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锡软塌塌的身躯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匍匐前行,当初那一击虽然让他依靠蛇父的力量和自身的实力硬扛了下来,但也是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嵴椎骨被打碎了,并且身上还沾染了大量不知名的疫病。
这些疫病不止折磨他的身体,还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魂魄,使得他有时候甚至无法分清楚现实和虚幻。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强者来,他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实力和自己巅峰时期的差不多,若非是自己速度快离开了国运笼罩的区域解除了压制,否则在那一击之下,他压根就活不下来。
“终于回来了,我幽嘶蛇人的祖地。”佘锡看着眼前封闭的石门,已经多年未曾打开,早已因为环境的各种变化而早已不复当年他出来时的模样了。
“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佘锡神色里带着疯狂,也不知道是因为疫病的原因还是这道石门无法打开。
“蛇父,你的子嗣在此恳求你,打开这一道前往家乡的门扉吧。”
佘锡神色愈发的疯狂了起来,他知道,幽嘶里的蛇人还活得好好的,生存在里面的蛇人征服了死亡、衰老,有着强大的力量,只要能够搬出救兵来,他就能够东山再起。
至于蛮夷戎狄四部?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只是他的恳求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使得佘锡在这黑暗里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他是一定要回到幽嘶之地的,要不然怎么给自己全家报仇?在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时候,还能够听到自己的妻儿在耳边哀嚎着他们被剥皮抽筋,甚至魂魄被浸入血液之中焚煮。
这将是永恒的折磨。
在黑暗里,疯狂并没有消失,而是不断的深入他的骨子里,从生理层面不断的浸透到了心理层面。
8阶的精怪动手,伤到同为8阶的佘锡自然是没有问题了,如果没有受伤还处于巅峰时期的佘锡,想要祛除自己身上这大量不知名的疫病虽然不说很轻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重伤下的他根本办不到。
只能看着这疫病不断根植在自己的体内,引发出更恐怖的疯狂出来,以至于连他身上的再生、自愈等各种能力都被压制了。
要不然他的嵴椎骨早就恢复了,哪里会是这种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疯狂从表面内敛到了心灵深处,看似恢复了正常,但随时有可能会失控,而一旦失控,造成的后果要更加的恐怖。
石门缓缓被推开,一个伛偻着身子的蛇人影子走了出来。
“佘锡,你失败了。”
“我失败了,但我不甘心...父亲!”佘锡撕心裂肺的喊到。
看着已经残废了的佘锡,老蛇人叹了一口气:“你辜负了蛇父对你的宠爱,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然后呢?”
“我遵照蛇父的命令,接你回家。”
老蛇人用手中的蛇杖一勾,便拖拽着佘锡朝着石门内走去。
随着两条蛇人的进入,整座石门再一次闭合。
在这个名为幽嘶的地下世界里,蛇人形成了全新的文明,他们供奉这蛇父,以长生不老作为基础,不断的开发出了各种...艺术形式和享乐主义。
发展?要什么发展,只要供奉蛇父就行了。
而作为佘锡的父亲,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佘启更是蛇人族的大祭司,号称最为接近蛇父的蛇人。
只是佘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蛇父会对他的这个子嗣如此的恩宠,对于佘启来说,子嗣并不是么什么太大的价值,虽然蛇人族孕育子嗣困难,但又不是不能,所以他有着不少的子嗣。
当初佘锡带想要离开幽嘶前往地表想要建立一个全新的王国时,他在冷眼旁观,佘锡选择和那些流浪者一同离去时,他也没有阻拦。
在佘启的眼中,佘锡一直是一条非常叛逆的蛇人,但似乎正是因为这种叛逆,才获得了蛇父的青睐,不仅允许他带走一座祭坛作为身份象征,甚至还让他带了一小部分的族人一同离去。
如果佘锡成功了,那么他大概率是会成为新一任的蛇人大祭司,但显然,他失败了。
“父亲,我想要...”
“不,你不想,你的失败对于我们所有幽嘶蛇人来说就是一个耻辱。”佘启打断了佘锡的话,子嗣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是一个离开多年且不受重视的子嗣,若非是蛇父开恩,佘启根本不会理会跟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幽嘶之外的佘锡。
他甚至都怀疑佘锡是回来夺权的。
蛇父对于佘锡的宠爱,让佘启非常的忌惮,所以他其实更想佘锡死在地表之上。
“人族很强大,强大到已经足以覆灭到我们幽嘶了,如果再不解决的话,我的下场就是幽嘶的下场。”佘锡开口说道。
佘启的脚步一滞,而后说道:“你是被吓破了胆吧,你用所谓的强大描述我们千万年前的奴隶和血食?”
“虽然我居住在幽嘶之中不曾知晓地表上那群奴隶血食的情况,但至少,我知道那不过是一群卑贱的奴仆,如何能够比拟流淌着蛇父血脉的我们?”
这话里充满了不屑和傲慢,在佘启的眼中,他们当年抛弃的这群无用的奴隶怎么可能威胁到他们?
“父亲,你太傲慢了,傲慢到甚至不愿意睁眼看一下,如果人族弱小,我又是怎么伤的这么重?又是如何跟一滩烂泥一样?”佘锡反问了一句。
“那又如何,只要我们不离开幽嘶,那群奴隶血食就永远无法破开被蛇父加持幽嘶门扉。”佘启冷哼了一声,对于佘锡的说法根本不在意。
如果不是佘锡一意孤行,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
佘锡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他知道,自己和这位大祭司父亲有着难以破开的隔阂,无论是从任何的角度来说,双方的性格完全不像。
见到佘锡没有反驳,佘启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欲望,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或许在蛇父眼中只是中规中矩,但做的多错的也多,佘锡成功了能够获得蛇父更多的宠爱,但失败了呢,蛇父虽然依旧在注视佘锡,但却少的只剩下原本的百分之一。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但看着佘锡的情况明显是没有放弃,只是因为自身的伤势无法更进一步罢了。
“你居住的蛇窝我一直留着没有让其他蛇人居住,也已经为你收拾好了,这些日子把伤势养好,留在幽嘶继续你以前最喜欢的绘画,别再出去了,你挥霍的蛇父宠爱是其他蛇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恩赐。”佘启最后还是提及了一嘴。
不过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看出了佘锡的不甘心。
更重要的是避免佘锡将幽嘶蛇人拖拽进毁灭里,佘锡因为不甘而诞生出来的疯狂,让他非常的警惕。
“我...知道了。”佘锡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了佘启,但这话有几分真佘启并不知晓,但也知道,在伤势没完全好之前,佘锡会老老实实的待着,而不是搞出点什么大事来。
至少还有缓冲的时间。
“你知道就好,好好养伤。”佘启说完就转身离去了,一点都没有任何的停留。
佘锡目送着佘启离开,眼中的疯狂彻底压抑不住,暴戾的气息不断的从他的身上蒸腾出来。
“老不死的,养伤,养伤,你身为大祭司却不为我治疗,也不给我安排医师,这让我怎么养!
!”佘锡低声的吼叫着,如同野兽一般狰狞。
“咳~得尽快恢复伤势才行。”剧烈的痛苦刺激着佘锡让他强行恢复理智,在收敛了自身的疯狂后,他也知道了自己唯一一个能够快速恢复的途径。
那就是蛇父,祭祀蛇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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