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尽管睡前服了片安定,林楚楚依然没能阻止“如约而至”的梦境。
幽暗的光线,律动感十足的背景音乐
林楚楚几乎能感受到指尖插入短发微凉的触感,和鼻尖相碰带来的感官刺激。
第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的身份。
相隔极近的两张脸,林楚楚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只能瞧见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她听见自己说:
“我可以亲你吗?”
然后,身体就被轻轻推开。
拥有漂亮眼睛的主人声音柔和的开口:
“凌教授呢?”
“我想当海王,不可以吗?”
说话时林楚楚已经感受到自己眼皮在轻微的跳动,画面也跟着出现波纹,随着她下意识的翻眼,视野里变成了垂下来的深紫色床幔和暖黄的夜灯。
她醒了。
长时间以来,这是最短的一次梦境,也是最特别的。
林楚楚坐在床上,捂上心口,感受因悸动而过速的心跳。
是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江时彦!
同一时间,5018房门外响起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江时彦半跪到地上,脑海里各种声音柔杂,一会儿是系统的报警声,一会儿是沉闷的低吼,一会儿又是疯狂的呐喊,剧痛让他短暂的失去意识,向一侧倒去。
很快,他又在一道坚定决绝的声音中清醒过来:“我死了,你也甭想活!”
江时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耳边还在回响林楚楚解脱般的自言自语:“不要为我哭,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
脖颈上爬满的黑色花纹若隐若现,江时彦扶着墙往电梯慢慢挪步。
“宿主!你太着急了!一次吸收太多了,你身体根本吃不消!”
见自家宿主依旧我行我素,系统不得不再次警告:“这次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切断联系,你大概率会猝死!”
电梯门口,江时彦稍微缓过劲儿来,半边身子靠住墙壁,摸上自己刺痛的脖子:“这些侵蚀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她身体里?”
黑色花纹仿佛活了一样,每当指腹按压而过,都会引起花纹细微的蠕动。
问出这话时,他的眉毛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霜,眼底赤红一片。
系统没有立刻给出回复。
江时彦神情异常冰冷:“是异种。”
一瞬间,刻骨的恨意喷涌,他绷紧下颚:
“它竟然跟过来了!”
回想到林楚楚浑身浴血的画面,江时彦转身就往回走。
那种东西绝对不能留在她身体里!
“别激动!宿主!你先别激动!”
救赎系统快速解释:“不是异种!只是一些残存在精神层面的侵蚀!这种侵蚀只会让任务目标出现记忆上的混乱。
当然,时间长了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但远没到达危及生命的地步”
江时彦像没听见一样,踉跄着回到5018门前:
“帮我连接,把那些侵蚀物质都吸收过来。”
“你真是”救赎系统不再尝试沟通,而是单方面通知:“警告!宿主体内未转化完成的负面能量过多,无法与救赎目标产生连接,请调整好状态再做尝试!”
江时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我、现在、好、很、很、!”
“警告!检测到宿主眼压过高,建议立即停止一切行动,回去休息!”
“警告”
聒噪的警报声配合着喋喋不休的电子音,江时彦霎时感到一股缺氧般的晕眩涌上大脑,右手死命抓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
“警告!警告”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自从绑定救赎系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让它闭嘴。
这句话刚吼完,就听“吱嘎”一声,面前的门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顺着缝隙挤出门外,并反手带上了门。
从梦中清醒之后,胸口就有种无法宣泄的情感急速膨胀,这种感觉迫使林楚楚想要立即做点什么去抚平。
于是悄悄的走出房间,怕发出声响,吵醒套房另一侧的程雅,她甚至连卧室门都没敢关。
不料刚走到贵妃塌,离门口还有些距离,电子音的声音就隐约的传过来。
江时彦在外面?
林楚楚拉开门,果然看到门外有人,便挤了出去。
门一关,她几乎是把自己挤在门板和江时彦之间。
“你怎么在这?”
声音小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眼前模糊的重影稍退,鼻端嗅到熟悉的桃子水味,江时彦梦呓般道:“睡不着,想来找你。”
走廊上灯光本就不亮,对面的人身量颇高,一大片阴影压下来,以至于林楚楚没第一时间发现异常,反倒是急切的问:
“整好我有事想问你,你、你认识凌澈吗?”
说完目光紧紧盯住那双黑眸。
如果一切不只是梦,那......
江时彦怔了一下,短促的吸了口气,欣喜之情未及眼底就被另一股情绪压了下去。
“凌澈?”
那个老男人?
楚楚姐第一个想起来的人竟然是他?
“对,你认识吗?”
林楚楚不知是期待还是什么,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样的目光在江时彦眼里又有了另一层理解。
“你就那么在意他?”
凭什么?凌澈凭什么?
“我不是...”林楚楚解释一句,才回神:”你真的认识!”
不是梦!
竟然不是梦!
江时彦哪里受得了她这种激动的语气,冷硬的憋出一句:“他早死了!”
对,他死了!
他们的心都死在了林楚楚离开的那天。
他没有说谎。
尽管如此,胸口依然堵得难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咳出口鲜血。
这口血一吐出来,人立马不清醒了。
救赎系统:就说你身体吃不消吧,还不信。
江时彦一句“为什么不是我?”还没出口,就失去了意识。
林楚楚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沉重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喂!你醒醒啊!”
她那小身板仅支撑两秒,两人一起倒地,摔作一团。
——
住院部,三楼。
305门口。
林楚楚坐在长椅上,后脑靠墙,半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程雅打量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你跟我直说,是不是姓江那小子又来骚扰你了?”
“那倒没有…”
林楚楚打了个哈欠,才掀起眼皮:“你对他成见太深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是你俩有秘密,只能半夜私会?”
林楚楚否认:“也不是,你想岔了,其实就是巧合,我又做梦了,就醒了”
程雅打断话头接着往下说:“是不是醒了之后突然睡不着了?又鬼使神差的打开卧室门和房门?结果发现江时彦就在门口?”
林楚楚哑口无言,事实确如她所讲的那样。
“林楚楚”
程雅直接喊上了大名:“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
“有些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但现在你都能跟一个几面之缘的外人倾诉,而我还是一无所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朋友该怎么当了”
说着人也有些心灰意冷,转身要走。
本以为出来走走散散心能解开好朋友的心结,没想到自己也跟着拧巴起来。
“不是不是!”
林楚楚急着起身拉人,忘了自身情况,只觉大脑忽悠一下,双眼发黑,脚下更是没法保持平衡,向一边倒去。
好在,被一只手及时扶住。
“你还激动上了,一宿没睡起那么急干什么!”
程雅扶着人重新坐下,叹气:“我就天生一副操心的命!”
缓过来的林楚楚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句话跟自己也十分贴合,点头附和:“我也是。”
程雅斜眼瞟过去,用眼神质问“你操心什么了?”
“咳咳——”
林楚楚清清嗓,裹紧身上披着的外套:“我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记录之后我发现这些梦除了时间节点,竟然是连贯的,就像是打碎情节的电影,穿插着播放一样。”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认真的看向好友,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意:“而今天,我发现那些梦很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
“或者说那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
事情走向悬疑的方向,程雅皱眉:“谁的记忆?为什么频繁出现在你的梦里?”
客观的角度上讲,不太可能。
但面对的是林楚楚,她只能跳出现实去推敲:“只是做梦会让一个人虚弱这么快吗?”
“所以我在找答案。”
林楚楚望向病房。
“他?”程雅沉默一瞬:“那我能做什么?”
林楚楚露出一丝笑容,起身往病房走:“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还有不要表现得那么不友好嘛,他不是坏人。”
——
“宿主,系统检测到你已经清醒了。”
“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还会困吗?”
“宿主,你应该面对现实,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林楚楚只能听见电子音单方面的对话,至于江时彦回了什么并不知情,倒也不难猜测。
林楚楚对着江时彦温声说:“其实,你醒了吧?”
病床上的人没反应。
苍白的脸色配上精致立体的五官,美好又脆弱,很难让人说出重话来。
林楚楚凑过去,轻轻吹气:“你睫毛在抖,还挺明显的。”
救赎系统:“看吧,人家都发现了,你还装睡!”
江时彦不得不“悠悠转醒”,正对上林楚楚含笑的眼。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穿回到过去,无数个时光碎片里,她的笑容都未曾变过,带着温暖的力量。
如今这束光又照向了他!
林楚楚:“我诈你呢,你还真是装睡!”
她重新坐直身体,打趣:“你这体格也不行啊,说晕就晕,还吐血,真吓人。”
江时彦眉毛一挑:“说谁不行呢?”就要跟着坐起来。
谁知,手臂撑了半天,人又倒了回去。
“”
这下他的脸色算是彻底黑了。
林楚楚忍着笑意给了个台阶:“你快别乱动,手臂还扎着针呢。”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上:“我昨晚做梦了,凌澈这个名字是你在梦中提起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个人。”
她没有提及系统,知道这一部分是他不能说的,所以慢慢引导:“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谁?”
“他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男人,不重要。”
江时彦拉踩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幼稚,继而忙转开话题:“你还记得梦中的场景吗?”
“.......”
林楚楚尴尬的顺了顺头发:“我跟你说我想当海王,你说可以......”
“不行!”
江时彦反应极大,抓住林楚楚搁在床边的手:“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忘了他们吧!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警告!宿主与救赎目标行为过度亲密!请宿主注意安全社交距离! 警告!五秒后将开启强制隔离模式!”
林楚楚手臂一缩,没挣脱开。
江时彦执拗的问:“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好好好你先松手。”
救赎系统:“五、四.....”
林楚楚人麻了,另一只手上去拉他的胳膊,手指接触的瞬间,电子音闭麦了。
活活把人吓出一身白毛汗。
“你你你疯了!”
明知道有惩罚还不松手,是嫌自己身体情况还不够糟吗?
江时彦近乎病态的表白:“楚楚姐,我好爱你。”
“你手心冒汗了。”
眉目隐含春情:“是在紧张我吗?”
林楚楚:“......”
有病!有大病!
这人不正常!
——
好好的一次旅行因种种“意外情况”,以稀碎告终。
林楚楚喜提一位疯狂的小狼狗。
就算她把自己关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扔个垃圾的功夫都能被偶遇上。
电话里,程雅询问:“进展怎么样了?”
“说不好,最近都没做梦了。”
林楚楚坐在电脑前,拷贝过去文档里,梦境日期一直停留在二十五天之前,在苗禾那晚。
“那不是好事吗?我看你人都精神不少。”
林楚楚犹豫:“我是没事,但他......”
进医院成了常态。
“心疼了?”程雅语气一变:“楚楚,别告诉我你动心了?”
“我没....”
试图狡辩的话被打断:“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你收拾收拾,一会我去接你,带你出去玩,别成天围着那小子转!”
林楚楚本能拒绝:“我不去了,跟我妈约好了回家吃饭呢。”
“行!你等我下,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好几天没看着干妈了,正好跟你一起去。”
“好…吧。”
林楚楚想先去趟医院的计划告吹。
看来只能等吃完饭再去了。
——
长湖小区,301室。
林母高兴坏了:“雅雅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我好多准备两个你爱吃的菜啊。”说着,就要摘围裙:“这样,我下去再买点儿!”
“不用了干妈!”程雅搂住她的胳膊:“您做的菜我都爱吃,来,先看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桌上堆满了各式补品跟特产。
程雅乖巧道:“前几天我出差,从岭南那边带回来的,都是这边买不到的。”
林母笑开了花:“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买这么多东西。”一边拉着干闺女的手一边使唤林楚楚:“去把我买的水果洗了端出来吃。”
???
亲闺女一脸问号。
“愣着干嘛?快去呀!”
林楚楚领命进了厨房,身后,亲妈被程雅逗得合不拢嘴,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她也跟着牵起嘴角。
端着果盘出来后才问:“林老师呢?又钓鱼去了?”
平时只要她一回家,老两口保准在家里忙活来忙活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只是后来林父迷上了钓鱼,才总不见人影,不到饭点不回家。
“你爸办事去了。”
林母招呼两人坐下吃水果:“他有一个学生前段时间出事了,一直抢救来着,到现在也没醒,今早接到电话说是家属要放弃了,他过去送送。”
“唉”林母感慨:“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
“这么严重啊”
“谁说不是!被一个酒驾的司机迎头撞上了”
......
直到开饭时间林父才匆匆赶回,饭桌上情绪也不高,不像平时那么幽默,三人谁也没聊这事,怕讲出来他又伤心。
吃完饭帮着收拾完,林楚楚才跟程雅离开。
车外夜色融融。
眼看行驶路线与自家方向背道而驰,林楚楚眸光微闪:
“这是去哪儿?”
“不是说带你出去玩吗,去元麦。”
程雅扭头假装看不见她无声的控诉:“别看我,不可以不去!”
谁想去唱歌啊!
“算了吧。”林楚楚摇下车窗,一个劲儿的用手扇风:“刚才吃多了,这会儿困的要死,只想回家睡觉。”
“我看你是想去医院陪弟弟吧?”程雅一句话拆穿,边打方向盘边说:“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哦,还有上次去苗禾那几个学弟学妹,人家过生日特意请咱们,你不去?”
林楚楚沉默,想到自己在苗禾也没少给人添麻烦,便没再反对,从包里拿出手机,刚解锁就听程雅意有所指:“准备报备呀?”
“”
她默默的放下手机,反正也没答应今天去看他。
——
元麦ktv,vip包房。
进门了,林楚楚才知道何止是旅行社的几人,乌泱泱的坐满了人,少说得有二十几个。
他们进来时正赶上一首经典的男女对唱的副歌部分。
林楚楚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音浪打了个跟头。
魔音穿耳不过如此!
肩膀一沉,程雅凑到她耳边喊:“看见没,都是弟弟,吃点好的!”
“”
吃什吃!
她想回家!
见她们进来,东道主李君豪屁颠屁颠迎上来,拉着程雅给他们安排位置,通红的俊脸一派春风得意。
林楚楚看戏,这小子一看就对程雅有意思。
奈何她这姐妹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儿,估计看不上他。
李君豪要是再嫩上那么一点倒是还有些可能,起码像江时彦那种的。
林楚楚笑容一顿,怎么又想到他了?
人一多,难免乱哄哄。
除了唱歌的两人深情对唱,底下的人分成两堆。
一堆儿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堆儿摇骰子。
“我不会!我不玩!”
林楚楚躲过程雅抓过来的魔爪,猫到角落里嗑瓜子。
身边沙发一沉,一个眼生的男生递给她一瓶啤酒。
“怎么不过去一起玩?”
说话时朝她略微倾斜身体。
林楚楚接过酒瓶,不自在后挪:“我比较喜欢看别人玩。”
“你说什么?”
男生又向她耳边靠近几分:“你说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林楚楚举起酒瓶,挡在二人中间,示意他干杯。
男生顿住身体,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跟她碰了下杯,仰头干了半瓶,接着跟着哼了两句歌词,没再有进一步动作。
美女明摆着拒绝,他也没硬往上凑的意思,毕竟鱼塘还有很多鱼,转头就跟另一个女生聊的火热。
林楚楚皮笑肉不笑的小抿一口,又看起了戏。
那边程雅摇骰子输了一局,环视半圈才找到她的位置,朝她敬酒,林楚楚跟着陪了一口。
刚刚的插曲才过五分钟,就又有人坐到她旁边攀谈。
林楚楚礼貌回了两句,就假装认真听歌。
不经意间视线瞟过程雅,正好把她得逞的狐狸笑抓个正着。
看起来像蓄谋已久。
接下来这边便上演了一出什么叫铁打林楚楚,流水的弟弟。
当第四个学弟从她这里铩羽而归后,林楚楚自己也喝多了。
晃晃悠悠去拽程雅:“赶紧送我回家,不然我可躺下了!”
“出息!”
程雅起身扶着她告别:“下次聚下次聚!”
——
半夜十二点二十分。
林楚楚终于踏进电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晕的不行。
楼层一到,赶紧迈步出去,晚一秒都想吐。
刚摸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姐姐玩的开心吗?”
林楚楚回过头,对门的墙边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干巴巴回应:“你怎么出院了?身体没事了吗?”
那道身影缓缓走近,从后面压上来,勒住她的腰气,急败坏:“你还喝酒了!”
救赎系统:“警报!警报!”
江时彦充耳不闻,探到她耳边:“和别的男生喝酒开心吗?”
“五、四、三”
林楚楚几乎把自己扭成了麻花才回身搂上他的脖子。
每当她主动靠近,那个惩罚就不会履行。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十分怀疑江时彦知道自己能听见系统声音的事实。
“没有。”绯红的唇覆下来沿着她的唇形摩挲:“你可以不回应,我就是死也值了。”
他果然知道!
电子音及时响起:“请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江时彦开始沿着娇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亲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林楚楚被他拿捏住,甚至没等电子音数秒,就下意识回吻过去。
头顶的感应灯熄灭,周围陷入了黑暗,感官的刺激更上一层。
深入地探索让林楚楚的呼吸没法保持平稳。
勾、舔、吮、咬。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亲。
江时彦趁着浅吻的间隙喘息:“打开门。”
林楚楚依言反手去按指纹,校对了三次都没成功解锁。
“系统已冻结,请稍后再试。”
便也顾不上开门,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再等三分钟就是了。
十分钟之后,门才被打开。
林楚楚脚步虚浮,连鞋都没换,跑进卫生间洗脸。
救命救命救命!
她刚刚干什么了?
她把人按住来了个长达十五分钟的法式深吻,分开时还意犹未尽的哼哼唧唧......
“咚咚”
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低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楚楚姐,你是不是整反了?这个时候该降火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还是说....”
林楚楚火急火燎的拉开门:“我洗完了,你洗给你洗!”
两人错身而过,她压根就没敢抬眼看,匆匆走回客厅,先是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屁股像被烫了似的又忽地起身,随即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忙去门口拖鞋。
一套行动毫无章法。
等江时彦从卫生间出来,扑通乱跳的心都没能平静下来。
“傻站在门边干嘛?怎么不开灯?”
“哦”
林楚楚按亮吸顶灯,局促又踟蹰:“你...不走吗?”
她感觉自己很像是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女,但她不承认,揉上额角解释:“刚喝了两瓶,这会儿有点上头。”
“呵”
江时彦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径直走到她面前:
“太晚了,不想折腾了,楚楚姐把沙发分给我睡吧。”
说着,脱了鞋子,光着脚走到沙发上躺好。
林楚楚看着他长手长脚的窝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进屋给拿了个毯子:“客厅空调匹力大,盖着点别吹着。”
江时彦乖乖接过,眼尾都是蔓延的爱意:“就知道你心疼我。”
林楚楚脸颊绯红,转身就走,实在受不了他看过来的那种眼神。
本以为家里多了个人,肯定要失眠,谁知才沾上枕头就困了。
朦胧间似乎听到电子音说什么“考虑好”“太勉强”之类的话。
林楚楚强撑着眼皮想听清楚,外面又没了动静。
终不敌睡意,睡了过去。
客厅。
江时彦掀开毯子,走到门前。
救赎系统:“宿主,你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吸收了,任务目标将不再受过往错乱的记忆影响。”
江时彦:“别墨迹了,干活。”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救赎系统剖析道:“不受过往记忆的影响,林楚楚就不会再有之前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你们曾经的一切。”
曾经?
他有什么值得楚楚姐记得的地方吗?
“而且你身体承载不了全部侵蚀,很可能会”
江时彦:“开始连接吧。”
隐隐的痛意从眉间扩散。
他不再满足于隔着门感受林楚楚的存在,拧动把手,轻易的就推开了门。
门没锁。
对他没有丝毫防备。
“真傻。”
他走到床边,凝望林楚楚的睡颜,轻声呢喃:“我爱你。”
“真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可我也想能为你做些什么,而不是一直付出的人都是你。”
“楚楚姐”
“原谅自私的我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
“不原谅也没关系,记一辈子才好呢”
江时彦俯下身,想亲亲心上人的额头,复杂的黑色纹路就爬满了脖子,并向脸部扩张。
撕裂的痛楚让他浑身颤抖,视线模糊不堪,这一吻落到了林楚楚眉骨上。
救赎系统卡壳般的警告:“请、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持续的痛感袭来,江时彦实在没力气支撑身体,倒在一旁喘粗气。
深红的血液顺着眼尾流淌下来,在床单上晕染出一团血色。
“姐姐”
江时彦凭着意志凑到林楚楚耳边:“能再见到你,我好开心,要幸福…永远…幸福…”
深沉的黑暗拖着他的意识下沉。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时彦,醒醒!”
“懒虫,快醒醒别睡了!”
“太阳晒屁股了!”
江时彦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晃的人眼晕。
逆着光线探过来一张熟悉的脸。
“干嘛又闭眼了?不想看见我?”
江时彦倏地睁眼,惊得说不出话。
这副呆呆的模样很好撸,林楚楚伸手揉了上去。
双手手腕立即被紧紧握住。
“我没死?”
林楚楚含笑点头。
“那你”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江时彦迷茫未退:“我睡了多久?”
林楚楚偏头想了一会儿:“大概7个多小时?”
说着往回抽手:“有事没?没事就赶紧起来,洗床单去!”
话虽如此,动作却轻,怕他还有伤,尽管之前电子音再三保证人不会有事。
这只是一个考验。
单看江时彦愿不愿意为她舍弃性命。
如果他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那么她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
林楚楚当时还十分不解:“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救赎系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是一个约定。”
就神秘消失了。
“想什么呢?”
江时彦把人拉到胸前:“想亲亲。”
林楚楚主动吻了上去。
很快他又不满足只是亲吻,拉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林楚楚抬起脸,发红的眸子斜睨过去:“你干嘛?”
“想做 * 。”
???
林楚楚只觉不可思议:“你脑子里还能有别的事吗?”
江时彦言简意赅:“有。”
“什么?”
他翻身把林楚楚压在下面去索吻:“想跟你生孩子。”
“”
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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