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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风似刀!
街面上传来马蹄哒哒的响声,两个少年在巷子里鬼头鬼脑的探出头,看着这一群骑马的人路过。
六男两女,两男两女皆是高头大马,外边披着不知什么皮毛做的披风。
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后面四人穿着黑衣劲装,三人腰间挎着一把刀。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长枪。
两个少年看着几人,眼神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哎,野驴,你说他们是干嘛的啊”。
“你是王大娘圈里养的那头猪的近亲嘛? 这还用问?肯定路过呗。难不成还是来这接你这位流落民间的兽医啊!”
一人穿着粗麻布衣,眼睛却很明亮。
脸上有着灰尘,估计是北边的风太凛冽了,脸被吹的有些红。
少年掐着另一个少年的脖子在耳边吼:你这条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的野狗!!!我叫田有酒!!!!不许叫我野驴!!!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被掐住脖子的少年,脸色有点泛红,不知是被北地的风吹的,还是真的被掐住喘不过气了。
“撒手,撒手,不撒手我用绝招了,呸呸呸呸呸,”
少年朝着天上吐了好几口。
另一个被他叫做野驴,实际叫田有酒的少年,赶忙松了手,往后退去。
生怕沾到他的“绝招”
被掐脖子的少年名叫段鞘风。
两个少年今年满十五虚十六岁了都。土生土长的西万镇人。
西万镇处于大崇帝国北边,属燕郡,归幽州。
天下十三州,崇太祖草根出身,一生戎马,平内乱,驱异族,历时二十四年终一统十三州。自此天下一统。此时距太祖已三百余年。
北地三洲,凉州,并州,幽州,幽州处于帝国边关,北地苦寒,又是边关,朝廷在此驻扎了四十五万边军对抗异族。传闻异族御兽,茹毛饮血。
段鞘风道:“哎,野驴,酒儿,酒儿,酒儿。”
看到另一名少年伸过手来了,急忙改了口。
“你说他们是不是那种武林高手啊,我要是去让他们教我练武,能不能行啊?”
另一名叫田有酒的少年不屑道:“是不是武林高手不知道,但是教你练武??凭什么啊?哦哦哦,对了,凭你长了一个脑袋?还是凭你爹教你的那手,给牲口看病的手艺???”
段鞘风的父亲是个赤脚医生,听这小子这么说,急忙反驳起来。
“你别放屁啊,我那是给人看病的,小爷我自小学医,祖上十八代都是医生好不好?”
田有酒嘲讽道:你们祖上十八代的坟在哪?你知道吗?就你?还祖传?让你祖上知道,你给二黄看病,还给看的火堆上了。你家祖坟都得炸!
段鞘风听了反驳道:“你放你那个放屁蹦出屎的大臭屁,二黄你吃的少啊?你吃的比谁都快,吃完喝完骂厨子?”
“你还说我,你好你好,你爹喝醉了去给你起名,带着酒葫芦,人家先生说给起的田有,你听听,田里啥都有,多好,你爹呢?你爹去登记,人家问叫啥,你爹说叫田有,人家正写着,你爹拿起酒葫芦说“酒”。然后出了一个大长气,人家都登记完了,你爹来了句,真是好东西,结果人家给登记成了,田有酒。”
二黄是二婶家养的一只大公鸡,这家伙和二婶说,二黄得鸡瘟了,骗二婶把鸡给他处理。
其实,他提前喂了二黄不少巴豆。
然后两个人跑出去偷偷给烤了!
田有酒他爹是个酒鬼,爱喝酒。
去起名喝多了。结果给登记成了田有酒。
“那也比你好,看见二婶家的张小小就走不动道”
“我走不动道也比你强,跟头野驴似的,犟的和狗还吵架”
野狗!!!
野驴!!!!
段鞘风突然说道:“我是傻子吗??和一头驴犟??”
突然看到一双手冲着脖子过来了,赶忙说道;“哎,别闹了,走吧上山看看前几天下的套子,顺便把二婶家的地笼起出来看看!那鱼,带鱼子的,真肥啊。”
两个年轻人,没事的时候爱往山上跑,下点套子,抓点野味。
田有酒一听鱼,双眼放光,说道:“这么得,咱们先回家。你去搞点咱们上回烤鸡的药,我回去搞点盐巴,芥菜,对了,记得拿家伙什,顺便把二郎叫上啊。”
二郎比他俩小两岁,是鞘风的表弟,家里开了个酿酒小店。
大名叫段尽会,是个小胖子,估计他爹起名的时候,想是让他什么都会。
可惜,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啊,别的没学会,从小看街坊四邻吵架,自学成才了。
骂人的语言,那是一套一套的。
由于从小就被鞘风揍,所以一直跟在鞘风屁股后边,加上三人住的近。久而久之的三人就玩到了一起。
段鞘风一听要叫二郎,当即道:“叫二郎?他那个体格,上山走不了几步就累的不动了啊。”
“叫上吧,上回你偷看李大娘家丫头洗澡被他告密,你都揍他一顿,都这么久了,咱都好久没喝他们家的酒了,让他搞点啊。他家的烧刀子,和甜甜酒一绝啊。”田有酒说道。
段鞘风一听:“那行,我去叫他,咱们山脚下道观集合啊。”
“行。”
说罢,俩个少年便往家里跑去。
小镇山脚下有一道观。红墙绿瓦早已经被雨水打的泛白了。
道观的老道长是个好脾气,听说早些年,也是闯荡江湖的人。
只要有人来了,山上自己采的花茶随便喝,碰上做饭了,虽然只是野菜粗粮,也会让坐下来一起吃。
道观香火之前也挺旺,老道长说:“我修道,只修心”
后来听说有人在春风楼看到老道长拉着一个清倌人给人家看手相。
之后随着几里地之外建起一座寺庙。人们祈福宁愿跑的远,也不愿意去找那个给清倌人看手相的老道长了。
再后来。就没后来了。导致只有老道长一人住在那里。
镇子里!
“哥,我实在走不动了,都快中午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在这休息吧!”
一位身着绿衣,外面披着蓝色披风,面带粉色,额头有汗,似月牙的眼里,好似有光芒闪过的姑娘说道。
“早上才出发,你这就累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不行,等下吃口饭。加急赶路。”
男子剑目星眉,国字脸。
身着青衣披着白色披风,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无奈!
“哥,我实在扛不住了。咱们歇一歇吧!这都连着赶了多少天路了。”少女皱着眉头说道。
“临风兄,要不今天就在这歇息吧,时间上来得及。还有七百里,四天怎么也赶到了蟒蛇口了”
另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在一旁劝着!
“对啊,哥,时间肯定来得及啊,你就算不考虑我,也要想想清扬姐姐啊”
绿衣女子狡黠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国字脸的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妹妹身边的女子,有些担忧的开口道:“二师兄昏迷不醒,急需还魂草。我们早送到,二师兄尽早脱离危险。”
说完看了一眼后边的黑衣提枪男子!
另外一名女子身着红衣,外面披着红色披风,面若桃花,清瘦秀丽。
“我没事,还可以继续赶路。”
额头肉眼可见的看到,已经有些冒汗了!
另一名男子说道:“院长让一个月之内送到,我们走了十多天,剩下的七百里四天怎么也到了,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临风兄。云兮和清扬毕竟是女孩子,你不顾自己的妹妹,难道也不顾清扬了?你要是把清扬累着,回去你父亲该收拾你了吧?哈哈哈哈哈!!”
(一里三百多步,一百里不到四十公里)
红衣女子说道:“我说了,我没事!”
秀丽的脸上平静,却又充满倔强。
白衣男子笑着说道:“临风兄,听说北境的烧刀子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烈酒,我们赶了这么多天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我俩人也尝尝这北境人们口中说的,中原书生半杯醉,北地豪气满长刀的烧刀子。怎么就书生喝完醉,北境人喝完就豪气冲天了?”
青衣思虑片刻之后说道:“那好吧!今天就在这休息吧。顺便歇歇马。”
说罢瞅了黑衣提枪男子一眼。
见对方没什么表情。
继续开口道:“白夜兄,你不是只喝江南的冬酿酒和桂花酿吗?怎么今天来兴致了?想尝尝北境的烧刀子?”
“哈哈哈哈,临风兄啊,我只是听人吹牛,书生半杯醉,我偏不信这个邪。你我两人怎么也得给读书人正名啊!”白衣男子说道。
“呵呵,喝酒可以,不过,可以小酌,不可痛饮,待办完事回京之后,我请白夜兄痛饮!”
“好,一言为定!”
说罢一行人向着客栈走去!
山脚下道观处那名被称之为野驴的少年,已经在此等候。
道观门口一个躺椅上,躺着一个老道长,晒着太阳,边上放着一杯茶!
“来来来,小崽子,过来喝杯水,”
田有酒一听,嘲讽的说道:“你可拉倒吧,你这杯水,太贵了。我可不喝。”
上回喝了老道长一杯水,被他吃了多半个兔子。
老道长一听面带笑容的说道:“小兔崽子,难道我是白吃的人吗??没给你俩一人一本武功秘籍吗?”
一听这话,田有酒气不打一处来。
急赤白脸的开口道:“你还好意思说???那分明就是一本农具制作以及使用方法。”
听到这话老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干枯的脸!
“你看你看。说你不懂,你把农具换成兵器,他不就是武功秘籍了吗?再说了,你们两个小王八犊子给老道的水壶里撒尿,还给老道我挖坑,往里边拉屎,老道我怪你们了?”
听到这田有酒也不和他争辩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时候小,调皮,没事就跑出来捉弄老道长,老道长不光不生气,有时候还会留他们吃饭!
“哎,发春道长,你看看人家那个寺庙,好多人,再看看你这,你好意思?”
老道长一听发春二字,当即坐了起来。
“长春,长春,长春道长。你个浑小子。”
“他拜他的佛,我修我的道,互不相干。好不好关我屁事”
说着远处走来两个人,正是段鞘风和他表弟。
什么都不会的“尽会”。
只见一人扛着把叉子,腰里挂着个酒葫芦。一人背着个包袱,手里拎着一把特别小的木质剑鞘。
二人向着道观走来!
“驴哥驴哥”
离着还有十多步路的时候,小胖子尽会就喊上了!
听到叫自己,赶忙挥了挥手。
田有酒也没有和他争辩名字,因为,属实是争辩不过,这小子的嘴,有毒啊!
走近了之后,田有酒说道:“你又把你爹的开膛破肚刀拿上了?让你爹知道你拿着这刀杀生,你就不怕你爹把你腿打断?”
“我爹出去了,不在。”
“你爹那个鼻子跟你的似的,能闻不出来啊!”
“没事,我回家拿叶子水泡一下就行。”
段鞘风转念一想,好像哪有点不对劲啊!
“酒哥,酒哥。想我没,想我没?我这段时间想你俩想的啊,就好像王婶晚上叫的一样,好像臭屁虫钻的二婶裤裆里那样的,抓档挠头的啊。你看你看。我把我爹藏了好几年的烧刀子都偷出来了。”
田有酒听到这,单手捂住了额头。憋了口气说道:想!!!
老道长一听好几年的烧刀子,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二郎啊,你们上山拿着不方便,把酒放长春爷爷这,你们下来再拿,到时候一边吃长春爷爷一边教你们练武好不好?”
二郎一听,眼珠转了转说道:“长春爷爷,我每次偷我爹的酒,我爹回去准打的我叫爹。你要酒也行,下回我爹打我的时候。你去叫他爹让他原谅我行不??”
老道一听,当即拍着胸膛答应道:“没问题。下回你爹在敢打你,老道我去教训他,一个段二河还敢反了天?”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叫我声大哥吧?反正你同意叫我爹叫爹了,对不?”
老道长一听,脸都憋红了。
正打算揍小胖子。段尽会又张口了。
“还是算了吧,这样的话不好。”
老道长一听,说道:“这还差不多。”
没想到二郎张口又说:“你叫我爹叫爹,叫我哥,我娘该生气了。不行不行。”
鞘风一听:“嗯?那我呢?”
尽会说道;“你是大大哥啊。”
老道长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又变黑了。又变红了。
田有酒这时候赶忙说道:“行了行了,走吧!这都中午了。道长,你在这等着吧,我们回来咱们一起吃。”
老道长一听,脸色慢慢变好了。
“这还差不多”
说罢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袋子。
“把这点止血粉带上,山上冰雪未消,小心点,别滑着!”
田有酒收下之后说道:“我们走了啊。”
随后三人向着山里走去。
模模糊糊听着道长念叨着,
“这个王八犊子,尽会,尽会,是他娘的除了拌嘴啥都不会。”
随后看向三人嘻嘻哈哈的并肩走远,思绪纷飞。
“真好,骄阳正好,风过林梢,少年迎风而去,路边宛如万树花开,”
虽说中午,三人顶着太阳,可却没有感觉到热,太阳晒到身上暖暖的。
镇子上的客栈,接近傍晚的时候
二楼雅间,八人坐在一起,开始四名护卫不同意,后再在白衣男子的要求下。坐在了一起。
“临风兄,请?尝尝这烧刀子?”
“白夜兄客气了,一起!来诸位一起尝尝这烧刀子!”
被叫做临风兄的青衣男子,姓李名云起,字临风。今年刚刚及冠。
他妹妹叫李云兮,芳龄十五及笄之年。
另一名男子姓司徒名极阳,也刚加冠,字白夜!
红衣女子,姓卫,名为清扬,正值二八碧玉年华!
只见诸人一口酒下肚。
脸色不由自主,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好似一道火顺着嗓子流进胃里。
“啊这烧刀子,名不虚传啊。果真烈啊!”李云起说道。
司徒极阳脸色涨红,没有说话。
俩个女孩子脸庞好似夕阳落下之前那一抹云彩。
粉里透红一般!
只有四个护卫没什么事!
“五哥,这烧刀子这么烈的吗?”李云起问道。
“呵呵,这北境本身就寒冷,土地贫瘠,一年最多可以种一季粮食,也是以粗粮为主。南方的花花草草果子之类的,在北地几乎都不怎么生长,只有北境靠近中原的地区可以种植一些,没有那么多酿酒材料,所以此地酒要比南边的酒烈很多的,而且,北境民风彪悍,地方寒苦,冬天冷的时候,喝烈酒可以暖身子,而南方的酒,起不到作用!”。那名被叫五哥的提枪男子解释道。
余下几人皆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只有那名叫清扬的女子直视这提枪男子的双眼,开口问道:“这么说,五哥以前也在边关待过?”
提枪男子笑了笑。
“我呆没呆过,你大哥卫庆之没告诉你?还是说你这个大哥回来做了神策军大统领已经把北境的事忘了?”
话刚讲完,一堆人脸色变了一下!
卫清扬此时说道:“大哥在神策军任职之后,基本很少回家,回家之后也很少说这些。五哥和我大哥以前认识?”
李云起接嘴道:“五哥是我同族,这次出来,父亲大人担心路上遇到危险,所以找到了老祖宗,老祖宗特意安排五哥随行保护。五哥醉心武道,所以回来之后一直在家,没有去军中任职!”
被叫做五哥的男子微微一笑也没有反驳!
这时候白夜说道:“来喝酒,喝完之后咱们都好好休息一下,睡个好觉。明天出发!”
众人又恢复了刚才的欢笑场面!
天边夕阳伴随着的火烧云,把山头印成了红色。
三个小伙子手里拎着野兔野鸡一些野物,有说有笑的,伴随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快步下了山。
“哥,你说咱们这么做好吗?”尽会问道。
“有啥不好的,我要知道谁偷偷摘我们套子,偷我们猎物,我非半夜给他家丢坨大便,到时候你拉,你吃得多,拉得多”。
段鞘风骂骂咧咧的说着。
田有酒说道:“算了,有这五个野味收获也足够丰盛了。套子到时候咱们去九叔家在薅点马尾巴毛重新编点不就行了!”
段鞘风一听:“哎,这不像你做事的样子啊,轻易的就放过了??”
段尽会张嘴说道:“哥,那会你去解套子,我和酒哥又去边上放了几个套子,还在套子边上又挖了两个坑,里边拉了泡屎!还在坑边上摆了一层痒痒草!还把附近的叶子都打烂了!”
段鞘风一听说道:“我就挖了个坑啊,你们又去加料了??????这就是你口中的算了???????”
田有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还不是算了?这十多个套子,差点把九叔家马尾巴的毛薅光了。现在毛还没长出来多少呢。让他踩个陷阱够便宜他了。”
说罢三人向着道观走去。
老道长早就在道观门口架起了火。
段鞘风用祖传“开膛破肚刀”收拾了野味。
一只鸡一只兔子架在了炭火上翻转着!滋滋的冒着油。
二人从包裹里掏出了几种药材,碾碎了,撒在鸡和兔子上。
一股扑鼻的香气传来,让人胃口大动!
“小兔崽子,你说你这烤肉的手艺从哪学来的啊,老道我这么多年,就没吃过比这还还吃的烤肉。”
说罢从兔子身上撕下一条金黄色的肉放到嘴里,又咂了一口烧刀子。
一脸满足的样子!
其实属于误打误撞,俩人夏天的时候上山采药,逮了个野味,烤来吃,没留神。把采的药给掉的火堆了,结果吃起来,发现有一股药的味道。
俩人便想着,撒到肉上,会不会更好,然后,段鞘风家的药,各种各样的都少了一点。
后来,经过两人的不断试探。
最终的结果就是,段鞘风家的药,有好几样快见底了。
然后段鞘风特地问他爹,这几种药长在什么位置。
俩人疯了一般的上山采了两个月终于补足了。
他爹当时很欣慰,还去祖坟上香。
摸着那没有几根的胡子说道:“这么多年终于开窍了啊!”
田有酒还嘲讽他:“呵呵,你爹要知道你开窍开岔路了,会不会气的好像那头被拔了尾巴毛的马一样,上蹿下跳啊!”
段鞘风当时歪着头回道:“他像不像马我不知道,你这头野驴肯定是像驴!”
吃完喝完三人都出了汗。
剩下的酒留给了道长,野味三个小伙子背上回去了。
酒没敢让二郎多喝。
主要怕他回去瞎说他爹窜寡妇门的事。
他爹老去镇子上找一个叫金花的寡妇。
有一回被他看到,偷偷的拉着这哥俩去听墙根去了。
后来他爹一出来,看到三个人在墙根下。
四个人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天。他爹把他拎走了!
后来俩人问尽会,你爹找金花你没告诉你娘吗?
尽会说道:“告啥告,那寡妇带着个闺女又不是儿子,再说了,我家钱全在我娘那呢。那娘俩也挺可怜的,我爹还说让她闺女给我做童养媳了!我就是没钱。我要有钱。高低给我爹娶个二房,金花还能给我娘分担点活计。而且她闺女长得还行,屁股大,能生养。娶媳妇钱也省了!我娘也不用天天那么累了,而且从我哥跑了之后,我娘天天哭,我也不想让她烦心。”
尽会有个哥哥,小时候老去学堂读书。
后来长大了,说是要去大地方,出人头地。报效国家。
之后留了封信就跑了。
所以后来,他爹和他娘打死都不让尽会去读书了!
三人到了镇子已经晚上,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便各回各家了!
二郎回去免不了一顿骂,所以给他拿了个野兔,挨打估计不可能,毕竟有他爹“珠玉在前”。
段鞘风刚回到家门口,便看见门口站了三个人,他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
急忙上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堵在我家门口干嘛?”
门口几人看到段鞘风,连忙问道:“小哥可是段大夫的儿子?”
段鞘风回答道:“是啊,怎么了?找老头子看病啊?对不住啊,老头子不在,出去行医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几人连忙摇头;不不不。
带头之人是个中年汉子。
急忙说道:“小段大夫,你误会了。我们是李家沟的,你父亲前几天在我们村子里行医,我父亲病的比较严重,段大夫缺了几种药,李家沟里的最近的镇子就是这,所以让我们连夜回来拿药的。”
拿药?
段鞘风不解道:“你们村子里没有草药了吗?跑这么远回来拿药?我没记错的话,李家沟离西万镇有一百多里路了啊!”
带头之人说道:“村子里只有日常的风寒草药,没有段大夫要的那几味药啊,所以才跑这么远回来拿药!这是段大夫给开的单子”
后者掏出了一张药方。
段鞘风接过来一看基本都是提神补气的药,便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药。”
说着便走了进去!
“谁啊?是鞘风回来了?”
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女子从里边走了出来。
“父亲在外行医,缺一些药,让人回来抓,我去抓一下药”。
段鞘风说罢便朝着放药的屋子里走去。
进去直接拿起火折子点起了灯,然后打开小柜子,开始抓药。
他和这个女人实在是没话讲。
这女人当年全家死光了,逃难过来了。
家里看她可怜想着全家死光了,她也受伤了。便留下让她养伤一段时间。
那时候鞘风还小,只知道这女人没干好事,惹得家里大吵一架。
他母亲直接回娘家了,再也没回来!
所以这么多年鞘风和这女人从来不说话。
“鞘风啊,你父亲出去行医。没拿衣服,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你就跟着一起去吧。顺便给你父亲带几件换洗衣服。”说着女人走了进来,带了一个包裹。
段鞘风一听,头也没抬,答应道:“行,我知道了。”
说罢收拾了点干粮,带着那把木质剑鞘和他父亲行医用的“开膛破肚刀”便朝外走去。
屋外一行人看到有人出来,急忙迎上前去了。
中年汉子一看,段鞘风背着行囊,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小段大夫,你是要一起去吗?”
刚说完,便转念一想,也对!
人家也不认识自己,不能凭三言两语便把药材交给自己啊。
段鞘风道:“我也去一趟吧。父亲去完你们村子,估计还要去附近的两个村子行医,我去给父亲送点换洗衣服。”
中年汉子一听原本想着,别让小哥跑了,自己都带过去,后来一想,人家去见父亲,自己如果不让去,怕人家多想。
于是赶忙说道:“行,那小小段大夫这样行不行?我带着药先回,你们三个人慢慢走,不着急。天亮之前也赶到了。实在是家里有病人,不敢耽搁!”
段鞘风一听当即说道:“救人要紧,你能快点回去更好,我只是去送衣服,慢点没关系。”
另外两个汉子一听说道:“三哥,你把我俩的马都带上吧。三马换骑,用不了三个小时就能到家!”
段鞘风一听,马????骑马??顿时愣神了。
中年汉子一听说道:“我双马换骑足够了,给你俩留下一匹马,段小哥累了还能歇歇脚。”
说罢便向段鞘风接过包袱,说道:“小哥,我先行一步,等你明天到了。请你喝酒。”
说罢咧嘴一笑,翻身上马,从马背上拿出一把弯刀,递给了一名黝黑的汉子。
“把刀拿着,防身,别给老子弄坏了啊!”
然后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没等二人说话便策马向外奔去。
另外两人说道:“小哥咱们也动身吧,主要我俩明天还得去放马,实在不敢耽误,要不然住一晚上明早出发,也能省的小哥和我俩一起受苦了。”
段鞘风看到弯刀,心中一惊!
但是没表现出来。
俩人看他盯着刀忙说道:“别担心小哥,这是配发的刀。”
段鞘风定睛看了看。果然和上次路过他们镇子的那群士兵的刀一样。
突然转念一想,反正野驴也没啥事,让他去回来和自己做个伴也挺好啊。
于是说道:“两位大哥,我去喊个朋友,要不然我送过去衣服,回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怕父亲不放心啊。”
俩人一听,连忙说道:“小哥放心,回来的时候怎么能让小哥自己回来呢?我们找人给小哥送回来便可。”
段鞘风说道:“主要是我想着这么远。想找个说话的!”
两个汉子一听,哈哈一笑说:“那就听小哥的。你那朋友在哪?我去接他?!
段鞘风说道:“不用不用,他就在附近,我去喊他便可以。”
“行,那小哥你去喊人,我去买些吃食,路上吃,”
说罢便朝着街上走去
段鞘风急忙往田有酒家跑去。
“酒儿,酒儿,睡了没有”。
段鞘风在门口喊道。
“谁呀?这么晚了。”一个汉子的声音传来。
“叔叔,我是鞘风啊。”
“鞘风?这么晚了有事吗?”
一个汉子披着棉衣走了出来开了门。
“叔叔我找酒儿,我父亲在外行医,缺了几味药,让我赶快送过去,我想让酒儿和我去一趟”。
“哦,你去找他和他说吧,都这么晚了,明天去不行吗?”
“那边催的着急,村子里有两个大哥在那等着呢!”
段鞘风说完。便进了田有酒的屋子。
“哎,哎,哎,别睡了,醒醒”。
可能是喝了点酒,田有酒今天睡的特别快。
田有酒缓缓的睁开了眼,看了眼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
随后吧咂吧嘴,翻了个身。
刚要睡,突然意识到不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哎,,哎卧槽,你干啥啊,你啥时候来的啊???。”
“快穿衣服,别问了,和我出去一趟,先出去在说”。
听到这么说,田有酒估计是有啥急事,急忙开始穿衣服!
“怎么滴,二郎回家撒酒疯,暴露目标了?还是你喝大了,又去扒二审家墙头看小小被抓住了,我告诉你啊,别让我给你背黑锅了”。田有酒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别扯了,快起来,跟我出去一趟,我那个爹给人看病,缺了几味药,让我给送过去”。段鞘风解释着。
田有酒一听说道:“不是兄弟。你溜我玩呢??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让人捎过去不就行了?”
“那娘们让我也去。给我爹捎点换洗的衣服”。段鞘风黑着脸说道。
田有酒一听皱了皱眉,没说话。穿好衣服下了地。
“走吧。你去门口等我。我去打个招呼”。
“行,那我去门口等你”。
说罢便段鞘风便朝着门口走去。
田有酒来到里屋说道:爹娘,我和鞘风出去一趟,送点药。你们睡吧,不用等我了。
“行,你俩路上小心点。记得多穿点,晚上冷。”田母说道。
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加上俩人从小玩到大,便没有多想。
“好的,你俩早点睡,我俩走了啊”。
说罢便出了门。
关上门之后和段鞘风朝着他家走去。到了之后发现,两个大哥已经买完东西等着了。
“这是我朋友,酒儿,咱们出发吧大哥”。段鞘风说道。
“行,咱们出发,”
说罢,汉子把几个人的包袱放到了马上,牵着马便朝着镇子外走去。
余下几人跟在后边。
晚上的风,有些凌冽,北地就是这样,早晚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着脸。
“哎大哥,这马看着好漂亮啊,你们是军伍之人吗?”田有酒问道。
要知道,在北境,马属于紧俏物啊。
而且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除了军伍之人外。只有一些高门大户才能买得起,养的起,金贵的很。
至于老百姓,想都不要想,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生活费也就是几两银子足够。
一匹马的价钱,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了。
耕地基本都是靠牛或者骡子。
更何况,汉子手里的那把刀一看就是制式军刀!
“哈哈哈哈”
两位汉子都笑了起来。
前边领头的那位黑瘦汉子说道:“就知道小哥你想问。
我俩不是军伍之人,马匹也不是我们的,而是军马场的。
我们是在军马场牧马的,平时回村可以骑不入等的马。
这次来的急,和官老爷说完这事,官老爷特批了三匹末等马。
我们村子前方一百多里,有个军马场。
周围村子里的人,基本上十家里六家有人当兵。
除了自己去投军的。非战时,是三户出一正丁户,其余两户为贴丁户。丁户战死,贴户补上,轮流替换,俩家承担丁户的税,十成二。
丁户不出徭役,贴户轮替徭役。
临战时抽丁,四丁抽一,被抽到的人,家属免徭役。交税十成一。
且家有兵者,优先招工,而且还可以登记开垦一亩军田,十成二的税。
丁户满两年可转军户,军户给田,还给一笔钱。
战时,军户三丁抽一。所以久而久之,附近村子十家有一多半是军籍了。
前两年官府颁布通告,丁户从军战死,家中男子若是五十以上,或者不满十六者,徭役,税收,皆免六年!
所以说了大家伙一听说去关外砍那些王八羔子,都抢的去。
杀敌有赏金,还能升官,要是能当个将军,那可就光宗耀祖咯。
咱们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无非就是一条命嘛,怕个卵。
总不能让那些畜生冲进来杀咱们的亲人吧!
反正也有个传宗接代的了,那就拼一把呗。
就算不想当官,那有些事老子去做总比儿子去做好吧!”
田有酒和段鞘风听完黑瘦汉子的话皆是有些沉默。
他们生活在幽州后方,很少听这些事。
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有些人,总会主动去做这些事。
他们想的很简单,家人可以吃饱,过的好,有盼头,保护这片土地,就是保护自己的家人。
“黑大哥,你叫啥啊。那你们也是军户吗?你看我这样的要是当兵能不能当个将军啊。”段鞘风好奇问道。
黑大哥????黑瘦汉子懵了一下,随后开怀大笑说道:“小哥也是个有趣的人啊。叫我二黑就行。当将军那可是要军功的,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我俩是贴户,三哥家是军籍。
他家老大和他侄子现在在军伍,他大哥战死了,二哥年龄大了,有伤,就退了。
我们俩家的几个崽子还小,长大也让他们去砍人。
官老爷不是说了句什么诗吗??
啥玩意种地,又当官?”
“早上是种地的,晚上就是当官的,只要你有种,当大将军都有可能”另一人接过话”。。
“反正差不多,差不多,让他们争取给老子当个官!”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风如刀割,刮进林子,传来了尖啸声。
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好像,要下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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