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出了茶楼,在城内的小巷里七拐八弯,拐到一座大宅前,忽然停了下来。
领头的师兄冷哼一声,扬声喝道:“后面的道友,不要鬼鬼祟祟,我知道你在那里。”
周围却没有人回应他,那师弟回头,身后一片安静的黑暗,哪里有什么人影。
“师兄……”他有些迟疑地道。
那师兄的声音不由更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滚出来!”那一个“滚”字用上了真气,仿若闷雷滚过,隆隆有声。
仿佛嘲笑他似的,那个跟踪他们的人依然没有出现。
师兄耐受不住,掌中一道雷蛇划过,噼里啪啦火花乱响,直直朝他后方的那颗大树轰去
此时,终于有人动了!
一道黑色身影从树后闪电般窜出,直取那师兄面门。
“不自量力。”
师兄五指轻舒,雷蛇在空中倏尔一变,化作万千电芒,朝黑色人影对攻而去。
这人自然就是叶舒。
眼前的蓝袍修士虽然只有练气六重的修为,显然,斗法经验却远胜聂老六。那电芒气势汹汹,她却并不惊慌。
身形在半空一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飘然掠过,竟是眨眼间穿过电芒组成的屏障,攻到了蓝袍修士面前。
蓝袍修士顿时大惊,但他没有乱了手脚。反而上前一步,祭出了一把寒光烁烁的飞剑。
哟嚯,好东西。
叶舒发出一声轻笑:“我要了。”
她话音未落,身形又是一变,将将躲过蓝袍修士手中的剑光,绕到了蓝袍修士身后。
“怎么回事?!”
蓝袍修士这次是真的惊慌了,从叶舒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她修为不过尔尔,只是这身神鬼莫测的遁法,却颇为难缠。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任凭他将手中长剑舞得滴水不漏,道道剑芒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叶舒却觑准机会,一指点在了他喉间。
蓝袍修士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这卑鄙小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偷袭于我!”
“我高兴。”叶舒笑眯眯地回答。
“噗!”蓝袍修士被气得又吐出了一口血。
“好了,别挣扎了,乖乖被我放倒才是正理。”叶舒说着,举起右手。
完了,蓝袍修士步伐踉跄,这女人要用什么法子杀自己?法器?神通?还是符箓?
然后,他看到叶舒掌中现出一方青色小印,原来是法器……
接着砰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他脸上。
“师兄!”那师弟终于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兄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倒在了地上。
“我说道友,你反射弧未免太长了吧。”叶舒没好气地架起那把飞剑,抵在了师弟的脖子上,“咱们都打完了,你还嚎什么,注意不要影响附近居民休息。”
“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这师弟只有练气三重的修为,叶舒要对付他实在是轻而易举。是以施施然回答:“敲晕了。”
“你,你这卑鄙小人!”
我去,你们师兄弟俩骂人都一个套路。
叶舒翻了个白眼:“信不信我还能一剑戳死他?”说罢,她又笑眯眯地添了一句,“还能一剑戳死你。”
“当然啦,要是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心情好,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你,你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屈从的!”
“你反抗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经过一番威逼,叶舒总算弄清楚了这两人的来头。他们乃是观澜派弟子,这次下山,是奉门中鲁长老之命,来完成一个秘密任务。
“我只知道长老命我们来见一个叫陆修的修士,就在这天水城中。至于那陆修是什么身份,任务有什么目的,一概不知。”想了想,估计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师弟又补充道,“这次任务以我门中李师兄为首,他定然知道内情。”
“带我去见你那李师兄。”叶舒抬了抬下巴。
“但是,师兄他……”师弟忍不住朝躺在地上的师兄瞥了一眼。
“咦?”发现那倒霉孩子有醒转的迹象,叶舒取出吞天印,干脆地又在他脸上来了一下,“好了,走吧。”
师弟:“……”
两人一路朝东行去,叶舒虽然面上轻松,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师兄怎么和观澜派扯上关系?
观澜派乃是九易洲一品宗门,四大派之一。潇真派这样的破落户和人家比起来,说是云泥之别,都抬举了潇真派。
更让叶舒思虑的是,这个任务是保密的。那鲁长老是观澜派内门长老,元婴真人。想来想去,叶舒都琢磨不出师兄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难道,师兄是那鲁长老的私生子?!
“你们鲁长老是男是女?”叶舒忽然严肃地问。
“呃,男的。”
“有没有道侣?”
“……有。”
“有子嗣吗?”
“……没有。”
我勒个去,真是我想的那样!
虽然师兄也是接近两百岁的人了,但是元婴老怪,那都是活了快千年的存在,有个两百岁的私生子有什么稀奇的。
显然,叶舒的脑洞已经堵不住了。
等他们两人停在一处院落前时,叶舒才停止脑补,笑眯眯地问道:“就是这里?”
师弟老实回答:“这几日在天水城,我们都是在此处歇脚,李师兄从不外出。”
“不错。”叶舒满意地点点头,“你做的很好,所以……”
“所以?”
“所以我下手会轻点的。”说完,叶舒拿出吞天印,一把呼在了师弟脸上。
#
这处院落不大,叶舒展开千万化影遁,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院中。幢幢黑影中,只有正中央的主屋亮着灯,李向山应该就在那里。
她袖中的通灵应身佩发出阵阵波动,气机指向西边,显然,顾浚还在很远的地方打转。
也好,那小子身无修为,在这里只会添乱。
虽然这一路顺利无比,但叶舒心里总是不安。
据那倒霉师弟说,李向山已经是练气十重,距离筑基期不过一步之遥。师兄又受了伤,跑过来见这劳什子观澜派弟子,颇给叶舒羊入虎口之感。
她素来坦然的心绪也开始动荡,越是靠近那间主屋,就越加郁燥。
等到终于站在了那间屋子外,她全力运转千万化影遁,凝神细听——
屋内有一年轻男子的声音道:“陆道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虽然不知道鲁长老让你把什么交给我,但你既然来了,想必就知道我们间的交易,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另一个低哑的声音道:“嘿,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我姓陆的好像是李道友你掳过来的吧。”声音中气不足,十有八.九是受了伤。
“陆道友说笑了,怎能说是掳。我不过是偶遇陆道友,请你来舍下坐一坐。如此,你交出鲁长老要的东西,我自然好好地送你出门。”
“若我不交呢?”
“那我就只有不客气了。”
李向山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良久,陆修才开口:“不客气……呵呵……不客气,你们终归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那声音凄然低落,透着说不出的绝望。
叶舒心中一紧,就要推门而入,此时,又听的李向山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陆修发出木然的笑声,“不懂也好,也好……”
“陆道友。”李向山不耐烦了,“你到底交还是不交?”
“你既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我又有什么可以交给你呢?”陆修轻叹,“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交给你什么。”
他声音忽的平静了下来,听在叶舒耳中,无端端却觉得心口直跳。
“看来你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面子了。”李向山冷然道,“也罢,还是只有让你吃吃苦头,你才会老实。”
他猛地一拍桌子,轰隆一声,却是在同一时刻,有人破门而入!
叶舒手中长剑直扑李向山,这一下却是虚招。李向山下意识回防,她立刻展开遁法,鬼魅般朝倚在屋子角落的陆修掠去。
“贼子敢尔!”
李向山一声怒喝,立刻扑向陆修,试图阻拦叶舒的行动。
但是一切都迟了。
迟的既是李向山,也是叶舒。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陆修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心脏。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9s 2.35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