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安像只被踩到脖子的鸭子,瞬间抿住嘴,收了声。
窦泽不好说什么,打岔道:“白先生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白若安欲哭无泪地看着霍司明,讨好地问:“小明,咱们这么铁的关系,你开玩笑呢吧?”
霍司明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白若安扶着脑袋,忽然灵机一动,啧了一声,说:“哎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霍司明。
霍司明与他的眼神对上,瞳孔收缩了一下,瞬间想到白若安的劣根性。
窦泽看着两人,笑着问:“怎么都不说话了?”
霍司明及时地、装作很淡然地开口:“这件事回公司再说,会议纪要用word整理好发邮件给我。”
白若安欢快地哼着歌蹦跶着走了。
窦泽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狐疑地问:“刚刚不是还罚人手写,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霍司明一边拆饭盒一边说:“刚刚在跟他开玩笑。”
窦泽便不再追究,尝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说:“虽说坐月子期间饮食要清淡,可这也太清淡了吧?鱼香肉丝没有辣椒还算是鱼香肉丝吗?盐也是数着粒儿放,再这样下去我就变成白毛男了。”
霍司明看着他笑:“你原本口味就重,正好趁这个机会改一改。”
窦泽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吃饭时又回忆起白若安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去霍司明办公室的时候,似乎碰到了个长得很不错的年轻人,不由抬眼看了眼霍司明。
那一眼审视的意味颇浓,叫刚刚挨过打的霍总心有余悸,便问:“怎么了?”
窦泽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小肚鸡肠很不爷们儿,但他憋了半天没忍下去,还是问:“今天早上从你屋里出来的那个男孩儿是谁?”
霍司明淡定地说:“是悦薇新一季产品的代言人,我觉得不太合适,不打算用他。”
窦泽说:“我还以为你不到一个星期就发展了个小情人呢。”
霍总听他这样说,有点高兴,问:“吃醋了?”
窦泽大大方方点头:“刚刚白若安跟你挤眉弄眼,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又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才说:“跟我大学的时候帮兄弟遮掩着骗女朋友去打游戏,并且事后以此相威胁的表情一模一样。”他笑了笑,又凉凉地说:“关键那小男孩儿长得挺好看,谁知道你是不是心灰意冷准备放弃我去找下家呢?”
“……”霍司明没说话。
窦泽看着他,笑着说:“霍司明同志,一个集团旗下刚刚收购的小化妆品公司的季度产品的代言人还用得着你一个总裁亲自接见?”他一口气像绕口令一样说完,然后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霍总,说谎的水平有所下降啊。”
霍司明看着他那样子,眼睛里忍不住溢出笑意,抬脚轻轻碰了碰他:“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怎么反而变成福尔摩斯了?”
窦泽看着他摇摇头:“不是福尔摩斯,是包青天,专铡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霍司明失笑,说:“你比他白一点。”
“别跟我打马虎眼。”窦泽用脚踢踢他:“说不说?这几天是不是动歪心思了?”
“没有。”霍司明脱了鞋用脚蹭他的小|腿。
窦泽憋不住笑了:“你别来这套啊,赶紧的,坦白从宽。”
霍司明的腿还放在窦泽的小|腿上,一边蹭一边说:“我之所以免了白若安罚抄,不是因为做错事心虚,而是因为知道他有一张善于颠倒黑白的嘴。”他说到一半又笑了:“看,他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开始乱想了。”
窦泽眯眼看他:“好吧,是我多想了。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需要跟你公司的前台认证身份情况下,他却能直接到你的总裁办吗?”
霍司明看着他,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抿了抿嘴,说:“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窦泽也憋不住笑,瞥他:“打人的样子可不可爱?”
“另一种可爱。”霍司明说:“他前天就跟我预约了今天的会面。”
“会面的主题是什么?”窦泽吃饱饭有点儿困,耷|拉着眼皮靠在椅背上继续问。
“自荐枕席。”
霍司明一句话,又叫窦泽的瞌睡跑了,瞪着眼看他:“我就知道有猫腻。”
霍司明笑着点了点头:“他当时刚说了个开头,就被你‘霍司明爱人’的头衔吓跑了。”
窦泽有些羞臊,说:“这下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霍司明点点头:“不但知道你是我爱人,还围观了你家暴的全过程。”
窦泽想到这里又悔得想撞墙,皱着眉说:“那你明天去上班怎么办?”
霍司明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说:“过两天再去吧,现在去就是一桩行走的谈资。”
窦泽走过来摸了摸|他嘴角的伤,问:“疼不疼?”
霍司明笑了笑看着他:“你亲|亲就不疼了。”
窦泽笑着亲了他一口,说:“去刷刷牙吧,一股蒜蓉油麦菜的味儿。”
霍司明:“……”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刷了牙,又挤到一张床上睡午觉。
窦泽阖着眼,想了想,忽然问:“我刚刚审问你的时候是不是很娘?”
“没有。”霍司明揽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手:“生了孩子以后智商也上了一个台阶。”
“……”窦泽转过身,看见霍司明睫毛下眼底的青色,问:“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嗯……”霍司明闭着眼凑过来亲了亲他,说:“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明天会不会来找我。”
“如果我真的不去找你呢?你真的放手?”
“……也许吧。”霍司明叹了口气,低声问:“窦泽,你不是在骗我吧?”
窦泽凑上去亲了亲他光溜溜的下巴,说:“我真的有那么好?让你这么患得患失。”
霍司明向下溜了溜身体,拥着他的腰收紧了手臂,把脸埋到他的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窦泽不再追问他,而是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说:“我爱你,虽然几天前我还质疑自己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霍司明忽然想起什么,光着脚跳下了床,却站在那儿又想了想。
窦泽问:“怎么了?”
“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霍司明又白又大的脚丫子踩在地上,站在那儿迷茫。
“什么时机?”
霍司明想了想叹了口气,趿拉上拖鞋走到客厅的衣架前,从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走回床前,单膝跪地,捧到窦泽面前。窦泽便懂了,扯着他让他站起来。“赶紧起来!”
霍司明知道他大男子主义,自尊心极强,连求婚这种事也怕被当成女性角色,便站了起来,说:“本来打算你来找我的时候给你戴上,结果今天早上被你追着满公司打,给忘了。”
窦泽听着,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这事很滑稽。捧着戒指盒打开,看到两枚素白的戒指,一边端详一边问:“哪个是我的?”他看到戒指内圈上的英文缩写‘dz&h□□’,笑了:“把我的名字写前面了?”
霍司明点点头,取出其中一枚,拉着他的手要给他戴上。窦泽突然向后缩了一下手,霍司明抬头看他。
窦泽有点胆怯地重新伸出了手,说:“我有点儿紧张。”
霍司明看着他那双小麦色的手滑稽地翘|起无名指,轻轻托着,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
窦泽轻呼了一口气,鼻翼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也拿起剩下的那枚戒指,给霍司明戴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窦泽笑了笑,说:“白加黑。”
霍司明不理他的笑话,捧着他的脸吻上去,窦泽跟他亲吻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手来看,上面的戒指在自然光下闪闪发亮。
空气一天比一天冷,霍启安待在保温箱里已经将近一个月,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有了婴儿该有的可爱模样。
刘青当初虽然撂下狠话,此时却忍不住时常来看他,用那部内存不足的彩屏直板手机给霍启安拍照片,隔两天就要叫谢小南帮她删掉一部分。
谢小南话不多,却忍不住问:“姥姥,这个小宝宝是谁啊?”
刘青知道谢小南嘴严,想了想,却还是没告诉她,只说:“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不要跟你姥爷说。”
谢小南懵懂地点头。
霍启安还得两个月才能出院,窦泽剖|腹产的伤口已经长好,两人又搬回公园附近的小公寓,每天三个地方跑。
窦泽经常被霍司明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戴着绒线帽去医院看望窦爱国,像个企鹅,连走路都快迈不动步子,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窦爱国已经做过了第二次化疗,不好不坏的整日躺在床上,头上也戴着一顶毛线帽,一双眼睛昏花的看着窦泽,说:“做个阑尾手术,忽然瘦下来似的,伤口好了吧?”
窦泽心惊,张了张嘴,说:“已经好了。”
窦爱国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说:“快过年了,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快……快了。”窦泽努力回想着去年放假的时间,说:“元旦放三天,年前二十八开始放,放到初五。”
窦爱国叹气似的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能不能挨到过年啊?”
窦泽开导他:“爸,你得朝好的地方想,太消极了,没病也得想出病。”
窦爱国回头看着他乐呵呵笑了笑,忽然说:“你|妈想孙子想疯了,不知道是谁家小孩儿的照片,天天捧着傻乐。”见窦泽猛然变了脸色,想了想,补充说:“我不是催你找对象,就是想到这儿了,跟你说个笑话儿。”
窦泽抿了抿嘴,问:“您看那照片了吗?”
“没有,你|妈神神秘秘的,我就匆匆瞥见过两眼。”他笑了笑,又有点反胃,叫窦泽扶他去卫生间吐。
窦泽抬手的时候,窦爱国恍然看见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老人虽跟不上潮流,却也知道这戒指不是随便乱戴的,心中叹了口气,嘴边的疑问也咽下去。
夜里窦源乘着公交车从纸箱厂回来,已经是八|九点钟,窦爱国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强撑着等到她回来才阖上眼。
刘青又问她:“不是说这个月就清闲了吗?”
因为上个月事多,窦泽也住院,她已经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此时当然要补回来,只好说:“年前就休息了。”
窦泽见她回来,便走了。
霍司明这段时间越发的不知避嫌,直接在一楼的长椅上等他,有时还会带着平板电脑来处理文件。此时听见电梯响了一声,便抬头看过来,收拾了东西来牵他的手,问:“伯父睡了?”
“嗯。”窦泽点点头。
霍司明伸手帮他整理了围巾和帽子,说:“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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