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平边往屋里走边说:“不是你干的你怕啥?”
“人就倒在我门前,我能不怕吗?”
“你怎么称呼?”
“我姓王,叫王玉堂,这个门诊所是我开的。”
“王大夫,进屋吧,我有话问你。”
“好好,您里面请。”王玉堂往后退了一步,僵硬地站在了门口一侧。
杜和平抬脚进了屋,四下里观望了一圈。
这是个规模不大的门诊所,外屋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写字桌,上面放着血压计、听诊器,还有一个背式的出诊箱。
北墙边上立着一个简易木板架,架子空格里摆满了药品。
屋子中间用一个粗布帘子隔开了,里面放着两张床,床头处各立着一个输液支架,看上去是个治疗室。
“警察同志,那个女人怎么样了?看上去真的伤得不轻。”王玉堂往前跟了一步,站在杜和平身后问。
“你查验过伤吗?”
“是啊,咱是行医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我这儿条件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她伤到哪儿了?”
“整个面部都肿了,后脑勺上还破了一个口子,流了很多血,腹部有一块淤青,连下体的那个部位都都稀巴烂了。”
“你连那个部位都仔细检查过了?”
“不不,是我家女人帮着瞧的。”
“你家女人呢?”
“她她都快被吓死了,帮我检查完后就出去喊人了,再也没敢进屋。”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我老婆说那个女人好像怀孕了,看上去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你用不着那么紧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玉堂扭头朝外面看一眼,神色游移,目光飘忽。
杜和平对着站在门外的顾伟涛说,“把那些瞧热闹的人都赶走,别让他们闹哄了。”
“我已经赶了好几次了,他们就是不走,还说我们是假警察。”
“你就说需要保护现场,哪一个耍横就拷走!”杜和平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喊。
何小鱼亮开嗓门大声喊:“都听好了,我们怀疑凶手就在你们当中,等会儿挨个审问,一个都不落!”
“吓唬谁呀?凶手又不是傻子,会赖在这儿不走?那不是成心找死嘛。”
“看看他们那样吧,肯定是假警察,要不然怎么会连警服都没穿。”
“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故意来破坏现场了。”
“那叫销毁证据。”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呜呜泱泱。
有胆小的早就耗不住了,悄悄离开,那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见势不妙,也跟着四散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只剩了几个中老年妇女,也相继退到了路南边的空地上,伸头缩脑朝诊所里面张望着。
杜和平说:“你老婆呢?”
“哦,她她,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也是当事人,你把她也喊过来,我想了解一下那个受害者的伤势。还有,她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
王玉堂一脸为难,结结巴巴地说:“能不能能不能不让她来。”
“不行,我们需要录口供,这是程序。”
“她她去外地女儿家了。”
“啥时候去的?”
“昨天上午就去了。”
“你不是说她跟你一起住在这儿吗?”
“我我,对不起了警察同志,我刚才撒谎了,我坦白。”王玉堂垂下脑袋。
“说,你都干了些啥?”杜和平厉声喝问。
王玉堂迟疑片刻,讷讷说道:“确实是有个女人在这儿,可可她不是我老婆。”
“那是谁?”
“是另一个女人。”
“如实交代,别啰嗦!”
“是别人家的女人,她懂得一些女人怀孩子的事儿。”
杜和平一阵警觉,问他:“你的意思是她学过妇产科?”
“不不,不是,只是年轻的时候给村里的接生婆当过助手,一来二去就瞅明白了。”
“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没脸没皮呢?道德败坏不说了,还破坏别人的家庭。”杜和平训斥道。
“没有,我没有破坏他们的家庭,她男人早就死了,她是个寡妇。”
“寡妇也不行,你是伤风败俗,败坏社会风气,知道不知道?”
王玉堂朝着门口瞄一眼,说:“我也是没办法,她硬是粘在这儿不走,深更半夜的,把她赶出去,也太不近人情了。”
“真不要脸!”杜和平骂一句,接着问他,“那个寡妇呢?让她立马过来,我有话问她。”
“别别,警察同志,求求你了,会把她吓死的。”
“这时候知道害怕了,你们粘在一起胡作非为的时候咋就不怕了?色胆包天是不是?”
王玉堂苦苦哀求,说:“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求求您,别追究那事了好不好?”
“这要看你的态度了,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尤其是把那个受伤女人的事情交代清楚,你们干的那些脏事儿暂且忽略不计,但并不是纵容你们狼狈为奸、猪狗不如!”
“好好,我说我说,一定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您,绝对不说半句假话。”
杜和平让他到里面的椅子上坐下,朝着外面喊了起来:“小鱼,何小鱼,你过来做一下笔录。”
何小鱼应一声,快步走了进来。
王玉堂一看是个女孩子,哭丧着脸说:“能不能能不能让那个男同志进来?”
“为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候你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干嘛了?”
“那不是一时糊涂嘛。”
“是一时吗?还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我看你就是个屎壳郎,亵渎了这份神圣的职业,你要是屡教不改,小心我来收拾你!”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杜和平只得把顾伟涛喊进来,让何小鱼到外面警戒。
王玉堂这才说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说昨晚上他没有回家,煮了一包方便面对付了一下。由于这个地方离市区比较近,村里的人有个病啊灾的都去了城里的医院,特别是晚上,几乎没人到诊所来。
他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收拾了一下诊疗床,打算睡觉。
那时候好像也就九点多钟的样子,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走出去,问外面是谁。
一个女人声音的,说是我,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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