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19章自由

    第十九章

    霍风将裹成蚕蛹一样的默默送到吴念棋家中，便回去了。

    吴念棋怕儿子夜里着凉，要给他穿回睡衣。给他穿的时候，动作稍稍有些大，默默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叫：“妈妈。”

    “嗯，我在。”吴念棋应一声，动作不停。

    默默靠在她手臂上，“爸爸今天对我很好。”

    “为什么这么说？”

    “他给我买吃的了，还帮我牵小白，我走不动他还抱我。”

    “所以默默原谅他啦？”

    “还没有，还剩下一点点不原谅。”

    “那爸爸还要加油。”睡衣穿好了，吴念棋让默默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不到三秒，这孩子又睡回去了。

    吴念棋在他身边睡下。本来她刚醒来，还有点儿睡不着的感觉。后来听着儿子有规律的小呼噜声，慢慢也睡过去了。

    *

    每天早上起床，都跟打仗似的。匆匆忙忙起来，刷牙洗脸，等到陈阿姨带早饭过来，才算一天的开始。

    相比较于这边的热闹，霍风家里，则显得冷清了许多。

    闹铃响第一遍，霍风就会起床。极快速地刷牙、冲澡和刮胡子，穿好衣服再来一份简单的早餐，便可出门。霍风只有在冰箱里吐司和牛奶没存货时，才会去外面吃早餐。

    这个早上，依旧是吐司加牛奶。

    他听着对门的动静。

    吴念棋换好鞋开门，“默默，那妈妈去上班了哦！在幼儿园要乖。陈姐，辛苦你了，路上要小心！”交代完之后，她才拎着包出门。

    刚好，霍风也开门出来。

    吴念棋微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吴念棋两手提着包，放在身前。她不说话，霍风也不说话。

    “叮”得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吴念棋本来要去地铁站，霍风拉住她，“坐我的车。”

    “哦。”她停下。

    霍风本是拉着她的手腕，吴念棋轻轻抽出。

    在霍风要收回手时，她快速地握住霍风的手掌。

    霍风没有挣开，她不敢看霍风，就暗自窃喜，跟着他走进地下车库。

    霍风开车，吴念棋坐副驾。她说：“昨晚默默夸你了，说你很棒。”

    “哦。”

    “想不到这臭小子那么好收买，一个晚上就向着你了。”

    “嗯。”

    “以后你们相处久了，我会不会地位不保。”

    “儿子会比较喜欢妈妈。”

    “你更喜欢女儿？”

    “一样。”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带默默去环球乐园玩好吗？”

    “你定时间。”

    吴念棋看着他，眼神闪闪的，“要说话算话噢。”

    “嗯。”霍风看路况，应了一声。

    霍风把车开进公司停车场，他俩一起下来的。

    巧的是，旁边一辆车停下，下来的是路菲。

    路菲今天穿了件日常的风衣，踩着高跟，依旧气场十足。

    相比较之下，吴念棋就觉得自己弱弱的。她怕冷，已经穿上呢大衣了。

    路菲问得挺直白，“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呃，路上碰见了，霍总顺便捎我一程。”吴念棋拿不准霍风是怎么想的，找了个最保守的说法。

    霍风倒是不避讳地拆穿了吴念棋，“她跟我住一起。”

    吴念棋急忙解释，“是邻居。”

    路菲挑了挑眉，“你对面那房子？”

    霍风：“嗯。”

    路菲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俩一眼，转身高跟鞋哒哒走了。

    吴念棋不太自在，“哎，这样会不会……”

    “你不想公开？”

    “也不是这样说啦，只是我还不太适应。”吴念棋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霍风拉住她的手，“适应就好。”

    到公司大堂之后，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俩。霍风说：“下班给我电话，我们一起走。”

    吴念棋点头，“嗯。”

    到工作间，打开电脑好久，吴念棋还没有什么动作。

    她只觉得心里有点甜。

    霍风一开办公室的门，路菲正坐在他的皮椅上。

    她抬起头，红唇轻启，“霍风，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霍风没说话。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路菲知道霍风的性格，她不过是在自找难堪罢了。过了好一会儿，路菲才平静地说：“江沁沁要出专辑，你做总监制。”

    “江沁沁不适合唱歌。”霍风皱了皱眉。

    “没有适不适合，只要炒不炒得红。”路菲勾了一下嘴角。霍风这样的人，该说他是天真，还是直脑筋。接触娱乐圈那么久，还没有清醒过来。

    在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凭的不是努力和天赋。

    霍风拒绝，“我不做。”

    “霍风！”路菲恼了，“要不是仗着我对你有几分意思，你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

    她看重霍风的才华。也看上霍风这个人。

    “路总，”霍风淡淡地开口，“我很感激你，但一些事情，强求不来。

    江沁沁出专辑，没什么意义，浪费资源罢了。”

    “我不管什么有意义没意义，反正江沁沁，我要捧，一定能红。”路菲笑了下。她是有这个实力，将江沁沁捧成她的接班人。

    霍风沉默了几秒钟。

    他走近办公桌，路菲就坐在他旁边。

    路菲疑惑，“你干什么？”

    霍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将一封辞职函放到桌上。

    他说：“三年合约，一年续约，到期了，不想再签，解约吧。”

    路菲拿过信封，快速浏览一遍，“霍风，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嗯。”

    “你有没有良心？！”

    霍风沉默。该尽的责任，他已尽。路菲对他，有知遇之恩。

    但是他确实不喜欢路菲这个人，也不喜欢娱乐圈的纷杂。远离是非之地，倒能有个清净。

    路菲是舍不得霍风走的。由他监制的丁琳专辑，一举进入内地销量top10，一扫近几年专辑销售低迷的气氛。他写的歌，上过数十次金曲榜。

    这样的成绩，在业界难得。

    路菲认输，“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逼你，你也别辞职。”

    “我已经决定了。”霍风淡淡地说。

    路菲无言以对，最终只留下一句，“你别后悔。”

    她走后，霍风站在高层的窗口向外眺望。

    人生最重要的，应是自由的灵魂。

    辞职，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提出的时机罢了。

    路菲对他的心思，他早就明白。

    他跟她，永远不会是同一类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

    吴念棋今天的工作，倒是很顺利。早上修片，下午拍摄。

    她下午拍的是丁琳。在拍摄之前，吴念棋还特地去听了丁琳的歌，发现有好几首，都是霍风写的。

    丁琳的声音带点点沙哑，吴念棋给她定的主题是：孤独。那种在繁华都市中，即便你有再多朋友，有再喧嚣的生活，也挡不住的孤独感。

    吴念棋带了三个助手，跟丁琳一起出去，拍外景。

    熙熙攘攘的街道，平静空旷的天台，穿素色连衣裙的歌手。

    到天气暗下来，他们才收工。

    吴念棋对丁琳的印象很好，两人还互换了微信号。

    回到公司后，吴念棋给霍风打电话，语气情不自禁地带了点儿撒娇，“你下班了吗？我在门口等你好不好？”

    “嗯。”霍风下楼，看着安安静静站着等他的吴念棋。

    吴念棋看他手里拿着个文件盒，“你干嘛带这些回家？”

    “我辞职了。”霍风说。下午他的辞职函就批下来了。

    “啊，为什么！”吴念棋吃了一惊。

    “没有为什么。”

    吴念棋瞬间有些不开心，“你都不跟我说！”

    霍风到车上之后，抿着唇。在吴念棋的再三追问之下，他才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下。

    最后吴念棋说：“辞了就辞了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嗯。”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哈，你别介意呐。”

    “问。”

    “你还要还房贷跟车贷不？”

    “不用。”

    “你有存款不？”

    “有。”

    “呼！那就好。我在想，如果我还要养你，我得更加努力地工作了。”吴念棋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也很厉害的，我能赚很多钱。”

    霍风被她逗笑了，难得来一句，“靠你了。”

    “嘿嘿，那被我包.养，要替我办事儿呀。”吴念棋戳戳他的手臂。

    他平常都不怎么笑，跟块冰似的。

    不过他一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霍风回她，“好说。”

    吴念棋跟他开玩笑，越来越荤素不忌了，“替我暖.床，我怕冷。”

    “好。”

    等到家之后，吴念棋让霍风一起过来吃饭，“来来来，本大爷赏你口饭吃。”

    她特地让陈阿姨烧了两个霍风喜欢的菜。

    霍风的口味，她记得很清楚。他爱吃清淡的菜和海鲜。

    红通通的一盘对虾摆在餐桌上，霍风剥了第一个，倒是放进了默默碗里。

    默默一口塞进嘴里，“谢谢！”

    吴念棋看他，“还有我还有我！”

    霍风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