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羽关上相机,无意中抬头,发现他在看她。
眸光交错的一刻,仿佛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流过,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去。
放在座位上的手微微一重,是他伸手覆住了她的。
她有些受惊,本能地想把手抽开,却被他紧紧握住。
她不动了,就这样被他握着一路望着车窗外流逝的风景,满目林立的大楼与高架路掠过车窗倒影,无论外面的风景怎么变,玻璃窗上永远映着的是她和他的面容,就好像……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她垂下眼眸,心里忽然浮现一个微小的声音:一生一世……
如果,他们再重来一次的话,会不会幸福?
胡思乱想着,到了锋刃集团总部。
总部门口的花圈和人群果然已经不在了,他们在早就严阵以待的谢缄等人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厅。
会议厅里人声鼎沸,那个潜水摄影师的家属依然在哭天抢地,而家属们的周围则是很多记者,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话筒递过去,七嘴八舌地问着那些尖锐的、毫不掩饰揭人伤疤的问题。还有一些记者追着锋刃集团的工作人员,也是各种各样的问题胡乱轰炸。
苏星羽跟着陆时锋走上台。
记者们就像见了血的鲨鱼群,也一窝蜂地想要涌上台,被保安拦住。
“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说话的人是谢缄,身为首席大秘的他此时一身西装革履陪同在两人身边,他的神色严肃,拿着话筒对台下的所有人,“对于那位潜水摄影师的死,锋刃集团表示沉痛的哀悼和同情,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会给各位家属一定的慰问金。不过,这起事故并没有锋刃集团的责任,锋刃集团的相机是完全合乎广告宣传数据的,这点,还请各位家属和媒体明了,不要弄错了死者的死因,那样的话,死者的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
“你胡说!”谢缄的话音刚落,台下的家属已经歇斯底里地哭骂起来,“你们这些黑心的厂商!就是你们害死我儿子的!我儿子当了那么多年的潜水摄影师,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偏偏换上你们的新相机就出事!你们不要推卸责任了!我可怜的儿子啊……”
中年妇女的哭声几乎要响彻云霄。
台下的记者也纷纷鼓噪起来:“是啊,怎么能说不关锋刃的事呢?这几天我们也采访过很多摄影师,都说锋刃的相机根本达不到广告宣传的数据精细程度,这不是骗人吗?骗人骗出了人命!”
谢缄才要说什么,陆时锋已经抬手制止了他。
谢缄看了自家boss一眼,很识趣地把手中的话筒交到了他手里,自己则向后退了几步。
记者们的矛头也对准陆时锋:“陆总,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总要给个说法吧?”
“就是啊,人可不能白白死了。”
“我之前就觉得锋刃集团的新相机有问题,怎么可能达到广告上那么夸张的数据?一个小时就能拍好别的相机要花一个晚上才能拍出来的夜景?”
“就是,太夸张了吧,不现实啊。”
“如果死去的那个潜水摄影师没那么天真,不去相信这种夸张到离谱的数据的话,根本就不会出事。”
“就是啊,就是啊,陆总,你们这么大个集团不能罔顾人命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全都是对锋刃的质疑。
陆时锋开了口,薄凉的声音如一片带着寒意的冰,掠过空气,让整个会场沸腾的人声一下子安静下来:“锋刃集团的相机数据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使用相机的人。这次的新产品都很高端,对使用者的技巧要求很高,普通摄影师——我是指普通专业摄影师,也没法才用了短短集团就发挥出100%功能。”
他一说完话,人群的议论声又起。
那个痛失爱子的母亲又开始嚎啕:“你说谎!我儿子是最棒的!他是很厉害的摄影师!他怎么可能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锋刃!呜啊啊啊……”
这次,一部分记者没有附和她。
而另一部分记者问陆时锋:“陆总,您也听到这位母亲的话了,而且据我们所知,死去的那位摄影师真的非常优秀。包括我们采访的很多其他摄影师也说拍不出广告宣传上的数据和效果,请问你要怎么解释?总不能无凭无据地就把锅甩给遇难者!”
陆时锋的嗓音依然薄如寒冰:“他们拍不到,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拍不到。事实上,为了证明锋刃的相机确实能达到广告宣传的数据,昨夜我和苏星羽女士一起下了水,是,就在那片沉船区域。”
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
现场记者拿着摄像机记录,画面同步到新闻直播。
千万里之外的f国,电视屏幕前,端着一杯水正打算喝的欧阳熠手里的杯子忽然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视屏幕,怎么,昨夜下水的人里竟然有苏星羽!?
那么,她有没有遇到……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古堡一样的房间里,欧阳熠一把抓起了电话。
那头,传来的是苏槿年森冷如同地狱恶魔的声音:“欧阳熠,你昨夜对那片水域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我说过,随便你怎么对付陆时锋都可以,但是,只要把我姐姐牵扯进危险里,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熠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迅速敛去,对着电话冷冷地说:“苏槿年,不要觉得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做到你这样的地位,别和我说什么你的手上没沾过血,别开玩笑了。是,那片水域是被放了食人鱼,但我事先不知道星羽也要下去,如果我知道……”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苏槿年的声音依然很冷,“你等着吧。”
“喂,喂?!”欧阳熠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苏槿年挂断。
俊美的男人望着传出忙音的电话眉头紧皱,心里用上了浓浓的不祥感觉——得罪了苏槿年,差不多就是得罪了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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