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六从外面急匆匆跑回王府。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他有要紧的消息要禀报。
“夫人,金吾卫封了整个兵部衙门,兵部尚书,侍郎,负责马政的所有官员,都被请到了金吾卫喝茶。”
顾玖先是一愣,接着急声问道“此事当真?”
“此事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金吾卫封了兵部。”
顾玖心跳如雷。
这事是不是刘诏干的?
兵部尚书架空他,不肯给他实权,他就干脆掀了桌子,重新制定游戏规则。
如果真的是刘诏干的,不得不说,干得好!
刘诏这个小气鬼,她就知道兵部上下架空他,他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之前两人吵架,刘诏借机告假,估计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为的就是麻痹兵部地人。
顾玖问道“是马政出了问题吗?”
马小六点头,“听说是马政出了问题。”
顾玖笑了起来。
兵部上下犹如一个铁桶,刘诏纵然有一百零八招,也难以下嘴。
不如从外围的马政下手。
果然一打一个准。
而且马政多年前才出过一次问题,这回又出问题。
马政官员,兵部上下所有人,能够安然脱身吗?
只怕很难!
顾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吩咐道“你出门继续打听消息。”
“小的遵命。”马小六领了银子,又急匆匆出门去了。
顾玖又安排小翠去门房那边守着。
要是刘诏回来,第一时间告诉她。
兵部的事情,是刘诏做的,全都是她的揣测。
到底是不是刘诏干的,还得亲口问他才行。
兵部被封,朝堂内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就怕天子一言不合,又要大开杀戒。
就连宁王都老实下来,每日老实上朝,安分守己,绝不出门浪。
过了两天,兵部的事情还没有结论,刘诏一身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
连口水都没喝,他就被宁王叫到跟前问话。
父子二人关起门,屏退左右。
宁王悄声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刘诏先灌了一壶茶水,擦擦嘴角,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这一回,李家跑不了。”
宁王瞬间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再三确认,“你确定?没有纰漏?”
刘诏十分肯定地说道“儿子亲自出面料理此事,确定这一回李家跑不了。”
“证据都找到了?”
刘诏点头,“时机一到,就会有人将证据送到皇祖父的案头。事关马政,我想皇祖父应该不会再包庇李家。”
宁王摆手,在偏厅内走来走去,有些忧心。
“老头子的心思难猜,现在说他会不会包庇李家,为时过早。万一李德妃一哭二闹,加上小皇子,说不定李家真能逃出生天。”
刘诏蹙眉,“就算打不死李家,也要将李家弄残。”
“那是当然。”
宁王冷哼一声,“李家三翻四次算计本王,就差一刀捅进本王的身体。若不回敬一二,李家还当本王是病猫,可以随意欺辱。”
一想到天子曾动过要夺他爵位的念头,宁王心头又惊又怒。
天子动这个念头,他敢以项上人头保证,此事同李德妃脱不了干系。
若非天子还要靠顾玖搂银子,说不定就真的下旨夺了他的爵位。
宁王太清楚天子的想法。
天子现在是老糊涂,前所未有地提防着所有成年皇子。
如果真的可以不问原因,不顾朝堂,就能夺爵,天子早八百年就将他们夺爵贬为庶人。
宁王再三叮嘱刘诏,“一定要确保此事顺利。”
刘诏郑重点头,“儿子明白。马政不容轻忽,如果皇祖父果真放过李家,朝堂内外也不会答应。”
“朝堂内外不答应又如何!朝堂内外所有人的声音加起来还不及李德妃一人的声音。”
这是实话,很无奈,却不得不做好这个最坏的准备。
最坏的结果,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宁王摆手,“你先下去,明儿一早,随本王一起上早朝。”
刘诏告辞,回到东院。
顾玖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数次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尽管问。”
顾玖斟酌了一下,说道“金吾卫封了兵部,说是马政出了问题。此事是你干的?”
刘诏笑了起来,朝她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顾玖靠近。
刘诏也不管自己身上脏不脏,抱住顾玖就啃。
顾玖嫌弃得不要不要。
好一会,他才放开她,点点头,说道“是我干的。”
顾玖啧啧两声,“你可真是小心眼。兵部尚书不让你上桌玩,你就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
这个比喻很恰当。
刘诏臭不要脸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个小心眼,所以你千万别招惹我哦。”
顾玖哼哼两声,嫌弃道“一身臭死了,也不知道你又跑到哪里滚了一圈。赶紧洗干净。”
刘诏洗刷刷,顾玖命人准备了酒菜。
等他洗完,两口子一起吃菜喝酒,好不痛快。
……
一大早,李夫人递牌子进宫。
她面见李德妃。
“娘娘,大事不好啊!”
李德妃轻咳两声,“母亲何故大呼小叫。”
说完,挥挥手,让宫人都退出去。
等偏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后,李德妃压抑着怒火,问道“又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天到晚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吗?”
李夫人有些胆怯。
李德妃威严日重,她已经没办法在李德妃面前摆母亲的谱。
她弱弱地说道“金吾卫封了兵部的事情,娘娘听说了吧。”
李德妃阴沉着一张脸,“你别告诉我,兵部的事情同你们也有关系。”
李夫人一脸心虚。
李德妃连连冷笑,脸色铁青。看着李夫人这个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们的手伸得够长的,连马政都敢插手。你们是成心想要害死本宫吗?别的嫔妃的娘家人,全都是助力。唯有你们,整日给本宫拖后腿。你们是想害死本宫吗?”
李德妃怒气满值,恨不得砸烂了整个偏殿。却又担心引起旁人侧目。
她怒火冲天地怒斥李夫人,将李夫人骂得跟孙子似得。
等她骂完,李夫人怯生生地说道“娘娘啊,这一次兵部被封地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娘娘快想想办法,如何将我们李家摘出去。”
“闭嘴!每次一出事,就让本宫替你们擦屁股。你们就不能谨慎一点,少替本宫招惹是非。马政你们也敢伸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李德妃气了个半死。为有这样的家人,感到无比的心酸。
她自小长得漂亮,性格要强。
自从进宫后得宠,脾气更是日渐上涨。
她将家人扶持起来,是指望着家人能成为她的助力。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自家人的贪婪本性。
李夫人委屈,“我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娘娘啊。娘娘在宫里开销大,处处要用钱。不多想点办法弄钱,哪里能月月给娘娘送钱。娘娘好歹体谅一二。”
“放肆!”
李德妃厉声呵斥,一巴掌拍在桌上,“母亲的意思是,你们将手伸到马政上头,全都是本宫的责任?分明是你们自己贪婪成性,骄奢淫逸。
本宫这些年,才用了多少钱,有你们的零头多吗?母亲,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能随意哄骗,欺瞒,那你就错了。”
李夫人又心虚又委屈,“可是事已至此,娘娘可不能袖手旁观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被金吾卫下诏狱吗?
“闭嘴!”
李德妃气得在偏殿内走来走去,脸色阴沉如水。
若是有可能,她真不想要这样的家人,特么的全是拖后腿的人。
哪像萧淑妃的娘家萧家,薛贵妃的娘家薛家。
别人的娘家,很给力。
自己的娘家,就像是一条毒蛇,逮着机会就要咬她一口,活生生拖累她。
李德妃咬牙切齿,“先将事情说清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一件不漏,本宫要全部知道。否则这一回,你们自求多福吧。”
“娘娘放心,娘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时辰过去。
李夫人已经出宫回府。
李德妃坐在罗汉榻上,神情变幻莫测。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陛下这会在忙什么?”
“回禀娘娘,陛下还在批阅奏章。”
“谁在陛下跟前伺候?”
“伺候的人,皆是兴庆宫内侍。”
天子没叫后宫嫔妃伺候,这让李德妃松了一口气。
她又问道“陛下可翻了牌子?”
宫女摇头,“还不曾翻牌子。”
李德妃咬咬牙,“替本宫走一趟,想办法让陛下今晚来本宫这里过夜。”
“奴婢这就去。”
……
陈大昌伺候天子跟前,贴心又周到。
可惜,天子一直低气压,
看来这一回,要死不少人。
一个小黄门躲在殿门后,鬼鬼祟祟。
陈大昌见了,眉头微蹙。他寻机,悄无声息地出了大殿。
小黄门急忙跟上。
离得远了,说话方便,陈大昌才问道“什么事?”
小黄门悄声说道“启禀干爹。德妃娘娘派人联络申常侍,想让陛下翻牌子。”
陈大昌神情不明,似笑非笑,“咱家听说,德妃娘娘的母亲今日进宫,待了许久?”
“正是!”
“看来德妃是急了啊。不过今儿陛下没空,谁的牌子都不翻。”
陈大昌一句话,就让李德妃的打算落空。
他重新回到天子跟前伺候。
李德妃则在宫里等候消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来天子。
她终于忍不住,气得砸了一套青花茶具。
“怎么回事?不是说陛下一定会来吗?”
“启禀娘娘,申常侍的确是这么答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并没有翻娘娘的牌子。”
“陛下翻了谁的牌子?”
宫女躬身说道“陛下谁的牌子都没翻。”
李德妃皱眉,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内心焦躁不安。
马政一案,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严重。
她必须趁着,李家人还没被翻出来地时候,赶紧将此祸消弭于无形。
她咬咬牙,“小皇子人呢?”
“刚吃完奶。”
李德妃命人将小皇子抱来。
她看着小皇子,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紧接着,她心一狠。
天子不来,她就逼着天子过来。
当天夜里,小皇子生病,病情来势汹汹。
此事惊动了天子。
天子披着衣服,急匆匆赶来看望小皇子。
李德妃在天子跟前哭诉,顺势就让天子留下来过夜。
当天子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李德妃不动声色地朝陈大昌扫了眼。
陈大昌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在意。
这一晚,李德妃使出浑身解数,将天子伺候得极为舒坦。
趁着天子身心舒畅的时候,她趁机请罪,为李家请罪。
她将李家犯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说。
天子皱眉,李家涉及马政一案,隐约已经露出了马脚。
李德妃替李家求情,让天子不太高兴。
李德妃哭诉,哭得梨花带雨。再次将小皇子祭出来。
天子最终心软,搂着她,“爱妃别急。若是事情不严重,朕自然会网开一面。”
李德妃扑进天子的怀中,“陛下真好!臣妾最近新学了一样招式,陛下可要试一试?”
“哦?”
天子来了兴致。
于是第二轮酣战开启。
……
一大早,宁王刚进宫,就心知不妙。
李家好快的动作,李德妃这个贱人,动作更快。
得知天子昨晚歇在李德妃那里,并且起晚了,早朝愣是推迟了一炷香地时间,宁王就知道李德妃已经出手。
他偷偷提醒刘诏,“你得确保你收集地证据,有足够的分量。否则这一回,休想扳倒李家。”
刘诏面色阴沉。
宁王对这一回地计划,开始不抱信心。
或许李家命不该绝,谁让李家有个好闺女。
刘诏改变了策略,没有急着抛出李家的关键罪证。
只有一些不轻不重的小罪名,足以让天子毫无障碍的放过李家,给李德妃和小皇子一个面子。
李德妃和李家齐齐松了一口气,都以为此案同李家的关系,到此为止。
他们却没想到,大招在后面。
等到马政一案,越挖越深,一直挖到西北庆平马场地时候,刘诏楸准机会,这才抛出李家的关键罪证。
庆平马场是天子的痛脚,谁碰谁死。
西凉下毒,毒死庆平马场几十万匹骏马,此事也没过去多少年。
因为缺乏马匹,大周骑兵实力折损,不得不龟缩一隅,主动攻击转为被动防守。
谁敢朝庆平马场伸手,就要做好被砍手的准备。
金吾卫出动,照着名单抓人。
当深挖挖到李家的时候,金吾卫不敢大意,将证据呈上,请天子做主。
兴庆宫,黑云压顶。
大殿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说话走路,小心翼翼地呼吸。
就怕稍微有点声音,就会沦为天子的出气筒,炮灰。
哐!
天子一脚踢翻边上铜炉。
“胆大妄为,死不足惜!统统都该死。”
天子一手扫过去,案头上的奏章全部被扫到地面上。
陈大昌赶紧带着人,将奏章捡起来。
奏章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有人敢动马政银子,还敢私下里买卖马匹,这是找死啊!
典型的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天子咬牙切齿,“胆敢动马政银子,有一个算一个,绝不放过。金吾卫!”
“微臣在!”
金吾卫左卫韦忠,一脸兴奋莫名。
对金吾卫来说,什么时候最兴奋。就是碰到大案,并且涉及高官显贵,皇室外戚地时候,金吾卫上下就会特别兴奋。
“朕命你,将李家围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起来,不用有任何顾忌。”
韦忠难掩兴奋,朗声答应,“微臣遵旨!”
韦忠领了旨意,匆匆而去。
后宫。
“娘娘,大事不好了!金吾卫左卫领了旨意,点齐人马,要去抓老爷。”
“什么?”
李德妃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题外话------
卡文,卡得欲仙欲死。
昨晚一个字没写,因为写不出来。
今早起来,理清了思路,终于把这章码了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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