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下,天边染了红霞。
唐誉独自坐在书房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一个人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李良儿与季锦晚膳后才回来,都是一脸倦容,沐浴后便就寝了,随身的冬儿告诉采荷,太后让她们亲自翻了南斋宫后院的一片空地,说是要种些牧景喜欢吃的蔬菜。
云一胸腔剧烈的震动,却只能垂着头,努力压着随时都有可能放声的大笑。
禀报的采荷还说,明儿便是几个王爷的王妃,后儿轮到几位贵妃,总之后宫有身份的娘娘们谁也不会落下。
唐誉怪异的相问,“有那么多空地需要翻吗?”
采荷恭敬的回到:“回殿下,有,宫里闲置的空地的确不少,而且太后又问皇上要了几亩离皇宫最近的良田。”
“全都由后宫的女眷去翻?”
“也不是,除了殿下要上朝,其他有爵位但无官职的皇亲王爷、公子以及世子,都要轮番。”
唐誉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补了一句,“那就该让父皇再多划些地给他们,缩减奉银也不失为好法子。”
云一憋得脸色通红,复又听采荷说到:“太后还以身作则,亲自翻地,但不让侧妃娘娘动一锄头,侧妃娘娘坐在一旁充作监工。”
“嗯,太后倒真是会宠牧景。”唐誉轻微叹了句。
采荷张合了双唇,还是说了出来,“太后如此,怕是会置侧妃娘娘不利,恐遭人忌恨。”
唐誉云淡风轻的看了眼采荷,这道理,他怎会不知道,太后这是大张旗鼓的告诉旁人,牧景是她捧在手心里的人,至于目的何在,总会显现出来。
凌晨,天微亮。
唐誉正要翻身,却被一道力阻止,他倏地睁开眼,敛了一袭蓝色裙裳的牧景,她说:“别动。”
结束后,牧景却没在说一句话,转身消失在唐誉的寝室,仿似她从未来过。
往后的几日里,她不是深夜前来就是凌晨时分,而白日里,唐誉未曾见过她,她也不在做监工,他问她去哪儿了,她答哪儿也没去,遂又转身消失,他越来越讨厌这种感觉,心里的不安也愈加强烈。
直到五月十六这一日,唐誉的生辰,牧景再次凌晨造访,她说,“誉哥哥体内的毒素已清尽,往后,我不会再来了。”
这次,唐誉在她转身时,抓住了她的手,还是冰凉依旧,他问,“不会来的意思是什么?”
牧景猛地回头,环住他的腰身,声音不高不低,看着窗户外面,问了句,“誉哥哥喜欢我吗?”
唐誉心脏突突直跳,却见她倏然仰起头,于他另一边侧脸上轻轻碰了碰,与此同时,警告了一句,“说喜欢!”
唐誉竟果真顺着她说了一句,“喜欢!”
于是,他被压倒在床上,她说,“那日晚上本来要告诉你一件事,但临时有些事耽搁了,誉哥哥,你留意一下泠嫔娘娘,她似乎与月嫔娘娘被刺杀,还有东宫突来的刺客一事有些关系。”
说罢正要起身,却又被拉了回来,她眨着眼睛看唐誉,听他说:“刚刚我说喜欢你,你不说些什么吗?”
轰……牧景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呆呆的目不转睛,嗫嚅道,“你怎么会喜欢我?”
“你……”唐誉气结,深呼吸一口,“那你刚刚的问话是何意?”
“我、我随意问问的啊!”话一说完,牧景立即挣开他,站起身,再次消失不见。
唐誉咬牙切齿的咀嚼她说的后一句话,“好一个随意问问。”
这一次的对话导致的后果就是,唐誉坐在牧景对面直直盯着她,牧景先前还抬头冲他露个浅笑,但回应她的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后来,她索性埋头吃点心果子,随他去。
此刻正在东宫的芳华殿,为唐誉庆祝生辰。
太后与皇上皇后坐在上座,下方皆是皇室亲胄。
宴席也不大,皇上皇后坐了半刻钟,就离了席,太后却一直坐着,于是下方的一群人不敢放肆,如坐针毡,不到一会儿工夫,借口有事离开空了一大片的座位。
牧景起了身,不像其他人还同太后说上一声,她直接理了理衣襟,走出殿外,剩余的人对她这举动反感剧增,李良儿和季锦仿似对比性的同太后说了一声,也走出殿外。
牧景站在临湖的水亭上吹风,身后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牧景妹妹可是不舒服?”
她朝问话的季锦笑一笑,“劳锦姐姐记挂,并不曾,只是想出来吹一吹风罢了。”
李良儿走到她侧旁,望着水中三人的影子,沉默不语。
牧景却突然低声说了两个字令李良儿刹那看向她,而后“嘭”的一声,掉入水里。
季锦反应不过,可身后一个身影猛地推开她,“扑通”跳入水里,是随后跟来的唐誉,一瞬间,东宫乱了起来,救人的,请太医的,议论的,谩骂的……
唐誉抱着湿透的李良儿,走入芳华殿,由太医诊治,他再次出来,“啪”给了牧景声儿特响亮的一巴掌。
牧景抬头,笑若灿阳,对上他的眸子,不问自答的说了句,“誉哥哥,我喜欢你!”
“你没这个资格!”
这是唐誉给她的答案,牧景依旧笑着,丝毫不在意,太后缓缓走过来,缓缓抬起手,狠狠的给了唐誉一个巴掌,“你也没资格动她!”
唐誉仿似惊醒一般,看一眼自己烧疼的手,又看一眼牧景瞧着自己侧脸,闪着怜惜的眸子,怜惜?不该是记恨吗?
“阿景,回南斋宫!”太后心疼的揉了揉她红肿的侧脸,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牧景回头望了眼唐誉,莫名的,唐誉的心阵跳了几下。
自这一日起,牧景消失了!
唐誉派人找了整个皇宫,没有寻到她半分影子,太后说,她去游山玩水了,因为不喜欢皇宫这个地方。唐誉不信,派了人去宫外找,也还是不见她的影子。
过了几日,采荷进入书房,与唐誉说到:“殿下生辰前两日,侧妃娘娘找奴婢过去,嘱咐说时刻注意殿下的饮食,尤其是别人做的东西。
还有件事很奇怪,太子妃自那日落水后,看起来倒比先前更精神红润了许多,冬儿同奴婢无意间说起,侧妃身边的轻夏是懂医理的,而且好像帮太子妃请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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