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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心中暗撇,不透露点实情就想她免费供药,这老和尚大大地狡猾。
小嘴一张凉凉地说道:“唉,我心情不好呢,这手就抖得利害,一抖得利害便怕写药单时把分量弄错了。”
觉慧看看胤禛又再看看清月,最后,双眼一闭念起经来。
胤禛一会儿抬头仰望屋顶,一会儿低头数数念珠子,眼光不断游移就是不看清月。
忽地,清月伸出自己的小肉爪快速地袭向他的腰际,不待胤禛反应过来已在上面狠狠一拧,本闭目的觉慧脸上的肉快速地跳了跳。
“说不说!”气恼地嗔他一眼。
胤禛无可奈何之下,伸手轻轻抓住她的小爪子:“这事说来话长,以前爷一直很担心,若是爷走了,爷的月儿可怎么办才好......”
清月闻言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中一酸扯着嘴角道:“你还有心思笑,到底怎么回事。”
胤禛眼中闪过几丝笑意与无奈,还有埋藏在眼底深处对命运的感恩与不公的控诉:“觉慧大师,还有劳您来给月儿解释一下,我怕我一开口......”
垂眉闭目的觉慧缓缓睁开他那双阅尽苍生的智眼,静静地看着清月与胤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唉,此事还得从佟贵妃去世时说起,老纳年轻时曾受过佟家的恩惠,那一年,老纳接到佟贵妃托人从宫中捎来口信,叫老纳找机会去她宫里一趟,老纳只得联系上佟家把这事说了。”
接着又道:“只可惜,老纳见着他时已经是被人夺走了十年的气运,也就是有人在他出生不久,便已知道到他的命格,佟贵妃自是不会透露出去,她临终时还托付老纳帮她代为照顾一二,唉。可怜好人不长命啊!”
清月忽然问道:“你是说王爷晕倒与那时的事有关?”
觉慧平缓地说道:“是也,非也!当日老纳见了佟贵妃,她本是命薄之人,可叹老纳无力回天终究让她去了。可知佟贵妃招老纳进宫有何事?”
清月看了眼侧靠着的胤禛,视线对上他眼里的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垂目光,敛去眼底深处的不安。
觉慧接着说道:“当日德妃娘娘生了王爷,后又在襁褓中过续给佟贵妃,却是给人造成了潜在的威胁。”
清月心中明了:“你是指太子?当日,我们不是已经改了气运吗?太子后来的所做所为,有哪一样似从前般清明、果断,成日只沉浸在这酒池肉林中。”她的语气十分不屑。
“阿弥陀佛,小施主只知其一不闻其二。当日老纳便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本该是长健的皇子阿哥却体弱多病,佟贵妃做主,请老纳为他算一命格,那是老纳的师父尚在世。便取了王爷的生辰八字带回寺里,老纳师父算出王爷的命格是潜龙在渊!只待有机会冲出迷障,直上九宵,只可惜后来王爷的命格被人做了手脚。”只是他的师父因此而折寿,说出不该说的违了天和。
觉慧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望着袅袅青烟出神,清月与胤禛相视一眼。静等他回过神来。
远处的寒山钟响,若有似无的诵经声,都会此处增添了一缕神秘。
清月双手捧茶发呆,后面的事她知道,当日便是她与胤禛两人去了准葛尔坏了太子的设下的局,并且暗中做了手脚。找了一同生辰的人做了替代,思至此她疑惑的问道:“当日,我们坏了布局,这些年来,为何不见帮那太子的人出现?”
觉慧闻言抚须:“怕是当年做法之人已经故去。这种有伤天理的事是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行。”
她又追问道:“不知大师说言其二又是何事?莫不是与王爷晕倒之事有关?”
觉慧点点头:“也许是王爷气运收回的原因,这才又多支撑了数年,本来早该发生这种事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语气焦急而又迫切,只希望能快点知道答案。
觉慧略一沉思,看了她一眼问道:“小施主可还记得当年老纳去贵府之事?”
清月点点头:“当日之事,还真是多谢大师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大师已云游四海!”
觉慧摇摇头:“出家人不敢打诳语,当日老纳的确是云游四海,走遍深山老寺,只为了一件事,在二十七年时,王爷的命数也被人分走一部分!”
“什么?”清月脑子里轰的一下爆响,双膝发软,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转头望向依然面不改色的胤禛。
“当年若非大师发现此事后极力奔走,寻来上古符箓帮爷压制,爷或许......”
或许他真的无法等到娶回清月的那一天,又一想到自己要走在她前面许多年,心中便是一阵绞痛,一时后悔设计娶回她,一时又庆幸自已的自私,把自己想宠的人娶回来。
觉慧摇摇头:“可惜老纳只寻来了符箓为你压制,这些年奔走只发现了太子那方人马留下的踪迹,却无法访到这边人的根脚。”
清月皱起眉:“难道当年不是同一伙人吗?”
胤禛接话道:“有牵连,但不是同一伙人,这个中原由依然没有查清楚。”
她现在最关心的怕是他的命数问题:“这可如何是好,可有办法补救?”
觉慧看看眼前的清雅的女子,即使秀眉微颦,胤禛都有不舍,却不曾开口......
“其实,本是该有救的。”
“咳,咳,咳!”胤禛的轻咳打断了觉慧接下来的话:“月儿,帮爷倒杯冷茶,嗓子有些痒得难受。”
清月听话的给他倒了杯冷茶,又扶着他喝了,胤禛笑道:“你甭担心,这会儿爷好不少了。”
她十分不快的气嗔他一眼:“哼,别拿这些小伎俩来糊弄我!大师,出家人可不许打诳语哦,你还是照实说吧!”
胤禛本意是不想她知道后难过。见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又见觉慧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你可记得当年了悟时常在你家门前蹲着。”
清月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怎么不记得。当年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在我家门口蹲着,为此,我阿玛还特意给他在府门边上搭了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一日三餐,又派了小厮伺候着,就是非要我的符箓......”
说到这儿她猛地抬头看向胤禛:“你是说他是为了你而求?”
胤禛无奈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当时寻来的上古符纸已经消散不少灵性,原本是想找你求得一张,只是你一直不肯松口。所以......”
清月古怪的看他一眼,这人不会是拉不下男人脸面吧!
“那年我嫁与你后,你为何不曾说起过?”
胤禛抬眼望向觉慧,他立即道:“阿弥陀佛,老纳记得该去给徒孙们讲课了。”
觉慧下了榻赶紧走出茅草屋。思及前面还有一群王爷的女人堵着,便唤来小沙弥一同去了后山深处的幽潭边打坐。
清月横了一眼胤禛:“你当日为何不说?”她左思右想都不对,便催他快些说出来。
胤禛伸手握住她挥舞的小拳猛地往怀里一拖,清月一时不防摔倒在他怀中,聆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才稍稍安定一些,她想抬头开口问胤禛。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中。
“月儿,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你娶走,爷也矛盾过,你可怨爷?要知道,爷说不定哪一天就合上眼再也醒不来!”
清月不怨。却很恼火,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问:“那你为何不说,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胤禛苦笑:“可是月儿并非心甘情愿的嫁过来,是爷用计把你哄过来的。”
清月恨得牙痒痒:“我说呢,来了府中这些年。你提到的那些黑衣人却一个都不见踪影。”
“不,是有,只是就出现了那一次,而且爷的人也没有查到其来处,你又一直不肯接受爷,再说,爷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把月儿娶进门。”
“所以你一直没有说?”清月有种想掰开他脑子看看的冲动。
胤禛苦笑再次摇摇头:“后来......月儿愿意了,可那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换符时期。”
“难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吗?”清月急急问道,突然觉得胤禛根本是外表冰山,内里却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有自尊,有自己的原则,有不容任何人窥探的地方,同样也痛恨那些偷他家米粮的蛀虫们,他的眼里揉不进沙,对朝堂之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胤禛对上她期盼的眼神,僵硬着脖子摇头不语!
清月的心慢慢的往下沉,越来越凉越来越冰,最后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哭道:“胤禛,你这个坏胚子,你这个内里焉儿坏的家伙,你作死的为什么不早说啊,你是存心想要挖了我的心,食了我的血啊!你这个作死的男人,你怎么不现在去死啊!”
再清冷的人碰到接受不了的事都会爆发:“胤禛,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我早守寡,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要是不招惹我,又怎会又今日,我告诉你,你哪天要是翘辫子了,别指望我给你守清寡,老娘定要红杏翻出墙,非但只找一个,老娘要找一箩筐美男子圈养着。”
他紧紧的搂住清月,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灵魂中,终生终世不与其分离。
有道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为未及伤心处,胤禛第一次流泪是因为佟额娘的过世,第二次流泪是因为嫡子早夭,第三次滴下的却是情泪,心痛不舍,他十分不舍清月,无论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阿哥,还是他会闭眼离去,图留对她比大清还广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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