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裂轮回劫 第三章:学艺

    自烈拜了石老人为师已经过去了三天，烈那脆弱的身体也终于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第四天一大早，石老人为烈做了一桌颇为丰盛的早饭，而后便决定开始教烈石材雕刻的技术。

    第一次接触到这门手艺，烈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是小孩子，对未知的东西都比较好奇，即使烈有着超乎寻常同邻人的心境，一样还是忍不住眼睛发亮，双手把玩着雕刻刀，一分一秒都停不下来。

    石老人从头开始教，从雕刻刀的结构到握刀的手法，从石材的选择到第一刀怎么下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讲解了一遍。

    烈听的是头晕眼花，他本以为这雕刻无非就是把石头用刀子挥几下，雕成某种形状就行了，听石老人讲了老半天，这才知道，原来雕刻石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石老人见烈的嘴越长越大，也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小家伙，吃惊了吧，天底下没任何事情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老头我雕了几十年，才如现在这般得心应手，若是让你一天便学了去，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哈哈”

    “老师呀，那我现在该如何上手呢，握刀我已经会了，可不上手雕刻没法练习技巧呀”烈看着石老人眨巴着眼睛

    “你这小家伙，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石板，每块一平方米，一共一百块，足够你练习了”石老人从身后推出一架小车子，上面全是石板，“这是二十块，剩下的都在门口呢，需要了喊我，我帮你取来”

    “谢谢老师！”烈如获至宝，拿起一块石板翻来覆去的研究，但却不知道究竟该雕些什么，不由得出声问道“老师呀，我现在要雕些什么呢？”

    石老人略一思索，便出口回答“一般开始的时候雕些简单的图案比较好，像是房子的轮廓、一棵树、再有简单些的字，这之类的都可以当做练习，而且一块石板可以多次使用，加油吧，我先出去了”石老人回答了问题，见到烈已经开始思索，便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没有注意到石老人的离去，烈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画面，他细细思索着拿什么图案下手“房子么，还是大树呢......不行不行，要难一点的，嘿嘿，先雕个烈字吧”

    心中打定主意，烈便拿起一块石板置于左手之中，右手则是拿起雕刻刀，定了定心神便将手中的雕刻刀划了上去。

    ......

    许久之后，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后眉头皱了起来。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烈看着手中石板上的字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哪是什么字，这整个就是一条蛇和一只蚯蚓躺在水上嘛......

    透过窗子看了看天色，这一雕竟然都到了大中午了，太阳正当空，烈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雕刻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呀，咦，老师！”

    正当烈感叹的时候石老人端着午饭来了“小家伙，怎么样？”

    “额......”烈眼睛瞟了下刚刚藏在床底下的石板，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出声回答道“那个......我还没雕刻呢......”然后有点心虚的低了下头。

    石老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烈，而后顺着烈的视线看向了床底下那露出一角的石板，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了过去弯腰拿起石板，整个过程只有几个呼吸而已，但是一旁的烈却感觉像是过了几年一般，紧张的看着石老人看他刚刚雕刻的石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小家伙，这幅画还不错嘛，干嘛藏起来？”

    听到石老人的话烈不禁一怔，“画？......”

    “对呀，你这不是画的草丛旁的一条蛇在河边窝着么，第一次就雕刻这么复杂的图案，可以呀你小子！”石老人对着烈伸了伸大拇指，眼中全是赞赏。

    烈见石老人那丝毫不作假的神情，顿时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要是说自己雕刻的其实是个“烈”字，那还不知道石老人会笑成什么样子呢......

    石老人当然不知道烈此刻焦灼，纠结，无奈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和思想斗争，还在认真欣赏着烈的“大作”呢。

    石老人带着烈的“河边蛇图”离开了，对此烈也只好红着脸不说话。

    虽然遇到了“巨大”的挫折，烈的信心却是没有被打击到，心中自我安慰着“第一次而已......下次肯定更好！”吃过饭后便又拿起了雕刻刀，再一次进入状态，开始了雕刻。

    一次次的雕刻，一次次的失败，不过虽说一直在失败，但是那雕刻出来的图案却是有了点意思，不再是那四不像，最起码能看得出来雕刻的是房子还是树了。

    这一雕就是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得天就黑了，中间石老人来了一次，不过看到烈那认真雕刻的样子也就没有出声打扰，悄悄地观察了一会之后便离去了，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一次就想雕刻字，看你重头练习不，哈哈”

    原来石老人根本是在用激将法，不过想想也是释然，雕刻了几十年的石老人怎么可能会看错呢，也就是烈当局者迷罢了。

    烈当然是不知道，一直雕着，雕着，直到精疲力尽才睡去了，第二天一早就又开始了雕刻，一天也就留出几分钟吃饭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一直在雕刻，第三天还是这样，第四天依旧如此，完全不留给自己放松的时间，完全沉寂了进去。

    第五天，石老人不顾烈那疑惑的眼神打断了他的雕刻，把他抱在“轮椅”上推着他走了出去。

    “傻小子，世间一切的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雕刻，最主要的不是雕型，而是雕神，否则你雕出再完美的形状却没有一丝神彩，就像是没了魂魄的肉体一样”推着烈走着，石老人为烈解释着为何要出门“感悟人生百态，才能为你的作品注入灵魂，才能使你的石雕成为真正的石雕，话只说这么多，自己理解吧”说罢，石老人便不再开口，只是推着烈向前走着。

    烈也陷入了沉思，思索着石老人教导他的话语，却是在不久之后被打破了。

    “小兄弟，你好呀，欢迎来到华云部族！”

    “欢迎欢迎，既然来了，就是自家人，别见外哦”

    “烈小兄弟，我是狩猎队的，有什么想吃的野味，提前告诉我，我帮你搞来！”

    “小朋友，好好跟着石老头学习，我们大家可还等着使用你雕刻制作的石器那，哈哈”

    ......

    诸如此类的话是丝毫停不下来，烈内心里那封印感情的枷锁仿佛慢慢的裂开了，他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开心，变成了兴奋，最后变成了感动“这华云部族，不只是我新的开始，更是我‘重生’之后新的家，我的家！”

    石老人做这么多，说白了就是想让烈打开心门而已，现在看着坐在“轮椅”上不停地回礼，面带笑容的烈，也是露出了微笑“想必这傻小子不会再沉寂在悲伤之中了，也不知道曾经的他遇上了什么事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唉，找族长帮他查一查吧，可怜的孩子......”

    烈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记忆虽然破碎，但他还是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受待见，大家都嫌弃他，甚至背后里出言侮辱他，而如今来到这华云部族，自己一个外来之人，竟然丝毫没有被嫌弃，大家都热情的欢迎他，这让他那冰冻封印的心缓缓地融化了，接受了，“不是自己的家族又怎么样，这里便是自己第二个家，如果找到了曾经的族人，也许他们也会喜欢这里呢”这个想法不禁冲进了烈的脑海，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阳光，更加的灿烂了。

    就这样在华云部族内转了一圈，烈的兴奋终于是压制了下来，而后对身后的石老人缓缓开口“老师，我明白了，送我回去吧，我想试试”

    “好”石老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欣慰和慈爱，当下便推着烈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回到自己的床榻之上，烈就闭上的眼睛，当然不是在睡觉，而是在酝酿，只是这气氛却和之前门外的场景气氛有些极端的不同。

    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冷却了，甚至有些阴冷，房间的门窗是紧闭的，此刻却是有些细微的风声响起，仔细看，烈的身边仿佛浮现出了一层黑雾一般。

    看到这一幕，石老人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了房间“有些事，还是需要发泄呀......”

    不知过了多久，烈猛地张开了眼睛，同时手中雕刻刀开始游走，却不像之前那样生涩，而是行云流水一般，右手上一笔下一笔，犹如写字般龙飞凤舞，石板上的石屑飞舞起来，煞是好看，但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却是无法欣赏。

    终于，笔落，烈的眉头却依旧没有放下，而且更是冲上了一股怒意。

    石板上只有两个龙飞凤舞，杀气凌然的字，“何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