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停步,冷冷看她。
夜风中的她委顿在地,长发凌乱,面颊苍白。她脆弱得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浑身虚汗,脏污不堪,肩上还背着那只硕大的器材包,尼龙包带滑落了一大半,绊到她的脚,让她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他伸手去拽她的包带,下了狠力,勒到她腿脚的伤口,痛得她又抽气。
“陆时锋……!”她气息不稳,几乎是带着哭腔,“你别这样,我真的走不动了……!”
“走不动?”他的气息喷在她鼻端,危险而残忍,“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就为了到这里来和秦牧鬼混?有力气走过来就自然有力气走回去。”今夜他回家,发现她不在,桂妈一脸担忧地她身体很虚弱还强撑着出门去了。他心中有些烦躁,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却都没打通,担心她出事,取消了晚上的越洋电话会议、查出她的手机定位信息匆匆赶来这里,结果看到的却是她倒在秦牧怀里的一幕!
他一直知道她爱秦牧,当初秦牧甩了她时她哭得精神恍惚,怎么,现在要死灰复燃了吗?
先有欧阳熠,后有秦牧,她什么时候能像个普通女人那样守守妇道!
他阴沉着脸,再次下狠手拽她:“走!”
她受伤的脚吃不住力,被得拽得一个趔趄。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刚刚拍猫的那只相机——刚刚拍完猫遇到苏星琪和秦牧后,她还一直没机会把它放回器材包去。眼看着相机要随着她的摔倒飞出去,她拼尽了全力护住它,身体失去平衡,额头磕在路边护栏上,皮破血流。
陆时锋的眼神更阴桀,俯身一手夺过她的相机,就要往远处扔去。
她大惊失色:“不要!”什么也顾不得了,双手死死抱住他拿相机的那只手,哭着哀求,“陆时锋,别摔它!”
“放手!”他的声音中满是风暴。
“别摔它!”她哪敢松手?那是她生平第一台光明正大属于自己的相机,她才花光了所有积蓄给它新配了一个镜头,更重要的是,这台相机里有刚刚抓拍到的那只猫!舞台散场后那只神秘又优雅的猫,她知道,那是一张十分难得的照片!她还没导出来呢!
可陆时锋只是用力去扯,他的力气很大,她完全不是对手。
她惊慌失措,混乱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身体先于意识有了行动,张嘴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两只手都拖不住他,那就用牙!
无论如何,相机不能丢!
她呜咽着,感觉自己的牙齿隔着薄薄的西装和衬衫料碰触到了他的皮肤,可却很浅很浅,根本咬不住。
但她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然一抬手,她就像一片风中枯叶般被甩落,而那相机也被他狠狠砸在路边,一辆轿车呼啸着碾过,转瞬碎裂成片。
她怔怔地望着这一切,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泪水也不再流。
为什么,她所求的一切都会毫不留情地离她远去?她所求的只有很少很少,一个没有纷争的家庭,顺顺利利地抵达拍摄现场,平平安安地把拍下的照片带回去而已……可所有的愿望,所有的,在他人眼里那么微不足道的愿望,对她而言都是奢望。
她的身子冰凉,就连呼吸都变得沉缓。
陆时锋的神色依然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单手把她往自家车子的方向拖。
她的身体如一只残破的布娃娃,任凭他怎么摆弄,不再反抗,了无生机。
陆时锋把她拖上车,吩咐司机:“回家。”
他阴沉的语气让司机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地踩下油门。
穿越半座城市到了家。
陆时锋又把她往卧室里拖,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会走了,任凭他拖着,身子擦过地板,就像一具残破的尸体。
“天哪,少夫人!”路过一楼起居室时,桂妈叫了起来,赶紧上前去扶她,“你还好吧?”
“放手!”是陆时锋凶狠嗜血的声音。
桂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陆时锋继续拖着苏星羽往楼上走,她的身子一下下地撞在坚硬的楼梯上,所过之处,留下一行蜿蜒血迹。
天哪……
桂妈望着那血迹,骇得变了脸色,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时锋一路把她拖回卧室,丢到床上:“苏星羽,少在我面前装死,有脸勾引秦牧别没脸承认!”
她容色枯槁,双眼空洞,仿佛听见了陆时锋的声音,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他习惯性地捏起她下巴,手劲之大就像要捏碎她的骨头:“话!”
她依然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暴怒,撕裂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凶狠地把她压在身下……
他不知道自己要了她多少次,翻来覆去,用各种姿势折磨。
他想要她臣服,哪怕仅仅只是一句“我错了”,可她,却从头到尾就像一个没生命的破布娃娃……
当他终于罢手的时候,她早已悄无声息地昏倒在他身下。
夜很漫长,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傍晚时分连续打她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的焦灼,还有看到她和秦牧抱在一起时滔天的愤怒。他不顾一切、甚至取消了重要的越洋电话会议赶去找她,可她呢,根本就乐不思蜀!
他望着身边昏睡的女孩子,恨不得立时伸出手去把她掐死,装什么柔弱?她这样伤痕累累都是自己活该!
可忽然间,他的眼神不对了——
她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浅而急促,额头上全是虚汗。
他伸手一摸,体温烫得吓人。
他一下子拉开床头灯,召唤管家:“快去请家庭医生,少夫人发烧了!”
自己匆匆下了床,窗外,繁星闪烁,夜华如水。
而她,安静地躺着,卧室门边一路蜿蜒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床上,他掀起她的被子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一条腿上有一道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破的极长的伤口,在他的拖拽下,早就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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