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也不接,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陆离,等着他的答案。
电话自动挂断,紧接着又会重新响起。
都是姜早打来的。
陆离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确定关系的时机:“你先接电话吧,姜总很少这样不停给你打电话,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这倒是。
郑潇终于接电话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仿佛从地上弹起来,脸色骤变,声音不可置信地在发颤。
“早早,你说真的?”
“好,我马上过来。”
话音落,郑潇已经冲下了舞台。
身后陆离的声音似乎已经传不进她的耳朵,她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鹿闵没死。
鹿闵还活着。
鹿闵回来了!
郑潇把姜早提醒她的那句‘你别开车,让陆离开’彻底忘在了脑后。
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至于罚单?
随便吧。
姜早在楼梯口拦住了郑潇。
她就猜郑潇这个时候压根没那个耐性去等电梯。
“早早,鹿闵呢?”郑潇一边问一边朝护士站那边看。
她想跑过去,姜早拦住了她。
姜早面色沉重:“潇潇,你得先做好思想准备。”
郑潇刚刚是从楼梯大步跑上来的,这会儿还有点儿喘。
“什么意思?”郑潇也想到了,“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毁容了?还是腿瘸了?没关系,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
姜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郑潇解释,“你跟我来。”
到了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郑潇看到了徘徊在她梦魇中好几年的鹿闵。
他还是那样的温柔安静,只是眸子里少了光,空洞的仿佛看不见整个世界。
护士正在给他扎针。
他很配合,一句话一个命令似的,动作跟着护士的话走。
可是眼神完全没有聚焦。
“他瞎了?”这是郑潇的第一反应。
姜早摇头:“没有,只是反应有些迟缓。”
郑潇问:“他伤哪儿了?失忆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不出现?
“医生呢?”
郑潇已经慌的不知道该先做什么了。
她准备推门进去,手却被姜早握住。
“他说,不想见你。”
“怎么可能?”郑潇不信,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
她跑到病床边,一把将鹿闵抱住。
“鹿鹿!”
郑潇终于憋不住了,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刚刚失去鹿闵的时候,泪如雨下。
鹿闵的身体突然僵住。
空洞的双眼逐渐对焦,随后就是用力的挣扎。
“不、不见、潇潇”
郑潇不明白,她捧着鹿闵的脸,“鹿鹿,你看着我,我是潇潇啊,你的潇潇啊,你怎么舍得不见我?”
可鹿闵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不见、潇潇、我、脏”
最终还是医生让护士给鹿闵打了镇静剂,他才彻底安静下来。
沉睡时的他依旧和从前一样,宁静祥和,气质干净又温柔。
“他瘦了。”
郑潇眼泪依旧止不住,哽咽着说道:“他瘦了好多。”
他们曾经拥抱过无数次,所以即便刚刚只是短暂的身体接触,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出鹿闵体形的变化。
姜早怕郑潇受不了,带她出了病房。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在金三角的事情,以及有可能发生在鹿闵身上的一切都告诉了郑潇。
“医生说他没什么旧伤,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而且他被当作奴隶专卖过多次,所以”
郑潇身子一晃,向后靠在墙上,手捂在心口处。
那里,好疼。
被人用力攥住一样的疼。
疼的差点儿不能呼吸。
“畜牲!”郑潇用力呐喊:“我要杀了那些畜牲!”
姜早抱住她,手在她的后背轻抚着,“我知道你难受,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帮鹿闵走出来,他只有听到你的名字时才会有一点点反应。”
“那些畜牲!他们怎么能这么对鹿鹿!怎么可以”
郑潇趴在姜早的怀里痛哭。
走廊拐角处,一路跟过来的陆离将一切看在眼里。
“原来,你叫的是‘鹿鹿’,不是‘陆陆’。”
陆离转身离开的瞬间,眼角有一丝湿润。
安慰完郑潇,姜早去了傅砚辞的病房。
jane已经走了。
傅老夫人在守着。
短短的几日,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可她很坚强,撑着傅家,撑着傅氏。
“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姜早把披肩拿来披在了傅老夫人的肩上。
“你的肩周炎犯了,最近风大,要当心。”
傅老夫人点点头,因为傅砚辞还没醒,所以她的声音很轻:“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姜早不仅从金三角救回了傅砚辞,还找到了‘已故’多年的朋友,这件事傅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目前情况还不稳定,估计治疗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医生建议转精神科。”姜早说道。
两人又说了两句,司机便到了。
姜早把傅老夫人送到了门口,看着司机搀扶着她离开,然后关上病房门,转身,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她盯着病床上的人,语气却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傅三爷还打算装多久?”
见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姜早走过去,坐在刚刚傅老夫人的位置,双腿交叠。
“为了引jane出现,故意以身作饵,也难为傅三爷当时在酒店房间里演的那么逼真,好像真的很迫不及待一样,不过你这只是单纯的苦肉计,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姜早语调缓慢,手放在腿上,身体放松,笑意不达眼底。
“金三角两大势力昆家沙家两败俱伤,敢问傅三爷可是这唯一得利的第三方?”
装睡的傅砚辞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精明锐利,哪有半点睡意?
“老婆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也知道瞒不住了,还不如直接承认的好。
姜早直接问:“你贩毒?”
毕竟金三角也没有别的生意这么吸引人。
傅砚辞表情委屈:“老婆,能帮我把床升起来一些吗?这样躺着不舒服。”
“傅砚辞!”姜早厉声低吼,“耍我很好玩儿吗?”
来呀,颠啊,一起颠啊,想不到吧,傅三爷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傅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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