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儿也赶了过来,抬头一看,顿时闭上了眼睛,“哎呀,师兄!”
语气中带着责备,也不知道是在责备谁。
江毅也觉得这画面污了他的眼,忙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暗器扔了出去,那滚在一起的男女顿时闭上了嘴。
随之,江毅快步上前将这两人用棉被盖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睁眼吧。”
他用手中的小石块点了那两人的穴道,只是面对两个赤身的人怎么询问呢。
江婉儿睁开眼道:“师兄,这问话的事交给我吧,不过,你得把那男的给扔出去。”说完她再次闭眼。
江毅点头照做,将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用床单裹了直接扔到了院子里。解了他的穴道,问:“刚才那个女人呢?”
那男人一问三不知,跪在地上直磕头,“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做这事呀,以后真的不敢了。”
江毅看他那胆小的样子也不像知道内情的人,便再次锁了他的穴道,站在院子里等江婉儿。
没过多时,屋内同样发出阵阵求饶声后,江婉儿出来了。
她拉着江毅就走,边走边道:“有点线索了,不过,那个画眉已经从后门跑了。”
江毅一脚踢开那男人的穴道后,两人便快速离开了小院。
过了好一会,那裹在床单里的男人才敢冒头,待看到那恶人不在时,又冲进了屋内。随之,屋里传来了阵阵讨价还价的声音。
出了这个小胡同,江毅问道:“画眉在哪里?”
江婉儿嘟着嘴唔了好久,才道:“毅师兄,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卖力?”
江毅深吸一口气,看着江婉儿认真地说:“小师妹,师父让我们下山历练为的是什么?”
“积累江湖经验啦。”江婉儿不以为然道。
江毅道:“积累江湖经验固然没错,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更是我辈江湖儿女要做的。”
江婉儿哼道:“难道帮那个聂书瑶就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了吗?她还不是利用你们这些人的帮助赢庞玉娟的银子,她这样赚银子可真是省事呀!”
“小师妹!”江毅严肃地看了她一眼道:“聂姑娘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就拿此案来说吧,那画眉杀了齐文斋是为了害凤无崖,同时也是想让如意客栈中出手的人都有牵扯,她差一点就成功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怎能放过?”
江婉儿撅着嘴,委屈道:“知道了,聂书瑶真的那么厉害吗?若是没有师兄帮她的话还不跟我们一样。”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江毅对江婉儿的小心思当然明白,只是他背负太多,不想卷入男女之间的情感中,从来就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师妹。
江婉儿看到江毅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心中也很过意不去,忙道:“师兄,我说还不行吗?那个女人就是画眉以前在青.楼里认识的姐妹,赎身后就买了这样一个院子想着从良。画眉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帮着从后门走了。”
“就这些吗?画眉以前是在……。”
江婉儿撇撇嘴道:“在怡红院,听说是小桃红手下的人。”
“小桃红!”江毅再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先回德胜楼吧,此事你不要声张。”
“知道了,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婉儿扭捏地跟在江毅身后,极不情愿地往德胜楼走去。
德胜楼的某个雅间内,如今坐了不少人。
聂天熙跟宋云飞没找到人也回来了,吴锋也在。还有那看热闹兼学习的庞玉娟主仆,当然还少不了当事人如萍跟齐文成,更有刚刚出现的徐老二人,等等。
一行人都坐着,宛若开会一般。
聂书瑶看了一下准备妥当的沈心录,问道:“如萍,你对画眉了解多少?”
如萍摇头,“她不是叫花儿吗?是她给我的字条,说这是有人让她递给我。”
“你不是不识字吗?”聂书瑶马上反问。
如萍平静地说:“识字不多,刚好认得那字条上的字。”
聂书瑶看她虽然做下如此“大事”,竟然还能平静地说话,实在是佩服,不过佩服之余更是感到心痛,这位怕是早就想死了。
如此油盐不进的如萍,聂书瑶也没有办法,看向齐文成道:“齐大公子,不知你家老太太跟如萍姑娘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让如萍敢于冒着杀头的危险刺死了李大能。”
“这……。”
齐文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可不能随便讲话啊。谁知道祖母跟这个如萍说了什么呢,反正他是不知道。
“齐大少爷?”聂书瑶再次问道。
齐文成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在下并不知晓啊,原来害了我二弟的凶手已经被如萍姑娘手刃了呀,当真是佩服!”
聂书瑶没说话,如萍听到后却是急忙道:“齐大少爷,那我跟齐二公子合葬一事……。”
“如萍!”谢有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好说歹说,这如萍就是不听,竟然堂而皇之的问合葬?真真是丢人!
“这……。”齐文成又哑然了。
聂书瑶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如萍你能配合我们抓住罪魁祸首画眉的话,我想齐大少爷是很愿意说服齐老太太的。”
“真的吗?”如萍看向她,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齐文成说道:“当然,我想有如萍姑娘陪伴,我二弟在下面也会开心的。”
“嗯嗯,你们问吧。”如萍开心地点头。
“如萍,不要犯傻!”谢有笙再次劝告。
如萍笑道:“大师兄,凤师兄,如萍真的没有犯傻,请师兄成全!”
说着便郑重地给他们磕了一个头,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聂书瑶。
聂书瑶心中发苦,轻声道:“值得吗?你可知齐文斋喜欢的只是画中人罢了,那并不是你。”
如萍摇头道:“值得!因为如萍喜欢齐二公子,这就足够了。万幸自己长得跟画中人有些像,就让齐二公子把我当成画中人吧,如萍愿意。”
聂书瑶无法理解她的这种观点,爱一个人当真可以为其生为其死吗?她觉得一切都没有自由来得珍贵。
不为有名话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
“唉!”最后聂书瑶只能深深地叹息,在这个封建社会谈自由,那才是不可思议呢。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管不了那么多,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如萍,你对画眉还有哪些没有说的。”
如萍便跟画眉对她说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萍在命案的第二天晚上就住在了德胜楼后院的下人房中,用厨房帮工加女小二的身份有意地接近如萍,待取得了如萍的信任后,这才蛊惑她去齐家以愿意杀死凶手为名跟他们谈条件。
如萍便提出了合葬,疼爱孙子的齐老太太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她这才在画眉的帮助下布置了起来。
在得知凤无崖即将释放后,她们先是在二楼的栏杆上做了手脚,又在她端上去的菜中下了砒霜。
画眉是想毒死所有人,可如萍只想杀了害齐文斋的凶手,其它人她倒是不想将其怎样。还在盘子底下用胶黏了一把小匕首,走路很慢地上了二楼。
她知道在她身后上菜的那位店小二就是凶手,这才在这之前跟聂书瑶夺起了盘子。至于李大能为什么会在她之后上菜,这是画眉的安排。
听完这些后,聂书瑶问:“原来那匕首上面的也是胶啊。你为什么相信李大能就是凶手?没想过会错吗?”
如萍道:“我听到过画眉跟李大能的谈话,李大能当时打了画眉,还说若是再赚不到银子就将画眉再卖到青.楼去。说他赎出了画眉已经报了恩,以后的事就不属于恩情了。”
“还有吗?”聂书瑶再问。
至于其它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心中正在分析此案呢。特别是徐老,拉着聂天熙让他跟自己说说这案子的前因后果。
如萍从袖袋中抽出一块绣帕道:“这个算吗?”
聂书瑶上前一步,用两只筷子夹过绣帕看了又看,道:“算!”
这帕子正是当日跟丁大壮一下埋葬的鸳鸯绣帕,其上的画眉二字清晰可见,只是原本的白底也成了暗红了,隐约有一股血腥味。
“真是难为画眉了。”聂书瑶自语,有了这块绣帕画眉跑不了。
如萍道:“昨天我无意中路过画眉的房间,听到她在哭时看到的这块帕子,只是她好像不愿意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推门进去时,她匆匆藏了起来。就在刚才她给我那盘菜时,偷偷顺过来的。”
她说得很自然,一点也没顺手牵羊的觉悟。
“顺?”聂书瑶自语,瞥了一眼谢有笙跟凤无崖,发现他们两个的脸面也不怎么好看,顿时明白了不少。
“知府大人到!”
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下来的德胜楼。聂书瑶知道接下来的事用不着自己出手了,便嘱咐了聂天熙跟沈心录一些事情,跟宋云飞几人留在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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