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虎爷面前扎刺?既然你觉得这口气多余了,那虎爷就给你灭了。给我打!不过跟着跑了跑腿,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范老虎根本看不上眼。
他心中早已认定沐睿不过混在唐上仙身边跑了几天腿,就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抖起来了。
哼,大人物手底下办事的人都不一定会被记得住。何况你不过给唐上仙跑了两天腿,就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么?
见到人家冲上来动了手,沐睿一边死死抵抗并顺手抓起凳子反击,一边才开始大喊:“你家沐大爷如今是唐上仙的门人,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得罪他老人家?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范老虎上前就要一把拉住兰儿,同时旁边冷哼道:“没错,打狗是得看主人。可惜,你连条狗都算不上!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儿俺担着。”
刘老汉着急忙慌的就要下床来,却因为在病中没有力气,几乎摔下床来。老妇人连忙赶去辅助老头,却再也护不住女儿。
兰儿见一条大汉抽出背后的一根木棒狠狠的打向沐睿,不由吓得尖叫起来。沐睿躲闪不及,被一棒打在额头,当即血流满面。
木棒头上也沾染了大量鲜血,却没有人注意到棒头鲜血中嵌着根锈迹斑驳的钉子,上面还挂着一丝皮肉。
已被范老虎一把抓住的兰儿顿时哭叫起来,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俺跟你们走,求求你们别打了。沐大哥会死的!”
范老虎扬手止住大汉们的围殴,淡淡道:“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当虎爷是泥做的不成?刘老汉,在这张契约文书上按个手印,兰儿便交给俺带走了。
“呶,这是你家大郎的欠条,还给你。稍后就让人送你家大郎回来。可别说虎爷做事不够公道,欺负了街坊。”
说罢,便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卖身文书让刘老汉在上面按手印。刘老汉望着已然头破血流昏过去的沐睿,叹了口气便在契约文书上按下了手印。
随后,范老虎便将一张白底黑字的欠条扔在了地上。拉起兰儿,一群人立时轰然离去,看都不看倒在血泊中的沐睿一眼。
等他们走后,刘老汉才挣扎着和妇人一起将沐睿急忙扶起来,又是擦血又是喊人帮忙请大夫,随即忙碌起来。
在其余邻居的帮忙下,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到了在‘回春堂’坐诊的胡大夫背着药箱进来。
幸好刚才沐睿拿出的银钱尚在,刘老汉心中有底。而‘回春堂’的胡大夫旁边众人都知道,那可是在京师有名的妙手仁心、药到病除。
于是,他急忙请胡大夫给用心诊治,需要花多少钱、买什么药都绝无二话。
胡大夫慢慢收拾了沐睿的伤口,小心的敷上药后,才开始切脉。
良久后,才缓声道:“五脏六腑都还好,别看这血流的多有些吓人,其实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没有伤筋动骨,没有留下内伤隐患,也就没有什么大碍。待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吧!”
刘老汉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本就疼爱沐睿,而今又是在他家为了大郎和兰儿的事情才受了伤,无论如何他都特别担心。如今听到胡大夫的话,才暂且宽慰了许多。
旁边刘妈妈插嘴问道:“那……胡大夫,睿哥儿这还昏迷着呢?几时才能醒过来啊?这伤又多久才能痊愈呢?老头子,如今睿哥儿可是跟着那位在做事呢,可不敢因此给耽搁了大好的前程哪!”
刘老汉闻言即忙点头,又急忙道:“对,对,对。胡大夫,还要麻烦您想个法子,得尽快治好了睿哥儿的伤势才好。他如今可不是一个闲人,有些事情耽搁不起呀。”
见他们着急,胡大夫也只能宽慰道:“等会儿用清水洗净一块毛巾,慢慢再给伤口旁边擦拭干净。
“伤在额头必然是要昏迷一阵子的,但看脉象,顶多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老夫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不劳吩咐自然也会尽心竭力让他及早痊愈的。”
刘老汉等人自然又是道谢,道:“胡大夫的医术和人品俺们都是深知的。您这么说,老头子自然是放心了。”
胡大夫洗洗手,随即便拿出笔墨纸砚,很快便笔走龙蛇的开出一张药方。放下笔,收拾好药箱后,这才道:“那么,那位随我去取药?回来就熬药,等他醒来后,正好可以趁热喝第一副药。”
刚才都收下沐睿不菲礼物的几家人同时都愿意去,胡大夫随意挑了一个。待刘老汉付了诊金和药费后便背上药箱离开了。
过了一会了,随胡大夫去抓药的邻居便回来了,刘妈妈接过药便去熬药。
等到药熬好,甚至一个时辰早过去了,沐睿还是没有醒来。反而逐渐开始了全身发热,嘴里面也开始说起了胡话。
这一下可是着实把留守的几个邻居吓了一大跳,刘妈妈更是不停地用清水洗干净毛巾为沐睿擦汗。
刘老汉更不敢耽搁,急忙让一个相熟的邻居再去请胡大夫来出诊。天色早已黑了下来,眼见灯笼闪光后邻居领着胡大夫赶到,众人才稍稍放心。
谁知胡大夫见到沐睿的模样后,立时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急急忙忙放下药箱便再度开始为沐睿切脉,这一次切脉时间很长。
完后,胡大夫皱着眉头也不说话。众人正在心惊之时,胡大夫又拿起沐睿另一只手开始切脉。
这一下,彻底把周围诸人吓得不轻。刘老汉和刘妈妈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忧虑。
良久,胡大夫才放下沐睿的手腕,沉吟片刻后,方道:“假如我没有摸错脉象的话,这位小哥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一句话,就让周围诸人齐齐变了脸色。刘妈妈更是焦急问道:“胡大夫,您下午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凶多吉少了?”
胡大夫皱着眉头,涩声道:“原本这样的外伤是没什么大碍的。下午我观这位小哥儿的脉象,也是中正平和。
“虽然稍稍有点不妥,但是这也是正常情况,受了伤脉象自然也有一点儿变化。可不曾想,这不过一个多时辰,脉象居然大变,与此前天差地别。”
刘老汉心中顿时一紧,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胡大夫摇摇头,道:“你们可曾碰过他的伤口?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了伤口呢?”
见众人齐齐摇头,胡大夫又问道:“那么可曾喂他吃了什么东西?”
刘妈妈叹气道:“睿哥儿就没有醒来过,如今水米未进。”
胡大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慢慢揭开敷住伤口的包扎,却是登时眼神一黯。伤口处虽然有草药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周围却渐渐发青,甚至开始化脓。
胡大夫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给清洗了伤口,又给换了伤药,小心的重新包扎敷好。
这才转头过来,担忧道:“怕是有麻烦了。眼下看来,这位小哥真的是风邪入体,恐怕是要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在场众人原本就和沐睿平日里相熟,今日又各自承受了其的馈赠礼品,乍一听说胡大夫几乎下了病危通知书,犹如晴天霹雳闪过,震得诸人同时心神不安。
刘妈妈更是六神无主,只会一个劲儿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
刘老汉更是被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胡大夫慢慢收拾好药箱,见众人都没有主意,叹了口气,建议道:“也许是老朽老眼昏花,诸位或可另请高明前来试试吧。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此话一出,刘老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双眼登时一亮。急忙起身,也不待谢过胡大夫,就开始分派交待众人各自分头去请大夫来诊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家药堂又一家药堂的大夫走马灯似地换过。每一个人看完后都是同一副表情:“准备后事吧!”
刘老汉两夫妻的心越沉越低、越来越凉,眼看就要就绝望的时候。
突然听到旁边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不是说睿哥儿如今是跟着唐上仙做事么?要不要我们去求求他老人家?眼下,也只有请他老人家出手或许睿哥儿还有几分希冀。”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恢复了几分神采。对呀,怎么把近来最火的这个人给忘记了?他老人家可是修真的上仙呀!
刘老汉当即起身,坚定道:“老汉这就去求他。就是跪死在他跟前,也要请他过来给睿哥儿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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