,她,以及林曼露。
很显然依照林曼露的身份,别说这主位,就算是靠近也不行,可是丽侧妃却一定要这样做,更多的是示威。
对此林宛白只是报以一笑,林曼露算什么东西,就算她有一天福气大发,成为了皇后,她也绝对不会羡慕一分。
丽侧妃这个脑回路,还真的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对于这种逾越的举动,祁王爷竟然也默许。虽然说他是武将出身,对于小事是不怎么计较,可是这种事情,总也不可能不管吧。
只见祁王爷面无异色,依旧是很严肃的模样,他这种严肃的神情,就好像下一刻就会上战场一样,坐在他旁边还真的压抑。
“姐姐,你怎么来晚了?”
林曼露眼尖,不等林宛白走近,就站起来甜甜的喊了一句,还伸手想要把她拉到桌位上,可是两个人的座位隔那么远,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林宛白实在是没有兴趣和她假装,明明都已经撕开脸皮把话说明白了,也不知道她哪里还的这个勇气,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因此,林宛白很漂亮的一个侧身,让林曼露扑了一个空,手有些难堪的横在半空中。
对于这些传统的大家闺秀来说,就算心里恨得滴血,在表面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奇怪行为,所以林宛白的举动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主位下的宾客那么多,大家的眼睛都在飘逸,她的这一幕,自然也是被看下来了。
顿时,林曼露的脸涨的通红,很艰难的才收回手,然后挤出一丝笑意。
“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是十分难堪,她还是想办法给自己找一个台阶,把所有不懂礼貌的过错,多推到林宛白的身上,事实上也是林宛白不懂礼貌,人家来扶你,怎么可以躲开呢。
“露儿别多想,我刚刚给小由上药,手上都是药泥的味道,要是把香香的露儿妹妹弄臭了,怎么办呢。”
林宛白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用不大不小的语调,恰好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
而且,她还特地把“臭”字咬得特别重,想要她下不了台,还稚嫩了一点吧。其实林宛白也渐渐发现,其实林曼露并非是一个聪明人,所使用的手段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招,真正能下杀意的,其实是林陈氏。
如果没有林陈氏的话,林曼露也不过只是一个会故技重施的小丫头而已。
“是吗?”
林曼露原想着陷害她一个罪名,可是听到她这么说,似乎又什么都说不了,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回去坐着也同样尴尬。
丽侧妃到底厉害一点,见状便开口说道:“这宛姐儿还真有心,对一个烫伤的丫头也这么上心,还亲自为她上药,知道的人哪都说宛姐儿是好心肠,这不知道的人哪,还以为是赎罪呢。”
看来阅历还真的是很重要的,十几岁的林曼露和三四十岁的丽侧妃,所说出来的话,切中的要害不是一个等次的。
这根本就是暗喻小由的伤,是林宛白故意陷害的。
林宛白走到自己的空位上,靠在弘舒的身旁,虽然只是一个傻子,可是只要看到他在身旁,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感叹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在一个傻子的身上寻求安全感。
而且诡异的是,就算丽侧妃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也没有人责备她,不管是祁王爷还是祁王妃,都好像听不见一样。只有颍修在一旁,拿着筷子,若有若无的夹着桌面上的精美菜肴,放在碗里,却不吃。
真是一家子都有毛病。
她在心里吐槽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丽侧妃毫不客气的回敬说道:“丽妃娘娘说的真仔细,就好像当时在场亲眼看到一样。”
面对毒舌的恶妇,其实她一点都不害怕,就算丽侧妃活了一些岁月,可是也比不过她两世为人吧。
丽侧妃不了她这样说,竟然有些语塞,私底下的话还好,可今天那么多人,要是吵起来的话,错只会在她,竟然和小辈计较。
想了一下,丽侧妃到底是忍住了那一口气,只要林宛白在这里一天,她都有机会。
何必急在一时呢。
“和我娘道歉。”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颍修忽然间抬起头,看着林宛白,目光淡漠而且带着丝丝的威慑感,那是一种对待敌人的态度,虽然从来没有接触,但是林宛白还是怔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和弘舒不是同一类人;弘舒是那种,不管做了什么,他都会在一旁笑着宠着,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一种想要把她杀掉的错觉。
有这样的小叔,真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不过幸好,林宛白是那种能屈能伸的人,也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没骨气的人。对她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特别珍惜活着的机会。
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弘舒,忽然间暗地里抓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有那么一瞬间,林宛白能感觉到他的意思。
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只是一瞬间,林宛白就收回心神,弘舒怎么可能懂这些呢,他抓着自己的手,不过是因为好玩而已,这种暧~昧的举动,经常都可以看到,根本不用特地去注意。
“丽妃娘娘,是宛儿不懂事,冲撞了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宛儿计较。今天是中秋夜,意喻一家团圆,宛儿能坐在这里,是宛儿修来的福气。这杯酒,当做是我向丽妃娘娘赔罪。”
林宛白说着,为自己倒满,然后一口喝尽。
白酒呛辣的劲头,才刚入喉咙,还没有咽下去,就辣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是谁发明这种东西,真是把她害惨了。
她就是这样丝毫没有任何出息的人,可以尖牙利嘴,把人说的节节败退;可是看到情形不对,也能低头,绝对不会为了逞一时的强势,而赔上性命。
在君子中,这是不齿的行为。
但是对于林宛白来说,她只是女子,所以就无所谓了。
颍修顿了一下,脸色似乎变得更加不好了,他只是想要刁难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王府是什么地方,可不一般的闲杂人等可以进来的。就好像老胡,就算只是进来偏厅这里送货,也觉得这是无上光荣的事情,要回去和孙子炫耀。
而林宛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商贾之家的庶女罢了,认真论起来,连给他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要成为他的大嫂。
真是笑死人了。
不给一点下马威给她看看,怎么可以呢。但是这个所谓的未来大嫂,似乎一点脸都不要,刚才还牙尖嘴利,现在马上就可以道歉。
这样的女人,贪生怕死,他嗤之以鼻。
“可以了,一见面就闹,有意思吗?”
最后由祁王爷表态,从林宛白闯进他书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儿媳妇是什么样的脾气,基本上就是软硬不吃,无赖一个。
而他自己的妾侍和儿子又是什么德行,他也很清楚。
“宛白,你没事吧,吃块水果润润。”
弘舒拉着她,剥了一个橘子,然后掰下一瓣递给她,十分细心的模样,真是看不出到底哪一点是傻子。
“快死了。”
林宛白拍着胸口,这到底是什么酒,已经喝下去好一会儿,可是她依旧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的痛,就好像吞下一大块滚烫的生铁一样。而且,这具身体似乎从前是一个乖宝宝,从来都没有喝过酒,一点抗体都没有。
只是一杯,怎么会轻易倒下呢。
“谁让你喝这个,只是摆在这里好看而已,用来防止那些喝多的酒客而已,这是烧刀子。”
弘舒不以为然的说着,虽然是傻子,但是也许是这种场合从小到大都这样经历来,所以他一点都不怯场,表现自如。
烧刀子顾名思义,就是像烧红的刀子一样,非雪地里的大汉不喝,林宛白这一杯下去,还能好好的坐着,看来也是一个厉害人物。
也就是说,桌面上琼浆无数,她却选了最糟糕的。
“我是调香的,又不是调酒的。”
林宛白接过橘子,可是不管怎么吃,喉咙里火烧的感觉,就是褪不去,连甜美的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林曼露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除了丽侧妃似乎没有人和她搭话,而丽侧妃这回只是惦记着和颍修说话,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她看着弘舒和林宛白在那里轻声燕语,有些羡慕,但是旋即又想到,不过是一个傻瓜而已,就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爷。”
丽侧妃忽然开头,看着祁王爷,眼底一片笑意,根本不做任何的掩饰。就算祁王爷如今一把年级,但是依旧依稀可以看到当年的风采,带着儒雅气息的武将,向来都很能吸引目光。
祁王爷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淡淡,想要从一个武夫的眼里,看出什么感情波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颍修也这般大了,只不过比弘舒小一岁,到底也该正经的纳一房。”
其实颍修有好几房小妾,又或者是说暖床的,不过只要一日没有明媒正娶,那么就不算是娶妻。
大家都看好的,未来的祁王府世子爷,多少家的官家小姐眼巴巴的看着,可是丽侧妃却一直都不表态。
纳一房?
先前有弘舒给她打过预防针,所以也料到今天丽侧妃会说一些什么。
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是想要林曼露成为她的儿媳,只不过是想纳一房而已。
也就是说,就算丽侧妃十分欢喜林曼露,也没有打算把正妻这个位置徐给她?
林宛白悄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颍修,他始终脸色如常,什么话都不说,似乎眼前的精美菜肴,比他要纳一房还要重要。
而坐在一旁的林曼露则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一句反抗的话。
看到这一幕,林宛白有些感慨,就算是林曼露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去反抗既定的命运。林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因为会一些调香而被先帝听赏;也许在一般的小官眼里,还是挺有地位的,可是要是在王爷府这里,像林家这种靠着“旁门左道”而上位的,只会嗤之以鼻。
这么说,她一跃成为弘舒未来的娘子,还真的是连踩了不知道多少狗屎呢。
“你做主吧。”
祁王爷淡淡的说着,对于这种事情,并不过问,只不过是纳一房妾侍而已,多一个人打点二儿子的起居饮食,并不是坏事。
“妾身知道了。”
丽侧妃又是甜甜一笑,然后看着林曼露说道:“露儿,你看王爷多满意你。”
“多谢王爷,多谢丽妃娘娘,露儿见过颍修公子。”
林曼露到底知书达理,不比什么都不懂,只是一股蛮脾气的林宛白,当即站起来,款款行礼,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林宛白托着下巴,嘴里嚼着多汁的橘子,喉咙越来越痛,她知道这个好妹妹喜欢的是敬世子,如今却要成为这个可怕公子的妾侍,也不免感叹一番。这要是放在她的身上,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屈服。
颍修却是连头都没有抬起头,而是咽下口中的那一口菜,然后端起酒杯和酒壶,走下去和众位大臣敬酒,只把林曼露当做透明看待。
这种无视的屈辱,她何曾受过呢。
丽侧妃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道:“露儿,你别介意,修儿他这个人害羞,相处下去,就知道了。”
可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哪里害羞了!
“丽妃娘娘说的是。”
林曼露极力克制,才慢慢的坐下来,她曾是家中最受宠的,可是如今……
“宛白,你这是做什么?”
弘舒坐在一旁百般无聊,他是傻子不用去敬酒,也不用喝的醉醺醺;而此刻他看着林宛白正摊开手帕,往上面倒着香脆的松子和腰果。
“其实我养了两只鸽子,它们的口味,有些特别,专挑贵的不吃,也不管是不是鸽子饲料,照吃无误。”
林宛白皱着眉头,她这下,真的彻底沦落为喂鸽人了。(未完待续。)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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