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了?只要我们死活不认账,她们还能把我们怎么办?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别人的斥责声你难道没有听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要是我知道当时你给我吃的烧饼是陆璟泽吃丢下的,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他剩下的烧饼。”
陈氏不满的撇撇嘴,毫不留情戳破陆少离的谎言:“你怕是忘了吧?是谁吃完半块不够吃,还问我要第二个?”
提起这个陆少廷就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花银钱,舍不得买烧饼。结果呢,烧瓶也没吃着,银钱也没有了。”
“五百两银票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但凡你花一百两买点烧饼,咱们至于这样吗?”
陈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应朝陈氏伸手:“陈氏,身为女人,你丝毫不会过日子,日后你也没有必要拿着银钱了,把银钱交给我,我来买东西。”
陈氏下意识把脚收了回去,从地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陆应的距离。
“陆应,你当我不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想要拿着银钱把我踹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这些年我给你们陆家当牛做马了大半辈子,临老还要受你们的牵连流放岭南,你想要攥着银钱把我扫地出门,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陆应敛了眸子,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陈氏,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情况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别人吃的都是什么饭?烧饼、馒头、反观我们呢?除了衙差每日定时定点下发的黑面窝窝头之外,再也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但凡你有点脑子,我们也不至于现在饭没吃着,还损失了五百两银钱。”陆应冷眼晲着陈氏,不疾不徐地警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夫妻情分。”
陈氏攥着陆少离的衣袖,害怕的躲到他身后,陆少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爹,真的像娘说的一样,你要把银钱收走,然后把我娘赶出去?”
陆应讪讪一笑:“你娘就是个疯婆子,你少听她疯言疯语。”
要不是流放路上有衙差监管,否则,陈氏哪能活这么久?
陈氏拖着陆少离往没人的林子里走,陆少离纵然不愿意,想到爹对娘的态度,想要挣脱的手硬是忍了下来。
走到林子里,陈氏坐在地上开始脱鞋。
自从流放后,陈氏的双脚再也没有洗过,脱掉鞋子,脚上的味道散了出来,陆少离忍了又忍,皱着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三步。
“娘,你把我叫到这里做什么?”
陈氏把身上藏银票的地方全都翻了出来,拿着银票递给陆少离。
“这是家里的银票,你先收着。”
陆少离手稍稍抬起,脑海中想到陈氏把银票从鞋底掏出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些银钱还是你拿着吧,我不能要。”
听见张峰催促的归队,陈氏把一沓银票卷了卷塞进了陆少扬手里。
“你爹既然已经知道银票的藏身地,银票就绝对不能再藏在我身上。”
张峰再次催促,陈氏顾不上和陆少离细说,快步跑出去。
陆少离看了看手中的一沓银票,仿佛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陆少离神思一动,顺手脱下鞋子,手中银票分两部分,塞进了鞋底。
“歇息时间够了,我们要趁天黑前赶到府城。”
宋沅搀扶着陆少芸上了牛车,牛车缓缓行驶,宋沅跟在队伍后面。
长时间的行走,每个人的身体早已是超负荷运动。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恍惚间好像看到云城的青石城墙,众人神情一震,满身的疲惫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只余下满脸喜悦。
“大人,我们加快脚步,快点进城。”
张峰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悦:“好,我们加快速度,进程后去客栈休息。”
犯人们欢呼一声,脚下步伐加快,没一会就到了城门口。
张峰从牛车上下来,上前拍打城门。
“谁呀?”门外传来士兵们不耐烦的说话声。
“我们是押送犯人去流放地的押送官,今天要在府城借宿一晚,还请大哥通融通融。”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容一个人进出的宽度。
张峰率先往里进,身后犯人自动排成一排,跟在张峰身后。
张峰脚刚迈了出去,便被衙差叫停。
“诶诶,谁让你进来的?”
张峰伸手指了指打开的木门。
士兵从里探出一个脑袋,神情严肃:“我打开门是有事和你们说,不是让你进去的。”
“云城现在严禁人随意出入,奉劝你们绕路吧。”
张峰面露为难,要想去岭南,必须要路过云城,过来云城再顺着南边的路一直往前走,才会抵达岭南。
这么些年他一直走这条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去岭南的路。
要是换一条线路,路途坎坷崎岖不说,还极为绕路,很有可能耽误他们去岭南报道的时间。
“大哥,云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会好端端的不让通行?实不相瞒,一直以来,都是我负责押送犯人,要想去岭南,必走云城。若是中途改道,误了时辰,不但犯人受惩罚,就连我们也要受牵连。”
张峰环顾四下一圈,见城门口除了他们并没有什么人,张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偷偷塞了进去。
士兵垫了垫荷包的重量,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笑意。
“想不到,你这人还挺上道的。”
张峰继续追问:“大哥,可否告知云城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让人通过了?”
“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就和你说几句。要怨只能怨你们来的不凑巧,你们看到离这里十来米远的路边,那里有无数从城外来的百姓,都是想进云城。要是放在往日,云城必定打开城门让你们进去。”
“现在怕是不行喽,别说你们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进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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