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万春兀自不服,接连换了几个方向冲击,却发现东西南三个方向都被人封住了,不仅东面的飞刀夺人心魄,西边的标枪和南面的算盘珠都是索命的利器!
纵使他本事再大,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缩在一座宅院里,再也不敢露头了。
看见封堵初获成功,蒋敬喜动颜色,道:“他不出来了,咱们要不要往前挪动一下?缩小包围圈?”
白胜却笑着摇了摇头。
冲过去谋求近战是危险的选择。因为那样就等于把主客形势互换过来,变成了庞万春躲在暗处以逸待劳。而且己方武功最强的何玄通被他留在了囚车那边看守犯人和完颜兀露。
他当然有更好的办法,悠然道:“莫非那日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没有做吗?”
蒋敬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敢要说话,却被白胜示意噤声,只听白胜低声道:“你告诉我你算出来的那组数据,咱们就拿这庞万春练练手。”
早在他离开黄门山的时候,曾经用普通一石弓和王文斌的二石弓分别以抛射的形式试射了一百支箭,然后让喽啰将箭着点统计回来,交给蒋敬寻找规律。
穿越前他曾经看电视剧《亮剑》,那里面的“柱子”使用缴获的迫击炮,只用两炮就轰掉了日本鬼子的指挥部,打得何等精准?
所以他坚持认为使用弓箭望天抛射,也能做到迫击炮一样的准确度,甚至在弓箭的有效射程内会比迫击炮更加精准!
不学三角函数和抛物线行不行?当然可以!大字不识一个、不认识阿拉伯数字的柱子只需一挑大拇指就能锁定射击诸元,自己为什么不能?白胜想要练的就是这种神奇的本领。
蒋敬的神算给白胜提供了捷径,令他省去了千百次实践总结的摸索过程。
拿到了射击参数的白胜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悄悄纠集了一百名弓箭手,小声吩咐道:“都跟我学,我举多高,你们就举多高……但是不许射出去!”
然后他张弓搭箭先摆了一个pose,看见左右弓箭手都比着他摆好了姿势,就缓缓收了弓弦,走到每一名弓箭手的身后,挨个进行指导纠正。
箭在弦,弓已圆,人类弓箭史上的奇迹即将上演。这不是以亩顷为单位的大面积覆盖射击,这将是由一百张一石弓同时发出的,针对一个小小院落的密集型精准打击!
目标院落之中,庞万春站在院落的中间,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在这种局势下躲进室内是不行的,因为躲进屋里就等于任由敌人冲到院落来跟他展开肉搏战!那样他将会丧失全部优势。
他只有保持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姿态,以防备某个方向上的敌人悄悄掩来,只需听到一点动静,就可以提前做好射杀的准备,那将是绝对的先机在握!
但是他听不见近二百步开外的声音,他的听力远远达不到那么强大。他自然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一百支集束羽箭集体“瞄准”了这里,身为堪与春秋剑神养由基媲美的他,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的射箭方式。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啸声,说这啸声奇怪,是因为他能够听出来这是弓箭手抛射时的声音,但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敌人怎么会采取抛射?
如果敌人的目标是自己,那么这行为就等于是用一百架投石机去砸一只蚂蚱一样的荒唐可笑,费时费力不说,关键是基本上砸不着目标。
他想不通,所以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但是就在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看见了南方的天空上飞来了一只大鸟!
不对,这不是大鸟,因为它没有双翅!那会是什么?一条乌龙么?
最令他惊惧万分的是,这条乌龙竟然径直冲着他俯冲下来!惊愕的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闪躲,可是能往哪里躲?
乌龙的巨口已经张开,覆盖了整座两丈见方的院子,而当他看清这条乌龙竟然是密集的羽箭时,再想躲进屋里已经来不及了。
多年以后,有人问及庞万春这世间谁的箭术才是天下第一,庞万春答曰:“当然是白胜!”
又有人问他,白胜的箭术高在哪里?庞万春推崇曰;“别的不说,就只那一手隔山射虎的乌龙箭,天下间无人能及!”
于是“乌龙箭”的美名四海传扬。
……
当白胜带人进入这座院落时,看见的不是小养由基,而是一只小刺猬。
一只蜷缩着蹲在地上的刺猬,双臂向上反曲,护住了一颗脑袋,除了头脸和胸腹没有中箭之外,身上的其余部位插满了箭矢。
刺猬还没死,居然还能说话。在听见白胜下达将他就地砍头的命令之后,他急忙叫屈:“白钦,你落入我的手里时,我是怎样对你的?现在我落入了你的手里,难道你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白胜犹豫了,觉得庞万春说得有道理。
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射了完颜兀露,白胜还真没打算拿他怎样,毕竟双方属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关系。但是谁让你射了我老婆呢?
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收回了成命,毕竟完颜兀露的致命伤不是庞万春射的,毕竟完颜兀露也不会死去。
先押下去吧,看庞万春这样子,只要不给他及时治疗,终究是难逃一死的,又或许可以跟方七佛以及庞秋霞一并解往京城作为人质,又何必早早剁了他的脑袋呢?
一行队伍押着庞万春回到囚车旁边,却听见一辆囚车里撕心裂肺的呼唤:“哥哥,你怎么了?谁把你射成了这样?”
白胜顿时一愣,庞秋霞怎么醒了?急忙询问安道全:“哥,你给这女子服过解药了?”
“没有啊。”安道全也是刚刚发现庞秋霞醒了,一时不明所以,道;“我的解药还没定好剂量呢。”
白胜立即恍然,这是庞秋霞每个月总有的那么几天到期了。
庞万春看见囚车里的庞秋霞,再也支撑不住,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已昏倒在地。
庞秋霞随即看向白胜:“钦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庞秋霞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和白胜被沈抃沈泽扔进女狱牢房的那一刻,所以根本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她才看见旁边的囚车里圣姑那张憔悴的脸,顿时大惊:“圣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紧接着,她又看见了昏迷在囚车里的方七佛和贺从龙,就有些明白了,看向白胜道:“钦哥,你果然叛教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叛教好了,可是你为何把我也关进囚笼?我不会害你的呀!”
白胜不禁歉然,且十分感动,这女子真的是太痴情了,为了情郎什么都肯干,从这一角度来说,不论是萧凤还是完颜兀露都赶不上她。这样的女人何其罕有?他竟然有些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白钦了。
“贱人!一对吃里扒外的狗男女!”圣姑忍不住骂了一句出来,先骂庞秋霞,再骂庞秋霞和白胜。她并没有中毒,只是被萧凤点了穴道,此时穴道已经自解。
白胜忍不住过去扇了圣姑一记耳光,“都特么这样了还敢耍威风?再骂一句试试?”
“贱人!狗男女!”
“啪”
“贱人,狗男女!”
“啪”
圣姑果然倔强,但似乎不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一张绝美的脸孔被白胜扇成了猪头,除非世上真有“还我漂漂拳”,否则这张美丽的脸蛋算是毁了,十天半个月恢复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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