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公前脚离开御书房,聂蓁和菱花就求见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牧景仰头问深深看着自己的唐睿,叹了一口气说到:“都既定的事情了,你还想它干什么,我现在又没躺在誉王怀里,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也不知道你恼什么?”
“为什么不论何时,你都与王弟牵扯不清?”唐睿语气深沉,双眸漆黑如墨,看不出所想。
牧景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从他怀中要跳下来,发现挣脱不出来,她转头冷声质问:“我何时与他牵扯不清了?”
聂蓁眼见宁庭轩和季国公走下御书房高高的台阶时,心下凉透了半截,父亲……恐怕凶多吉少了。
听到云近说皇上叫她们进去的时候,她踌躇着失了勇气。
菱花也犹豫不定,这个时候,或许真不该来此,她对云近说到:“皇上若是公务繁忙,就……”
“进来——”这道含着滔天巨怒的声音,令门口的两人全身止不住的一个颤栗,战战兢兢的走进去。
菱花无声的拂完礼,抬眸的瞬间就移不开眼,她……怎么会白了头发?
聂蓁也定成一棵树,目视唐睿怀中,额间凤羽亮丽,映衬着唐睿的明黄龙袍,只是这满头的白发……
牧景抿唇不语,移开同唐睿对峙的视线,左右看着打量自己的两个人。
唐睿也不说话,大手依旧放在她的腹部。
“皇上,云青,墨韵回来了。”云近禀报完,领了唐睿的意思,传云青墨韵进来。
云青嗅到御书房紧张的气息,毫不拖沓的禀报,“回皇上,聂将军和晋丞相已经被押往刑部大牢,吏部尚书正在查抄将军府和右相府,季国公府中私养的一千精兵如数降服,等候皇上发落。”
“嗯,退下,早朝再议。”唐睿语调平和。
云青退下,聂蓁突然瘫软跪地。
墨韵瞥了一眼菱花说到:“回皇上,恋香阁已被查封,禁卫军处理后续事宜,菱桐正在外面,等候皇上发落。”
“先带去监刑司,严加看管。”唐睿说罢,菱花也砰的跪地。
“属下遵命。”墨韵退下。
唐睿面无表情盯着下方跪地的两人,无波的声音响起,“没事就退下。”
牧景若有所思,咂咂舌,这男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
宣正殿,云近高声宣旨的声音在四周空旷的墙壁上撞击,汇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冥武五年,姬荷犯上,意图谋反,暗结季国公季希为,右相晋弦,兵马将军聂寒,吏部尚书李荣,恋香阁菱桐,今,证据确凿,尽数逮捕,念我大夏以仁治国,季国公迷途知返,季家又有开国之功,削其国公番位,家产充公,贬为庶民,流放西陲。
晋弦,撤其丞相一职,聂寒,归还兵符,均以军法论处,择日问斩。
恋香阁乃皇宫供香御用之地,即日起,交由左相整顿。
菱桐,勾结姬家,蓄意毒害太皇太后,罪无可恕,择日游街处以凌迟。
此次暗剿反臣,左相宁庭轩,誉王,皇贵妃牧景,太史令夙风……功不可没,均论功行赏,承我泱泱大夏,数百年盛世开泰……”
夙风站在宁庭轩左侧,不经意的余光瞥过去,见他垂着头若有所思,露出似有若无的笑。
云近宣读完,不等众人张口议论,又摊开另一道圣旨,有人猜测,恐怕是要废后,那么毋庸置疑,下一个登上后位的一定是诞下双生龙凤子,且为此次暗剿反臣立下功劳的皇贵妃牧景,于是,几个大臣互相使了眼色,摆出拼死谏言的肃容。
“罪己诏……”云近高声念出三个字,扫了眼众臣继续,“朕身为大夏国君,理应以身作则,才不愧于先皇授位,不愧列祖列宗,不愧天下万民。
姬家狼子野心,欲谋朝篡位,知法犯法,与李家暗结珠胎,将其姬家女婴换入李家,为奠定姬家在朝中的身份地位,不惜巧言蒙蔽太后,预言姬良儿乃天赐凤女,为我大夏祥兆,以致太后犯下重错。
朕身为人子,愧疚难当,在此立下罪己诏书,愿以余生励精图治,为民造福,护我大夏千秋基业繁荣昌盛,永世长存。”
空旷的大殿立时鸦雀无声,寂静了好一会儿,宁庭轩和夙风率先跪下,高呼:“吾皇圣明,大夏万福。”
一班朝臣皆反应过来,顺次跪地,经久不息的高呼,“吾皇圣明,大夏万福……”
“报——皇上,八百里加急——”报信的人疾步踏入大殿,高呼声戛然而止。
“禀报皇上,洛南,云安,临江一带出现水患,请皇上指示。”
下方的朝臣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着,唐睿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开国库,发物资,迁移受灾严重地方百姓,保证他们衣食住所,立即照办。”
“是!”来人急匆匆退下。
宁庭轩上前一步,“皇上,这几处地方处于南方多雨地带,地势低平,一旦发生水患,恐会时日长久,以致国库空虚,有损根本。”
“依爱卿看,可有法子?”唐睿郑重其事的询问。
“微臣愿尽自己绵薄之力,捐出金银万两,良田千顷,用以安顿灾民。”宁庭轩大义凛然的说到。
这是一个暗示,昨儿晚上,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皆收到宁庭轩派人送去的书信,里面都是他们曾贿赂姬家以及日常贪污受贿,欺民霸宅的证据,此刻,若不抓紧这个机会捞一把重新做人的机会,恐怕很快姬家的厄运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于是乎……
“微臣愿捐出米粮万旦,钱财万两,为皇上分忧。”
“爱卿不愧朕的好臣子,大夏之福。”唐睿不吝嘉赏。
“微臣愿捐良田千亩,丝绸万匹……”“微臣愿捐房舍百间,米粮万旦……”
夙风瞧一眼宁庭轩,小声道:“这些朝臣竟都是家财万贯的富翁吗?”
“应该是吧,本相也没想到,原先还以为本相家底算是丰厚的了,这一比,才知本相虽贵为世家,还是很穷的。”宁庭轩忍声叹息。
夙风撇撇嘴,斜睇他一眼,“得了吧,你就没交出全部身家。”
“这一点,本相不介意教教你,身为朝廷命官,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水患结束了,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小灾小祸,还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时不定犯点儿事,栽到皇上手中,适时的替皇上分忧解难,指不定会保住一条小命,这些朝臣就是最好的例子。”
夙风上下打量站相笔直的他,道出一句真言:“老狐狸,本官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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