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声音来自对面那座山洞之中,白胜循声望去,却见那洞口中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位全身被头发胡子覆盖了的老者,须发之间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足有七八十岁,只不过头发胡子却是黑的。
原本在这绝谷之中看见有人是件惊喜的事情,但是这老者实在是太不友善了,白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讽刺道:“真是怪事,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我跟你说话了么?你搭什么茬?”
老者却不服气,辩道:“这绝谷之中就只有你我两人,你不是对我说话又是对谁说的?”
白胜怒道:“我跟这大鸟说话不行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少见多怪!”
老者笑道:“这大鸟是畜生,你跟他说话,莫非你也是畜生?”
白胜只觉得这老头无可理喻,就是一找打架的节奏,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不讲也罢,当即反骂了回去:“你才是畜生,你个老畜生!你一家都是畜生!女的是鸡,男的是狗!”
老者这辈子哪里挨过这么恶毒的辱骂,在这个年代里骂人一般都是直娘贼、贼厮鸟之类的文明用语,像白胜这样丰富多彩的骂辞都是后世文明进步后的产物,当即暴跳如雷:“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骂老子?老子杀了你!”
“杀我?我还想杀你呢!你个老王八蛋!”白胜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双刀在手的他本来就已经陷入了嗜杀的境地,只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在这只刀枪不入的大鸟面前很难占得什么便宜,况且现在已经是白天,他的内力得不到补充,一旦用尽就将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是这个老者的出现却令他再也无法克制心头汹涌的杀欲,骂过这句之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杀掉老者夺取山洞。
哪怕听起来这老者的内力很强也要杀,反正谷中连同自己一共就这么两人一鸟,这一人一鸟都是敌人而非朋友,他不杀人人也杀他。至于杀不了怎么办?杀不了就被杀好了。
陷入魔障的他不会去考虑太多的后果。
双刀轮换斩动,一刀刀连续斩入石壁,斩一刀,身形平移一丈,双刀恰似两只可以陷入石壁的手足,令他的身体得以在峭壁上横向爬行。
即便是丧失了绝大部分理智,他也知道不能从水中渡到对岸,因为那样势必遭到大鸟的拦击!若是老者趁机扑下就会形成以一敌二的劣势,杀人归杀人,以一对一和以一敌二的区别还是知道的。
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太慢,数十刀斩过之后,他已经移到了西面的峭壁上,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只需再斩十刀,他就可以到达老者盘坐的洞口。
就在此时,忽听身后那只大鸟“嘎嘎”而鸣,听起来它的位置还在潭水中央并没有什么移动,没事瞎叫什么?
他本没想回头去看,在脚蹬石壁横跃的同时又是一刀斩向前方,却听见有“嗖嗖嗖嗖”破空之声响在身后。
这一下他顿时心生警兆,急忙转头看去,却见半空中那层横生的树丛中有四条金色的巨蛇正在疾速堕下,蛇头朝下,蛇尾朝上,目标竟是那只大鸟。
然后他才注意到大鸟的目光早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昂首向天,正对着树丛中的蛇群示之以威,而四条金蛇已经袭近水面,一条去咬大鸟头上的肉瘤,两条分为左右去缠大鸟的双翅,最后一条更是机智,竟然去缠大鸟的巨喙。
“好!”白胜心里暗暗叫好,有这些金蛇对付大鸟最好,这样他就可以一门心思去杀那个蛮不讲理的老头。
其实这时候他也不管老头讲理不讲理了,要么鱼死要么网破,管什么道理不道理?活下来的那个就是道理!
于是也不去看大鸟如何对付四蛇,噹噹噹噹数刀斩过,人已经横跃到了老者的洞口之外,刷刷刷刷就往洞里砍了四刀,却是逍遥折梅手变幻而出的刀法。
“果然是折梅手!”老者似是对白胜的刀法早有预料,脑袋往后一扬,颌下一部长须如同一条怪蟒一般盘旋而起,摇头摆尾上下左右盘舞了一圈,将白胜的四刀尽数挡在身外,却无一根胡须飘落。
白胜顿时惊怒交加,怒的是这老头也太瞧不起人了,不动手脚只凭一部胡子就敢与锋利无比的雪花双刀放对,惊的却是这雪花双刀砍那坚硬山壁都如同砍在泥土一样,居然没能削断这老头一根胡子!
惊也好,怒也罢,交上手了就得往死里打,借着刀锋与胡须相交的力道,他的身形保持不落,又是连续六刀劈向老者的上身。
而在他发现老者有用胡子卷裹他的刀身意欲夺刀之时,更是将刀法变成了庖丁解牛刀法,在胡须的缠绕中纵横捭阖。
你胡子的路数再怎么复杂,能复杂过牛羊体内的骨骼筋络么?
看见这庖丁解牛刀法出现,老者顿时变了脸色,不禁惊咦出声,急急说了声:“且慢!”
白胜哪里还能且慢?他这双刀杀出性子来不剁死敌人就不会停手,在水下若不是那大鸟急剧沉降,他也是不会停手的,剁死剁不死也要剁下去,就没有停手的概念!
老者似是知道他不会停手,在说出“且慢”的同时,脑袋又是一甩,一蓬不知道多长的长发如同一团积满了雨水的乌云向前砸出。
他不得不砸这么一下,若是不砸,对手的双刀就捋着他的胡子切到他的心肝肺了!
这一变故又是白胜无法预料的,他在疯狂进攻的同时只留意这老头的手脚,哪想到这老头在舞动胡子的同时竟然会使头发给出如此沉猛的一击?
这头发来得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从进攻的态势中转为防御,只觉一股霸道至极的内力迎面迫来,这内力远胜李若兰的白虹掌力,连忙运起飞絮功来应对。
他刚刚将体内的功法转换过来,这一蓬乱发就已经击中了他的正面,连人带刀如同一团柳絮,飘飘摇摇地飞离了洞口。
飘摇之间,他只觉得胸腹之间有如万箭穿身,剧痛难耐,又觉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半空,随后两眼一黑,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瞬,最后的一念里很是不解,这飞絮功为何失灵了?
他不知道的是,头发是属于软兵器的一种,而软兵器上附着的内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它的击打效果与硬兵器和硬掌力是截然不同的。
这已经超脱了铁锤砸铁球的原理了,如同鞭子抽陀螺。
他在陷入昏迷的同时摔向水面,却没看见老者那一头两丈有余的头发随即追出了洞口,将他的身躯和双刀一并裹在其中,拉回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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