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在微信群里给两位哥哥报告平安到家后,正准备泡澡时,才发现今天有一条未读信息。她点开一看,是selina给她的信息。
&是一家奢侈品包门店的店长,沈禾是那家店的白金客户。
信息大意是有新品到店,其中有一个是限量版,可以先给沈禾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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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看了眼便放下手机。
她从衣帽间取了睡裙,出来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
她回首打量自己的衣帽间。
衣帽间不大,两边是跟墙一样高的专门订制的柜子,一边是衣服,一边是包包。沈禾穿衣服不讲究,款式好看的就会买,并不挑牌子;反而对包包有种奇怪的挑剔。
她不挑好看的,就喜欢挑贵的。
一整面摆放箱包的柜子里,各家大牌数不胜数,俏皮可爱的小恶魔,d家的戴妃包,c家的经典款,p家的新款小盒子,y家的各色链条包等等。
沈家的两位哥哥也知道妹妹的喜好,逢年过节直接打钱让妹妹自己挑,长年累月下来,加上沈禾做直播赚的钱,成就了这一柜子的收藏。
沈禾给柜子取过名字,叫做沉重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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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徐京墨离开后,沈禾度过了一段痛苦又煎熬的时期。
她很想很想他。
可是她知道自己在想念一个不可能的人,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惜感情从来都不受控制,越是压抑便越是想念。后来,沈禾找到了一个办法。
只要想徐京墨一次,她就花一大笔钱买一个昂贵的包。
当想念一个人,需要付出金钱代价时,久而久之便会有计较,会想区区惦记一个男人值得我沈禾花两万多吗?
事实证明,一柜子的包都在陆陆续续地打沈禾的脸。
她想方设法地要忘记他,用了无数方式,犹如朝圣的僧人那般虔诚,到头来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后来沈禾认命,承认自己忘不了徐京墨,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大抵是认了命,又杜绝了一切与他相关的信息,四年多下来,时间让记忆渐渐尘封,突然有一天,沈禾发现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想过徐京墨了。
再后来,一个月。
两个月。
半年。
生活的忙碌,时间的消磨,零零总总的事情让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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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已有半年没买过新包,略一思考,给selina小姐回复了一条婉拒的短信,随后才去洗澡。等从浴室出来后,已经十二点了。
唐慈给她发了条微信。
&禾女神,我们都到家啦,以后约你出来吃饭逛街看电影。今晚团长喝高了,七爷刚刚才把团长送回家了呢。”
沈禾回了个表情。
唐慈说:“啊啊,都十二点了,不打扰女神你了。禾禾女神早点休息吧,晚安安安安。”
沈禾滑出聊天页面。
通讯录那一栏多了个小数字。
她点开了。
是一条好友申请的信息。
不管是头像,还是称呼,抑或是备注栏,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沈禾,他是徐京墨。沈禾低头看着申请信息——
&禾,我是徐京墨。”
整齐圆润的指尖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十分钟后,沈禾退出了微信页面。
她坐在梳妆台前。
水,精华,乳,眼部精华,眼霜,身体乳,护手霜,一整套下来,已经是十二点半。她打开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通讯录的好友申请上。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徐京墨三个字。
没过多久,她翻开自己的朋友圈,从注册微信发第一条的开始,一条又一条地翻,像是在审视自己的过去,又仿佛在担心什么。
整整一个小时,沈禾浏览完这些年的朋友圈,顺手删了二十来条觉得无病呻吟的。
她又一次停留在好友申请的页面上。
她微垂着眼。
镜子里的她安静得像是一座雕像。
半晌,她的眼睫轻轻一颤,起了身,手机搁在梳妆台上。
床头灯熄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许久许久,才渐渐响起绵远悠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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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第二天约了阮甄喝下午茶。
阮甄是沈禾的同学,十六年的同窗情谊让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下午茶地点约在了北外滩的一家书局里。书局的四楼有一家咖啡厅,景致颇佳,环境很是幽静。
阮甄到时,沈禾已经坐在落地窗边。
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洋洋洒洒地落下,衬得她的肤质光滑如玉,细长如扇的睫毛宛若有细碎的阳光浮动。旁边餐桌的一位男士看得目不转睛。
阮甄停留在转角处,片刻后才走前去,亲昵地揽过沈禾的肩:“都是我不好,来迟了。等会亲一个当作赔罪。”
&好。”
她扬起下巴,要亲上去的时候,阮甄故意偏过头。
沈禾在只有五厘米的地方停下,恰好造成一种亲昵的视觉。
&爱的,大庭广众之下收敛点。”阮甄笑得眉眼飞扬,眼波流转,见隔壁桌男士起身离开后,才坐回沈禾的对面。她点点头,说:“不客气,帮你拦了朵烂桃花。”
沈禾问:“哪里的烂桃花?”
&坐你隔壁的,长得丑,衣着没有品位,耳朵还出油,一直色眯眯地盯着你,十分满分打两分算是看在他父母的份上。”
说话间,沈禾已经给她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阮甄笑眯眯地说:“我家小禾苗真懂我,和你吃东西连菜单都不用看。哎呀,小禾苗,你说怎么办呢?身边那么多男人对你虎视眈眈,你家里的那两位哥哥要担心疯了吧?”
&你的花茶。”
沈禾问:“你下午请假出来的?”
&们乔总最近忙着追女孩,我偷溜出来一时半会不成问题。说吧,小禾苗,你这个时间点约我肯定有事。”
沈禾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热拿铁,一下又一下。
阮甄面色微变。
&见到徐京墨了?”
沈禾微微讶异,还没开口,阮甄就已经说了:“近几年你但凡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徐京墨就脱不了关系。四年多了,我以为你彻底忘记他了。”
阮甄表情焦躁。
茉莉花茶喝了两口,仍然没法抚平她内心的担忧。
她家闺蜜打从被拒绝后,天天晚上睡不着就找她,在电话里骂了徐京墨一通后,又哭着说他妈的徐京墨到底何德何能让她这么喜欢他!
和她逛街的时候,十句里有八句离不开徐京墨,用闷闷不乐的声音说她和他来过这里;这家西餐厅她也和徐京墨那个混蛋吃过;这个马路口当时走的时候正好暑假,游客特别多,徐京墨怕路人撞到她,揽了她的肩膀;徐京墨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徐京墨不吃甜;徐京墨的妈妈做的甜品很好吃;徐京墨唱昆曲的时候特别帅;徐京墨徐京墨徐京墨徐京墨……
阮甄并未见过徐京墨,于阮甄而言,徐京墨就是个陌生人,然而因为她家闺蜜,她可以随口说出一个陌生人的喜好。
她郑重其事地说:“禾禾,头两年我天天都在担心你,你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徐京墨就是你的一个劫,你走出来了还好,走不出就是万劫不复。你之前的伤口都快要好了,现在还想继续痛吗?”
&等……”沈禾伸出一只手掌,“小阮,你让我插句话成吗?”
阮甄睨她。
&
&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参加红星昆剧团的活动时碰上徐京墨了。我和他四年多没见,我再次见到他时心情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我和他可以重新回到以前,他可以再次当回我的京墨哥哥了。”
阮甄问:“真的?”
沈禾很用力地点头。
&真的。”
阮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行,我再信你一次。话说回来,我最近也在听昆曲,我们老板想追的姑娘是个昆剧导演,天天在恶补昆剧的知识,我每次进乔总的办公室都能听到咿咿呀呀唱的昆曲。”
沈禾说:“我给你来一段?”
阮甄连忙摆手:“别别别,再这样下去我梦里也是昆曲了。”
闺蜜俩聊了一会,阮甄见时间差不多便提前离开咖啡厅。沈禾独自一人对着北外滩坐了很久,离开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手指轻轻一点。
通过了徐京墨的好友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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