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命,蔡京已经什么都豁上了,索性也不等手下查探的结果,直接在皇帝这里求一块免死金牌。
管他是谁想杀白胜呢?谁也不行!谁也别想利用皇帝这杆枪来杀白胜!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生怕别人请得圣旨去杀白胜,因此直接来找皇帝,却没料到他竟是提前一步在皇帝这里告了黑状。
高俅因而躺枪。
高俅当然知道白胜。
当朝文武百官,谁不知道那个送了堪称无价之宝的玉马给蔡京的白胜?
高俅也知道白胜打了他儿子,因此勃然大怒,动用了属下数十名高手带着近万名禁军,想要替儿子讨回公道。
不就是想玩林冲他老婆么?玩玩又怎么了?林冲本人还没说啥呢,你白胜装什么大瓣蒜?
没能料到的是白胜竟然投案自首了,因此他撤回了大部分人马,只留了少许继续在开封府外观察,因为他知道白胜跟蔡京的关系,更知道蔡京不会坐视白胜入狱而不捞他。
而后据手下人汇报,说蔡京府中的一位神秘高手乘轿出入开封府,怀疑白胜已经被蔡京捞回了太师府。
恼火之余,便安排了为数不少的高手穿了便装,守候在太师府的周围,勒令手下,一旦白胜出府,立即捉拿!
杀白胜他是不敢的。他也明白杀了白胜就等于间接杀死了蔡京,他只是想把白胜抓到儿子面前,让儿子好好的揍白胜一顿消消气。
但是这还没等抓住白胜呢,怎么皇帝先怒了呢?
“高俅,你给朕听好了,如果白胜犯了国法,自有朕责令开封府处置,你却不能背地里下手,否则,如果白胜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朕绝饶不了你!”
当着蔡京和梁师成的面,被皇帝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高俅老脸丢尽,对白胜的恨意更增几分,好啊,恶人先告状是吧?姓白的你给我等着!
高俅为人最是记仇,想当年他在东京街头与泼皮相戏时,曾经被王进的父亲教训过一顿。时隔多年,他辗转跟了赵佶并且借以飞黄腾达之后,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就是王进,这才逼得王进逃出京城去了延安。
这样的宿仇他都能记上好多年,何况是白胜与他之间的新怨?他无法拿蔡京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棺材瓤子怎样,还治不了白胜么?他不信!
就算不能明着动手,设计陷害总可以吧?如同林冲误入白虎堂那样,他这辈子不知道设计陷害了多少人。
在京城讨生活的人,除了有数的那几个高官显贵,其他人但凡只要想过得舒服一点,就都绕不过他高俅这道坎。
高俅已经把白胜摆到对手的层面上准备蓄意陷害了,白胜却对此茫然不知,他当然也不会泰然,因为不知道蔡攸所说的威胁来自何处,以致于他也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夜,在蔡京回府之后,白胜立即成了太师府的重点保护对象,没有之一!就是蔡京本人的安保措施都不如白胜的周密。
安道全已经给他做过全方位的检查,李碧云也对他进行了一番测试,结果表明,白胜并没有任何中毒的症候,更没有遭受过任何内伤的迹象。
如此就可以确认,蔡攸所说的三日之命,其威胁一定来自于外部,而且即将在未来三天内发生的事情。
刺杀?下毒?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白胜活不过三天?没有人能够想得出。
如同蔡京的待遇一样,白胜的饮食由专人烹饪、专人呈送、专人检查、专人试吃,太师府专门给白胜配备了一个服务团队,一旦白胜稍有差池,这个团队的成员一个都活不了。
见蔡京难,见白胜更难!
除了蔡京和李碧云,以及萧凤和何玄通这些一直跟随在白胜身边的人们之外,任何人想要会见白胜,均须通过三道关卡:
卫队和侍女的盘查搜身;李碧云的许可;白胜本人的同意,只要这三道关有任何一关卡住,就别想见到白胜。
表面上来看,在这种高强度的安保措施之下,应该称得上是万无一失了。就是白胜本人也觉得,除非是擅于驱使黄巾力士的罗真人要杀他,不然他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但是蔡攸的言之凿凿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他何以把话说得那么满。只要三日之期不到,终究不敢掉以轻心。
是夜,白胜在蔡京卧房的竹林中再次召开会议,那些在早晨被他派出去办事的人已经回来了,逐一向他汇报结果。
陶宗旺是去寻找鲁智深的,却并没有找到,据大相国寺的主持智清长老说,说是鲁智深经过一夜静养已经康复了许多,今天出寺来太师府寻找白胜了。
但是太师府并没有人发现有鲁智深这样一个和尚上门,这花和尚竟然像是失踪了。
白胜心说别是半道上碰见了定于今日发配沧州的林冲,追在后面去保护林冲去了吧?鲁智深少年时曾经跟林冲的父亲学过武功,如要趁此机会报恩就是合情合理。
萧凤是去给张贞娘送林冲的回信的,告诉白胜那封血书其实是一封休书,张贞娘看见之后就晕了过去,还是她把张贞娘救醒并送回了娘家张教头那里,才算完成了白胜的委托。
樊瑞是去寻找郭盛的,他告诉白胜,解过毒的郭盛也已经恢复了大半,按照白胜的吩咐带着他的弟兄们去城外寻找煤矿去了。
就算高俅这条路走不通,白胜也不准备放弃煤炭的买卖,这大冬天的,挖出来的煤总会有人买,卖出去就是大把的现金流,有人管再说有人管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工作情况,忽听院外有人高喝一声:“有刺客!”
“抓刺客啊!”
“这人从哪进来的?”
“咄!这人的轻功恁地厉害!”
“他往东边跑了,截住他!”
“屋顶的弟兄们注意了,不要让他借助屋脊逃脱!”
“他又往西边去了,快追!”
“大家用暗器招呼他!死活不论!”
刚才还是静悄悄的太师府顿时如同一锅煮沸了的开水,四面八方的配合之声此起彼伏,有如一面天罗地网覆盖下来,笼罩住了太师府。
根本不用想,在这种严密的防范之下,任何人都逃不出去,但是同样令人想不出的是这个人究竟怎样进来的。
白胜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卧室,只见卧室里烛光依旧,李碧云似乎对外面的喊打喊杀声毫无反应。
不过想想也是,听起来外面只有一个刺客,若是这样也需要动用李碧云这样的高手,那么太师府的防卫就是个筛子。
只听得“嗖嗖”的暗器声响起,紧接着是暗器击打在屋檐瓦块上的叮当声,蓦然间一个公鸭嗓子嘶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跑了行不行?我是白胜的哥哥,我要见白胜啊!”
白胜一听就蹦起来了,这不是时迁么?立即往屋里喊了声:“前辈,那是我哥!”
他这样喊是因为他知道,府中的卫士虽然是保护他和蔡京的,却不受他的调度,唯有李碧云才是太师府武装势力的最高领导。
李碧云的声音随即响起,音色依旧苍老,声音也似不大,却是响彻整个太师府:“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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