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院里新买的小丫头莺儿正在后院里练着琴。
练得倒有模有样,照着嬷嬷说的,轻拢慢捻,讲究暖律潜催,泉凝幽咽什么的。
心底却隐隐不以为意,入了青楼,漂亮不就行了,还费什么功夫练这劳什子。
又抬眼看了坐在板凳上吃着荔枝,一天到晚只知道监督自己练琴的嬷嬷,什么都不做的嬷嬷,心里越发不以为意。
出了后院便是画堂歌管,酒盏花枝。
两个布衣男子倚在后院入口,低声交谈着。
穿着布衣,但神情姿态却怎的也不像寻常百姓,况且寻常百姓哪有钱来这,都得留着钱顾着一家老小哪。
其中一个男子容貌比莺儿见过的许多人都好看,也就留个心思听他们说什么。
一男子道:“齐晖,你说咱主子如何?”
原来那男子称作齐晖,莺儿心道。
叫齐晖的男子哼了一声:“变态。”
男子用胳膊肘碰了砰齐晖:“除了这呢。”
齐晖道:“更变态。”
男子莞尔:“真没别的?”
齐晖道:“超级变态。”
男子看了一眼身侧舞衫歌扇,笑筵歌舞,硬是忍住了笑:“这主子……比我先前任一主子都好,怎么算变态呢。”
齐晖遂细数:“咱们跟着他,只要一出来就去青楼,这青楼里的姑娘只怕比嬷嬷还了解,皇后都被他气跑了。”
“大臣们整日逼着他不准去,朝中的王宰相一大把年纪了愣是亲自堵着南门不让他出去,可最后还是让他逃了,等回来时,一大群大臣气不过,打了他一顿,又花心又不务正业,可不是变态。”
男子说到纠正道:“大抵不是这样,每年七夕都去乌衣巷巷口吃牛肉面,一边吃一边哭。哪个主子像他那样,大概心里住着人。”
男子疑道:“会不会是摄政王,这俩人是结拜兄弟,生的又都是一般俊美,听说主子还经常把自己女人送给他呢。”
齐晖道:“不是,怎么会是王爷呢。”
男子兴趣顿时上来:“你怎知道?”
齐晖犹豫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开了这口,兄弟一定会想法子逼着自己说出来,便开口道:“是前朝的尚书仆射谢雅玉。”
我的主子,齐晖心里叹气,尘封久远的事,不经意间想起,还是忍不住替二人难过。
男子哦了一声,似乎又知道一个惊天秘密。
坐在板凳上的嬷嬷听见谢雅玉的名字怔了一下,许久都不曾提了呢,半闭的眼睛睁开,竟也是一汪春水,似乎想起许久以前的事,花魁,段公子,谢公子,连同那些无边风月,物是人非,人非物是,悠悠长叹一声。
俩男子蓦然听见一声长叹,互相使了个眼色,噤口不说。莺儿眼角半偷看那二位男子,半听他们低语着,心中不禁悠悠然,对二人口中的主子神往起来。冷不防吃了一记鞭子,打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嬷嬷一手持鞭一手叉腰怒道:“不好好练琴,胡思乱想什么,赶明做那最低贱的妓女,人人践踏。”
莺儿低下头,眼里俱是恨意,手滑在琴弦上,铮得一声,似乎连琴音都恨起来。
那嬷嬷见莺儿弹得如此糟糕,又几记鞭子连着抽到她身上,恰巧一记抽到莺儿的脸上。
都说脸是女子最心爱之物。
莺儿再也忍不住,握住嬷嬷的鞭子大声道:“你不低贱,你怎的不像纪姑娘,霍姑娘嫁去好人家,在这里没的教训我,年轻时定也是万人践踏之人,才落到今日下场。”
纪姑娘,霍姑娘是十年前的名妓,当时争花魁的名角,又嫁了好人家,多少雏儿甚至有些小有名气的妓都羡慕着。
说完仰着脸就等着挨鞭子,也不怕什么。
嬷嬷反常的没发火,只淡淡说道:“你先下去吧。”
莺儿狐疑的看着嬷嬷,见她不像要打自己的样子,便小跑着出去。
跑了几步,回过头来,见那嬷嬷换了一副笑盈盈模样进了屋内。
越发摸不清头绪。
房内一个华服男子正低头看诗册,正读到那一句: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幽幽叹了一口气。
见有人推门进来,抬起头,生的粉面朱唇,清秀无双,眉宇间隐隐有股媚气,嬷嬷心底叹了一声,许多年过去了,仍是这般漂亮。
男子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同他清丽的容貌极其不符,有些邪气,又有些流气:“飘飘,今个怎的被雏儿骂了?”
飘飘行个万福,圣上莫取笑飘飘了。
男子拉了她的手:“飘飘,给朕唱个曲行不?要那首什么……东风?想不起来,还是似水流年吧。”
飘飘清了嗓子开唱。
当年谢雅玉饮一杯香茗,眼神飘向对面天字一号房,也是这般说,飘飘,唱个曲吧,就要段锦然写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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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彻底结局,终于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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