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诀?你方才所使可是煌煌龙族的不传之秘?”龙袍人举手之间俘一人,伤一人,如此霸道功法,让一直宠辱不惊的雷鸣也大为侧目。
“昔日,龙凤两族争霸,祖龙和帝凤大战于天地之间,山崩海啸,风云变色。龙凤两君双双而殁。祖龙诀、炎凤诀也遂成为不传之秘。此乃天下众所周知之事,敢问我此言可对?”
“哈哈哈哈……”龙袍人哑声笑道:“雷鸣呀雷鸣,天地神器,惟高能大德者居之。此又何足怪哉。鲲鹏何物,岂能和枝间黄雀谈风云之高哉?龙凤何物,岂能和江湖鲵鳄言天地之大哉?而你,这么一个蠢蠢浊物,岂能窥见寡人的腹中锦绣,万里江山?罢,罢,罢,今日之事,厮杀而已。”
龙袍人断喝一声,掌心顿被一团紫芒笼罩,霎那间,紫芒中射出金光紫电,好似千条长鞭,将血郁独收束掌下。血郁独嘶声痛叫,遂即失声。血气蒸蒸郁郁,不一刻,凝结成一颗蟠桃般大小的红色珠子,珠子上金光回旋,宛如透明。
“元丹列阵。”雷鸣心知生死决于倾刻,连忙剧喝一声。刀府中明光大盛,刀气凌虐,缓缓凝成八个黄澄澄的金瓜,高悬半空,将龙袍人围在核心。
龙袍人微微皱眉,冷淡地道:“哪个是雷鸣?”
这些个金瓜都是雷鸣元力所凝聚,然而真正的元丹必定只能藏于一个金瓜之内。一击不用,势必会被真正的元丹扑伤。
龙袍人微抬右手,枯瘦的手掌猛然燃烧起来,烈火熊熊中,他的手掌慢慢起了皲皮,更为瘦劲,指甲如锥,分明便是一只龙爪。只见他尾指轻勾,数道凌厉劲气破空而出,四个金瓜卟卟炸裂。元力崩散如同江海之涛浪,一次比一次狂猛。
“好手段。”雷鸣冷冷一笑,剩余的四个金瓜中隐隐幻出他的蓬蓬老头来,金瓜隔空飘移,并于一处。阻住龙袍人去路,却是分毫不让。
龙袍人虽然轻描淡写的破了四个金瓜,也知那瓜中元力必被完好无损的收笼。好比敌手设下八道关隘,强弱不等,我虽击破四处,敌手却可收笼兵马,集中兵力,更易扼守。
“江海滔滔。”龙袍人厉喝一声,摇身一变,幻成一条四角八爪的真龙来。龙爪握着一只艳红的明珠,盘旋而起。无穷江海也不知从何处泻下,碧涛滚滚,冲孔撞穴,好像一头无可羁绊的野兽,将刀府肆意践踏。砰訇倒覆之声不绝于耳,似乎随时都有灭顶之险。在这样的天地之威面前,凌空刀气好像无力之飘风,渐被驱散。只余四个金瓜浸没在海浪之中,载沉载浮。
老龙在涛波之中,昂首摆尾,乍进乍出,推波掀浪,恣意已极。盘旋片刻,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掀波而出,携着无边水浪,径向头顶撞去。
在水浪中毫无威能的金瓜,纷纷金光大亮,顺着波浪向龙袍人幻化的老龙追去。老龙光闪闪的眼睛一扫,健尾从波浪中狂掀而出,将追得最近的一只金瓜拍到急浪之上,荡为沫屑。接着龙爪一扣,打出一道紫电,将逼身而来的金瓜击得粉碎。
雷鸣黯淡的影像在金瓜中相视一眼,一闪而没。一个金瓜急跳而起,向着老龙头顶砸落。那老龙甚是乖觉,头脑往水波中一探,趁着金瓜砸空之际,猛然喷出一道水箭,将金瓜击穿。金瓜元力流泻,立时湮没于风涛之中。
老龙扭回头,冷冷的扫视着最后一只金瓜,身外滔波渐缓,似乎便是他的心绪。波涛流逝,充塞于刀府之中。金瓜在水中木立片刻,缓缓发出一阵金芒,又渐渐隐去。如是数次,节奏越来越快,金芒隐隐转红,似乎随时便要炸开一般。
老龙微吃一惊,猛然间,涛波中风浪大作,波浪相击,骇人耳目。老龙急急盘聚而起,龙爪一翻,血郁独祭炼成的血气珠激射而出,拉长着红光径向金瓜打去。砰訇声中,刀府蹋陷,洪波乱流。老龙猛掀龙尾,飞腾而去。更不管身后滔天海浪。
雷鸣元丹炸裂,刀府必成无本之木,无根之水,崩坏只是倾刻间事。老龙连抖龙爪,金光紫电撞在刀府的外障气壁之上,摧枯拉朽一般撞出两个明洞。明光透射进来,老龙精神一振,心间百味杂陈。
困居五百年,终能重见天日,心头滋味又如何说得清?
老龙摇身一变,光芒隐没,现了龙袍人真身。他稍稍平定心绪,长出口气,向打出的空穴飞去。气壁好像无尽的甬道,夺人生气。龙袍人扣着气壁,方要脱身而出。不防那气壁触手即软,忽尔幻如涡漩,将他层层卷没。
“这是怎么回事?”龙袍人心头微惊,却是虽惊不乱,暗自筹谋脱身之计。
“殷相如,还我命来。”
“狗贼,你也有今日。”
无边的气障之中,影影幢幢,似乎有无数人影,呼喝长嗥,乱人心神。龙袍人纵有通天手段,无奈手脚俱被禁锢,无边元力全都施展不出,竟也破天荒的心慌气促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你们都是什么人。徘徊不去,意欲何为。你们可知……可知寡人是何人吗?挡寡人的驾,那可是如同行刺,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哈哈哈,殷老鬼,你也有今天。”
“还我命来……”
“哼哼,寡人戎马一生,杀伐无数。岂惧你几个冤魂怨鬼。”龙袍人长眉轩动,正试着潜运道息。不妨一条黑影猛然扑到他面目之上,咯吱一声咬下一团皮肉。
“呃……”龙袍人痛彻心骨,“混账……”
那黑影远远躲将开去,嘻嘻笑道:“殷老贼的皮肉,果然又脏又臭。我可要恶心的数日吃不下饭了。……呵呵呵呵。”
“你们……你们……气杀寡人也。”
龙袍人痛怒交迸,一口道息行岔,竟然咯了一口血来。眼见身边黑影盘桓不去,疾呼道:“可叹寡人英雄一世,今日却要丧于恶鬼之口。”
“殷相如,你肆行屠戮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一道赤红光刀穿破虚空,定在龙袍人面前。雷鸣头颅在光刀中隐约闪现。
“雷鸣,你还未死?”龙袍人喟叹着看了他一眼,也不深怪。
“你还未死,雷鸣怎么敢先死。哼哼。”
“寡人神勇无敌,想不到竟然命丧宵小之手。”龙袍人恨恨。
“你仗恃武力,肆行不义,安能不败?”雷鸣叹道:“想不到你至死也不觉悟。”
“哈哈……”龙袍人顾盼笑道:“此是何处?”
雷鸣道:“你杀戮无数生灵修练邪功,那些冤魂难入轮回,堕为怨灵,尽日在我这刀府之外徘徊不去。虽然力如蝼蚁,奈何年深日久,啃啮不休。我这刀府气壁年年自行修补,一层贴着一层,整整五百年,你自己想想,那怨气可该有多厚?”
龙袍人默然不语,忽然闷哼一声,惨叫道:“又被恶鬼咬我一口去,也罢,这是寡人欠着他们的。”
“你早料到我冲不出这怨气至深的气壁?”
雷鸣轻哼道:“你肆行杀戮,不恤民力。岂不知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即民意也。屡干天和,岂有不败之理。”
“哈哈……,荒蛮小儿,你读过几卷书。也敢在我面前妄论天意人心。今有无知之婴儿,趴到井口玩耍,你若不去拽他,他只有掉到井中摔死。若去将他抱起,诚然是大违婴儿心意,他必啼哭不止。我虽任其啼哭,却是要救他性命。寡人为民总领,岂能图一时之安乐,遗留万世之祸殃。我欲为天下行大道,岂惜小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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