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姰暖没心思再琢磨别人的事。
她当天用过午膳,便叫柏溪简单收拾了行李,如上次成婚前一样,先搬去了城北私馆。
秋姑姑现在和九儿一起照顾阔阔,姰暖没让她再跟着回去。
大帅夫人就吩咐司叔和荣妈一起,跟她回私馆那边,再四处查看布置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私馆这边,跟姰暖上次离开云宁前,没什么两样。
凤冠霞帔,喜房花帖,都是现成的,就连院里院外的红绸花也已经重新绑好。
司叔负责楼下和院外,荣妈负责喜房里。
两人确保再无纰漏,到天很晚,才离开回江公馆。
院外,有汪恒带着亲卫把守。
姰暖和柏溪一起用了晚膳,便独自回房歇息。
夜色寂静,私馆庭院里的夜灯幽亮,里里外外十分静谧。
姰暖沐浴过,披散着头发立在窗边。
过了明天,就是她与江四爷大婚的日子。
也不知他明日,几时能赶回来。
这次,应该会顺顺当当将亲事成了吧?
而此时的江四爷,刚登上码头,正一边下船,一边听项冲禀报这几日江公馆发生的事。
消息的柏溪让人传来的。
深夜的码头十分冷清,车已经停在不远处。
杜审听闲话听的百无聊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语声囫囵打断项冲。
“江川的事儿有什么好聊的,谁年轻时候不整两桩风流韵事?”
“重点讲讲江丰,这大帅的调令发到江左战役那边,他要被调回来,要不要再布什么局?”
项冲收住话头,看向江四爷。
江四爷嘴角的烟星火明灭,拉开车门坐上车。
杜审见他不吱声,不由啧地一声,趴在车窗上催促。
“问你话呢?要不要再布局?”
“不急。”
江四爷捻住烟蒂,曲指弹飞出去,语声清淡而漫不经心:
“出师不利,江丰已经打草惊蛇,江戟有所防备,加之苏龚在,我们不好再得手,等等再说。”
杜审,“等到哪时候儿?”
“等到他回云宁的时候。”
江四爷眼帘淡掀,黑瞳幽暗,“江左战役,他打胜仗的几率不大,等他战败,折返云宁,才好动手。”
介时战役若是继续,大帅势必派他前去率兵,这中途江戟即便出点儿意外,大帅也不会跟他细究。
若战役因江系军败北而告终,江戟会落的什么下场,全看东南贵系军之后怎么动作了。
“总之,他别想全身而退。”
——
顺利送杜审回杜公馆,项冲开车驶回江公馆。
凌晨两点钟,江四爷悄无声息地赶回来,没惊动家里任何人。
只是进屋瞧见黑漆漆的,并没有姰暖的身影,这才想起她约莫是已经去了私馆那边。
姰暖要在私馆出嫁。
于是,江四爷片刻没逗留,转身走出卧房,先去婴儿房看了儿子。
秋姑姑和奶妈妈守夜,见他回来,齐齐错愕,连忙见礼。
“四爷。”
江四爷摆摆手,走到婴儿床前,低头看了小家伙儿。
睡得正香,模样乖巧的像个小天使。
江四爷想亲儿子一口,又怕闹醒他,只能强忍着,伸手摸了摸他雪嫩的小脸儿。
他在婴儿床边站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下楼也没让人去喊项冲,自己到庭院里开了车,驶出公馆,往城北私馆去。
云宁城的夜晚灯火通明,江四爷特地绕了趟歌舞厅。
卖花的小女孩都熟悉了他的车。
几乎是车刚挺好,不用江四爷下车,小女孩儿就抱着花篮子小跑过来。
她冲江四爷露齿一笑,熟练的将两只大花篮里所有白玫瑰挑出来。
“给您。”
江四爷哑然失笑,接过花,从车里翻出五枚银元,全递给她。
“拿着,剩下的给你买糖吃。”
小姑娘高兴的双手捧过来,嘴巴像抹了蜜。
“谢谢您,听说您要成亲了!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江四爷不禁笑出声,伸手出去揉了揉她发顶。
正待驱车离开,瞧见歌舞厅门外停了辆眼熟的洋车。
他瑞凤眸微眯,盯着车牌看了两眼,问卖花儿的小姑娘。
“那辆车,什么时候来的?”
小姑娘回头看一眼,如实告诉他。
“一个钟前,是辅城军傅军长的车吧?他这个月来过三次,跟您一样,买白玫瑰,还带一个姑娘。”
她伶牙俐齿的,像是什么都知道。
江四爷挑眉细细看她一眼,喉间溢出声低笑。
“你谁都认识?”
小姑娘摇摇头,“人太多了,舞厅的领班会教我们,哪些人是贵客,免得给舞厅惹麻烦。”
江四爷突然有兴致,跟这小姑娘多聊两句。
“那你知道,他带那姑娘来做什么的?”
“那姑娘,跟歌舞厅的红牌歌姬,学歌舞呀,不过她不登台的。”
她顿了顿,左右看了看,竖起小手遮唇,悄声告诉江四爷。
“很多人送姑娘来歌舞厅,跟头牌小姐们学些本事,男人都喜欢的那样…”
江四爷默了默,眉心微动,眼神略略怪异打量她。
倒是挺机灵,有点侦察兵的意思。
半晌,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发顶。
“好好卖你的花儿,别乱打听不该听的,小小年纪…”
话说到一半儿,江四爷又不自觉停下。
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这种地方卖花讨生活,耳濡目染,学到看到一些杂混的东西,实在不应该。
小姑娘眼巴巴看着他,眼睛清澈,不再说话。
江四爷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驱动车子,犹豫一瞬,还是语声温和的问她。
“你先前问爷,家里缺不缺人…”
小姑娘眼睛一亮,“我叫紫桐!我什么都能干!”
江四爷绯薄唇角浅勾,“你继续卖花儿吧,爷回去问问夫人,下次见。”
小姑娘抱着两个大大的花篮,机灵的后退两步,用力鞠了一躬。
“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江四爷失笑摇头,最后看了眼歌舞厅的方向,一脚油门儿驱车离开。
赶到私馆时,已经凌晨三点。
亲卫见到是自家四爷的车,连忙打开黑金栅门。
江四爷将洋车停好,瞧了眼楼上是黑着灯,知道姰暖是睡着。
他抱了花儿下车,不紧不慢走进前厅。
二楼卧房里,柏溪睡在外室间。
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她瞬间翻身坐起,见江四爷推门进来,才放松警惕,默不吭声退了出去。
江四爷没开灯,摸着黑进屋,将一大捧白玫瑰随手放在门边五斗柜上。
他眼睛看着床上隆起的娇躯轮廓,站在落地衣架前,慢条斯理轻手轻脚宽衣解带。
等脱得只剩条亵裤,才赤脚悄无声息靠过去。
姰暖睡得正熟,感觉身边床铺下陷,滚烫的身躯贴住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黑暗里,瞧见模糊不清的人影,还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被这人捏着下巴吻住唇,舌头也勾住她的缠着,轻吮嘬缠。
嗅到熟悉的松木香和烟草气息,她柔软回应,一条玉臂攀住他脖颈,唇齿纠缠间溢出呢喃梦呓。
“…四爷?”
“嗯。”
被中大手滑进她裙摆,握住柔软纤细的腿根儿轻捏,缓慢抵分,欺身而上。
灼烫贴覆。
姰暖腿一缩,整个身子颤了一下,随即低轻吸气,腰肢绷紧。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笑声。
他轻轻揉着她腰线,“放松些,乖。”
姰暖脸颊烫的厉害,浑身冒汗,阖着眼贴在他肩窝里,悄悄配合舒缓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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