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影因为哭得太多,声音也是沙哑的,“贺芳亭,你老实告诉我,容墨是不是你杀的?!”
贺芳亭诧异地反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不得不说,谢梅影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
谢梅影紧紧盯着她,嘶吼道,“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都告诉她,容墨是失足落水,尸首沉入湖底淤泥,因此捞不出来,可她不信!
容墨水性好得很,怎会淹死?
肯定是被贺芳亭害了!
是,那几日贺芳亭不在京城,在郊外白云观,可她杀人哪用自己动手?狗腿子多得很!
贺芳亭慢慢道,“谢姨娘,你觉得是我杀了你侄儿谢容墨?好,那就是我杀了罢,亲手杀的。”
谢梅影癫狂叫道,“你承认了,你承认了!我要去告官,告御状,让皇帝砍你的头!”
连喊边往外跑。
服侍她的侍女仆妇连忙拦住,又向贺芳亭道歉赔罪。
“郡主娘娘,谢姨娘伤心过度,神智不清,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贺芳亭轻笑道,“无妨。”
走近几步,看着谢梅影的眼睛,光明正大地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杀的么?用的匕首,先刺左胸,不死,又刺右胸,还不死,便割了他喉咙,这回死得快。然后,我烧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尸骨无存。谢姨娘,别去湖里捞了,捞不着。”
谢梅影被刺激得大叫,“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容墨报仇!”
但她根本无法扑向贺芳亭,手脚都被侍女仆妇们抱紧。
一名仆妇还陪笑道,“郡主娘娘说笑了!”
贺芳亭这番话,她们一个字也不信。
谢小侯爷明明就是落水,那么多人看见的。
郡主娘娘这么说,定是因为被谢姨娘诬陷,心里恼火,故意气谢姨娘来着。
而且,郡主就算想杀人,也有护院使唤,哪用得着亲自动手?
何况哪有人会当众承认自己杀了人,没这么傻。
谢姨娘再这么糊涂下去,迟早失心疯。
贺芳亭笑了笑,“你们谢姨娘说了个笑话,我便也说个笑话回赠。”
又对谢梅影和和气气地道,“我舅舅已下了和离诏书,今日我便与江侍郎和离,恭喜你呀,谢姨娘,往后再也无人妨碍你们花前月下,举案齐眉。”
听到和离二字,癫狂中的谢梅影恢复一丝清明,“......你真舍得离开江郎?”
她一直不信贺芳亭真会和离,以为这只是种拿捏江家的手段,江家只要不理会,贺芳亭就会乖乖回来。
所以见江家这几日上下慌乱,还觉得可笑。
想跟江止修说说自己的见解,又总是找不到他。
贺芳亭微笑道,“你的江郎,在你心里千好万好,是个无价的大宝贝,在我这儿,不过是根草芥。不要了,给你了。”
她这施舍般的语气,令谢梅影目眦欲裂,又想发狂。
就听贺芳亭接着道,“祝你们白头偕老,生死相随。”
谢梅影咬牙道,“肯定会的,用不着你假心假意!”
贺芳亭一笑,“但纵然如此,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值得么?”
说完带着女儿施施然离开。
谢梅影怔在原地。
......值得么?
贺芳亭以前就问过一次,在她刚刚明正身份时。
当时她有少许遗憾,但总体还是感觉值得。
可到了现在,她还敢不敢说值得?
不敢。
肠子都悔青了。
若不是遇上江止修,她的人生该有多美好,远昌侯的姑姑,身份地位一样不缺,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江止修毁了她,毁了容墨。
只是如今容墨已死,她再无依靠,肚里又有江止修的孩子,不缠住江止修,无路可走。
贺芳亭明明知道这些的,还故意问,她,她这是杀人诛心啊!
谢梅影抱着肚子,欲哭无泪。
侍女仆妇们连说带劝,让她回落梅轩养胎。
她也怕动了胎气,慢慢转身往落梅轩走,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依仗,万万不能出事。
“肚子大了就好好在自个儿房里待着,出来做什么!若是磕到碰到,不定还要讹谁!”
江林修、李惜香夫妻匆匆赶来,看到她没句好话。
一想到家里所有事情都是因谢梅影而起,两人就恨得牙痒痒。
瞪了她一眼,快步去春明院。
听说大嫂回来了,得劝她留下。
江承宗、潘氏老两口也闻讯赶来,也遇上了谢梅影,同样只有训斥,骂得还更难听。
潘氏恶毒地说她是扫把星、搅家精,害得江家鸡犬不宁。
江承宗一口一个失贞妇人,说她丢尽了江家的脸。
如果不是急着去劝贺芳亭,他们可能会骂很久。
谢梅影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怒火滔天,恨意宛如实质。
这家人,真是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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