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揽着怀里小家伙,怯怯看了大帅夫人一眼,有些面红耳赤,极不自在。
还是蹲在床边的奶妈妈有眼色,开口小声解释。
“姰夫人奶水好,这是小少爷的福气。”
“夫人,不让她喂,她会很痛苦,真的不想,日后可以慢慢服药,将这奶水退回,一时半会儿只有这个法子能缓解,这样姰夫人能好受些。”
她们都是有经验的奶妈妈。
知道涨得刺痛难忍,不给孩子吃,是多受罪的事。
当然要替姰暖说两句。
大帅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只能又捶了儿子一拳头,压低声叱骂。
“你不要呆在这屋里!让她好好休息!你滚去其他屋子!”
哪有女人坐月子,男人还挤在房里的?
离不开女子的不值钱模样,要被别人笑死!
江四爷闷声受骂,轻掀眼皮看了看姰暖,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反正没人管得住他。
应付完大帅夫人,等她走了,他还会回来。
他一离开,大帅夫人就像是心口的气舒畅了些。
她走到床边,低头看孙子吃奶。
小家伙握着小拳头,咕咚咕咚咽的急。
姰暖耳尖儿通红垂着眼。
大帅夫人看到孙子这样安逸,眼里也露出笑来,还是忍不住柔声告诫姰暖。
“你真的好好坐月子,孩子不需要你费心,以后这样半夜抱过来的事情,不要做了,你要休息好。”
这是关切的话。
姰暖温顺点头,“我知道了。”
等小孩子吃好,大帅夫人带着奶妈妈将孩子抱回去。
江四爷晃悠回屋,重新关上门。
他躺回床上,伸手抱姰暖,被浪温风自带一阵奶香。
江四爷手一顿,鼻翼凑到姰暖颈窝间轻嗅。
姰暖哭笑不得,扯着他衬衣下摆,小声嗫喏。
“四爷,我要换衣裳…”
江四爷僵了一瞬,下意识攀手抚摸,触手微湿,鼓胀饱满。
他立即掀被下床,到衣柜里扯了件睡裳出来,到床边亲手替姰暖更衣。
雪白的玉体,沁着清甜奶香,诱人至极。
江四爷喉头发紧,敛下眼皮克制。
“还疼吗?不然让姰恪给你开药?”
姰暖摇摇头,扯住他指尖轻轻拉拽。
江四爷掀睫看她,对上她红着脸欲言又止的羞赧。
他不解,靠过去抱她,“怎么?”
姰暖勾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喃低语,耳尖儿嫣红充血。
江四爷瞳孔微缩,眸底掠过一丝呆怔和不可置信。
静了一会儿,他没有动作。
姰暖咬唇敛目,勾在他脖颈上纤细指尖轻刮他颈后肌肤,声音细弱蚊吟。
“四爷~”
江四爷,“”
他脊骨酥麻,仓促间喉间干涩的咳了一声。
眼帘微颤,对上小女子秋水潋滟的清媚瞳眸,江四爷眸底墨色渐浓,骨节分明的手探出去,按灭了床头灯。
薄被翻浪,盖住人形峰峦,也掩住低促惊碎的娇喘。
——
姰暖这个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的别提多舒适。
不到出月子的日子,她人已经养的肤白娇美,眉清目烁,气色都粉嫩起来。
唯独江四爷,夜里有点煎熬。
但他要去别的房间,又实在睡不着,只能咬牙煎熬着。
孩子是正月初四凌晨四点四十分降生。
月子过半,江大帅请了云宁城最负盛名的道家大师,来掐八字。
书房里,头发雪白眉毛须长的大师掐着指肚,又问了江四爷和姰暖的生辰八字,很快笑的和蔼。
“这孩子时辰不错,福旺父母亲,尤其旺四爷,命里官运亨通,顺风顺水,是福星。”
大帅夫人抱着孩子,喜上眉梢,“真的?!”
江四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听言修眉轻挑,倒没觉得什么。
江大帅却也难得开怀,他将自己选好的字给大师看。
“挑选一个。”
道袍大师老花眼,纸张举的很远,眯着眼半天看清那几个字,最后温吞说道。
“命格五行,讲究相衡制宜,但江姓本已是水泽太深,取阔字,框水不溢,门内有活,泽涌活流,生生不息,刚刚好。”
江大帅听得很满意,又对江四爷说,“那就取阔字,江阔,他是长孙,日后自然要有大刀阔斧的气概,开辟壮阔天地!”
“阔字好!”
江四爷牵唇,“嗯,江阔。”
无所谓什么八字制宜。
只要父亲母亲对这孩子期冀深远,用心爱怜,就足以。
大帅夫人喜欢的不得了,抱着怀里金疙瘩止不住亲了又亲,一口一个‘阔阔’。
江四爷瞧了瞧喜形于色的两老,瞳眸中有幽光流过,又看向那老态龙钟的道家大师。
“大师既来了,不如也顺手分析一番我夫人的八字,她能生贵子,必然也是有福泽的女人。”
江大帅和大帅夫人一听,齐齐微怔,也跟着看向道家大师。
想听听他怎么说姰暖。
大师环顾一眼三人,心里咂摸出滋味儿来。
他噙笑深深看向江四爷,掐着手算了一番,徐声笑叹。
“这女子太年轻,还要吃几年磨砺,不过家中世代行善积德,祖德积厚,皆能庇佑她与儿孙逢凶化吉。”
大师说着,笑眯眯看向江大帅和夫人,“此女大气运还在后头,能架住贵门福气,命里儿孙满堂,享夫婿子孙福,小公子这福星托生于她腹中,将这福气绑在四爷命里。”
“她与贵府,渊源颇深,注定要为大帅府的气运添福。”
他说的头头是道。
江大帅和大帅夫人都很信这些。
无形中就在心里拔高了姰暖的分量。
江四爷看着十分能言善道,还很识眼色的老道士,满意勾唇。
交代项冲亲自送老道士回去。
书房里没了外人,江四爷自沙发间起身,走到大帅夫人身边看儿子,曲指轻捏小家伙儿肉嘟嘟的脸蛋儿,眼里笑意压不住。
“这小东西是我福星,道士说的没差错,暖暖因为他,绑在我身边,早前她原本不乐意跟我。”
大帅夫人心情好,听见他不值钱的话,难得只嗔了他一眼,抱着乖孙走开。
江四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母亲,满月宴的帖子都送了?”
江大帅坐在书桌后,看儿子跟条狗似的就差摇尾巴,顿时嗤之以鼻。
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四儿子又想做什么妖。
大帅夫人鼻腔里嗯了一声,视线始终落在怀里孙子漂亮的小脸儿上,回得漫不经心。
“送了。”
江四爷,“那我婚宴何时办?等孩子满月宴上,顺便公布了吧。”
大帅夫人立住脚,翻起眼皮瞪他。
“着什么急!”
江四爷薄唇轻扯,“着急,三月初春,春暖花开好兆头,早晚要办这么一场,我娶了人便不再惦记。”
大帅夫人不说话,抱着孩子摸了摸小屁股。
“要换尿布,我抱阔阔上楼。”
她不等江四爷再磨叨,脚步不停抱着孩子走了。
江四爷单手插兜立在原地,目送她背影长叹了一声,扭头又看江大帅。
江大帅从抽屉里摸出雪茄盒,皮笑肉不笑瞥他一眼。
“不用看我,我说话不算。”
江四爷眉心蹙了一下,“父亲不帮我说话,别怪我带走儿子,让你没机会听那声‘爷爷’。”
江大帅脸一黑,正想骂他。
江四爷撂下话,头也不回提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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