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玉盘飞行,一路畅通无阻,得益于萧千动制作的地图,柳念没有找人问路,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从地貌中找到了浩气仙门。
进入宗门,柳念带着呼呼大睡的少女赶往昭示堂,有一位长老随同,钟洁顺利地拿到新入弟子的身份令牌。
柳念本想将钟洁安置在浩气山上,但回想到心魔所讲诉的大祭司心愿,他觉得应该给少女更自由的选择,于是决定将少女交给亮然,以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去适应浩气仙门的生活。
对于这个亮然,柳念还是很看好的,尽管对方长得一言难尽,但对弟子的关心属实是没得挑剔,将钟洁交给对方,柳念还是很放心的。
当然,不是放心钟洁不被欺负,而是放心其它弟子不会作死,毕竟论力气,整个浩气仙门也就黑曜蛇王和掌门不输于钟洁了。
初见亮然时,钟洁就后退摆出防御架势,脸上的表情比起面对仙盟之人还要谨慎,经过柳念的好一番介绍,少女才慢慢相信了,眼前这个光头应该是个好人,吧?
柳念向少女许诺:“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浩气山找自己,比如不小心弄残了某位弟子,只要人没死,送到浩气山,都能恢复如初。
另外,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搬去浩气山居住,那里有很多水果可以供你吃。”
一番交代过后,大汗淋漓的亮然向柳念挥手送别,转头看着离自己三丈远的少女,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害怕自己,还是性格腼腆。
“这大清早的,柳念前辈还真是带来一个不得了的存在,分神境体修肉身,十八岁少女心智,既要保证弟子的安全,又要保证她不被排挤,这是个不小的难题!
不过好在,也不是没得办法。”
告别亮然,柳念没有回浩气山,而是先去找掌门交代本次任务的完成情况,顺道商讨一下本次任务的报酬。
这一次的对手让他吃尽了苦头,既打不过,也跑不过,若不是那头龙在最后时刻自己跑了,估计柳念此行唯一带回来的收获也没了。
为此,柳念早就想好了计划,打算向白行且要狠狠地要上一笔。
要是白行且不给够好处,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给他看,虽然丢人了点,但都认干爹,哪还在乎这点面子!
柳念还并不知道,白行且已经决定在下一次见面时,就将他就地格杀了。
来到掌门居所,柳念没有见到白行且,倒是在屋内看到了一个不陌生的面孔。
她刚刚不还在昭示堂吗?怎么又来掌门这里了?
难道跟我一样,是来要工资的?
屋内之人正是昭示堂执事左佑佑,昭示堂是宗门下发任务,发布通告的地方,每条任务和通告都是由掌门亲自裁定的。
所以昭示堂没有设立主事长老,但从某种意义上讲,白行且就是昭示堂的长老,左佑佑也就是掌门的执事。
左佑佑将记录着宗门大小事件的竹册放到案牍上,转头见到柳念前来,礼貌地行礼问候。
她的长相偏中性,既像未出阁的女子,又像温文尔雅的书生,在柳念第一次见到她时,即使听到了她轻柔的女子声音,也没确定清楚她的性别。
当然,也可以用两个简单的字来概况左佑佑的特征,胸小。
扫了眼旁若无人的房间,柳念没有发现白行且的踪迹,发问道:“左佑佑,你比我来得早,知不知道掌门在哪?”
“柳念师兄,关于掌门,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听着左佑佑有点答非所问的话语,柳念迟疑了一阵。
这还是柳念第一次在昭示堂之外跟左佑佑交谈,觉得这说话方式和以前有明显的差别,似乎离开了工作岗位,这位昭示堂执事就解放了一丝自己不了解的天性。
“我先听听坏消息吧,是不是掌门他打算拖欠工资了?”
柳念忧虑地开口,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左佑佑的回答,却是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掌门,死了。”
简单直接的四个字,让大念和二念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掌门,死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老家伙强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会死!
究竟是何种对手,竟然能杀了他。
虽然从未见识过掌门全力出手,但白行且究竟有多强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拳打得二念失去意识,散发的威势就算是那头龙都远远比之不上!
柳念在原地彷徨交错,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干掉了白行且,足足过了好一阵,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好消息是什么?是掌门临死前,也将那个强敌干掉了吗?”
柳念着急向左佑佑询问,刚刚的坏消息太过炸裂,让他紧张的心情无法平复,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强敌还在不在。
“好消息就是,刚刚的坏消息是假的,我说着玩的。
掌门前两天就出去了,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通知,到现在都没回来。
对于柳念师兄你最开始问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掌门他现在在哪?”
过山车一般的心情体验,让柳念不可避免的沉默下来,屋内陷入了安静的氛围,两人凝视着彼此,一言不发。
“左佑佑!你明明只需要说一句不知道掌门在哪就行了,干嘛给我两个无所谓的选择,重要的事情要先说,懂不懂!”
柳念有些气愤地打破宁静,平息怒意后,反问道:“难不成你离开昭示堂后,一直都这么爱说废话?”
左佑佑点了点头,她也清楚自己说话的习惯,没有否认:“昭示堂的事务都比较紧急,我都忍着不怎么说话,尽量不耽误别人的时间。
其实在生活中,我喜欢在特别的情况下,跟人多说几句;
而在一些并不算特别的情况下,我也喜欢多说两句!”
房间再次变得安静,刘大念发自内心的感慨,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浩气仙门弟子,在与人沟通这方面,就是别具一格。
确认白行且不在房间后,柳念也没跟左佑佑交谈太多,随意地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打算在这里等着掌门回来。
见柳念不跟自己说话,喜欢多少两句的左佑佑明显有些扫兴,却也没强求,继续做着本职工作。
两人各行其事,互不打扰,直到一把带鞘大刀被左佑佑从储物袋取出,勾起了柳念的兴趣。
吸引柳念的是这大刀的构造,刀身长九尺有余,比两个成年男子加起来都要长,左佑佑拿着大刀就像是在抱着一扇门似的,很不利索。
刀柄仅有小臂那么长,与刘大念认知中的关公刀完全相反,刀柄与刀身的长度整个颠倒。
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左佑佑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转头后发现,大刀已经出现在了柳念手中。
“柳念师兄,那把刀是掌门的刀,我只是负责帮掌门保养刀身,你还是把刀还给我吧。
上面有掌门留下的一些手段,你不清楚怎么使用,很容易伤到自己。”
柳念端详着大刀,刀鞘是绿竹所制,刻着梅花图案,做工平平,与精致的鲜红刀柄很不搭配。
得知这是掌门的武器,大念和二念都升起了兴趣,在以往的交战中,柳念就意识到自己还缺少一把趁手的兵器,虽然浩气山的石头很坚硬,在柳念的操控下可以变成任何兵器,但有制作出的武器都是防御有余,进攻不足。
别说是面对那头青龙,就算是对付凌心雪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怕是都破不了防。
所以,柳念回浩气仙门后,就想着弄一把神兵利器,以后遇到化形大妖,也能轻松应对。
“左佑佑,我想看看这把刀的样子,但听你刚刚说这刀上有掌门留下的手段,那我要怎么样做才能避开那些手段?”
“师兄,避开的方法很简单,紧握刀柄把刀从刀鞘中拔出来!这是触发掌门留下手段的唯一方法,你只要不这么做,就一点事都没……”
铖~~!
话音未落,听从前半句指挥行动的柳念,已经将大刀利落拔出,两人互视彼此,同时愣在原地,无言的房间内,刀鞘的落地声清晰可闻。
“左佑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话的?”
“分明是你之前告诉我,重要的事情要先说的!”
左佑佑大声辩驳,一脸担忧地看着柳念,祈祷不要发生太严重的事。
她也不清楚掌门留下的手段是什么,只记得掌门每次将刀给她时,都告诉她,拔刀就抓着刀鞘将刀甩出,千万不要握着刀柄。
握住刀柄后,柳念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仿若来万千恶鬼的哭嚎声在耳边无端响起,每一声都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入神魂,就连躲在神识空间中的刘大念也受到了影响。
深入灵魂的痛楚让柳念一时间无法承受,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左佑佑欲要上前搀扶,却被柳念喝止不要靠近。
大念与二念都意识到这是针对神魂的手段,十分棘手,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应对,担心牵连到左佑佑,导致连个出去喊救命的都没有,可就糟糕了。
柳念忍着痛楚,凝聚心神,想要放开刀柄,却发现整条手臂都失去了掌控,无法松手。
冷汗从额头冒出,耳边的哭嚎声不断放大,几乎要刺穿耳膜,伴随的神魂上的疼痛也在加剧,声音似乎没有增长上限一样不断加剧。
仿佛某种界限被打破,大念和二念分别在神识空间和外界发出一声惨叫。
痛苦中,两人眼前画面开始倒退,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化。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发现两人竟置身于一片血海,无边无际的血海上满是森森白骨,昏沉的天空泛着红光,不知是鲜血浸染了天空,还是天空倒映了海面。
“大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是陷入幻境当中了吗?”二念捂着脑袋,喘息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幻境是以人记忆编制的假象,十分脆弱。
中术者只要受到强烈刺激,就能恢复清醒,按理说,不可能困住现在的我们。”
突然间,海面伸出一只白骨手掌猛地抓住二念的脚踝,突然袭来的巨大力量让二念猝不及防,半个身体直接沉入海中。
大念急忙拉住二念,可紧接着,海面又伸出无数的骨爪,像是野兽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大嘴,任凭两人如何挣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吞入血海。
房间内,看着彻底没了动静的柳念,左佑佑一张小脸满是焦急。
不断地向掌门发出求救信号,但始终没有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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