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来的正是时候!”曹阔怀抱花娘和杨威打招呼。
“龚先生放心,我等已经查明前日猫尾巷的贼人就在此间,卫所派了两个百户,已经把紫芳楼团团围住,量他们插翅难飞。”面对这个十分看重和栽培自己的上官,杨威赶紧见礼。
有了官差和卫所的官兵收拾烂摊子,蓝夜、花想容等人便退回到曹阔身旁,杨威只管带人守住正门,官兵们将紫芳楼里里外外的贼人搜了个干净,这一网算是收获颇丰,太行山东面大小山寨的头目就抓了好几个,甚至还有黄河边上的水匪,整个紫芳楼俨然一个贼窝。
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很快结束,杨威查验过人数后感叹道:“郝含章可真不简单,想不到背地里还勾结了这么多贼人,若不是知县和叔父早有准备,还真可能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可惜郝家父子不在这里,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曹阔也想找到郝家父子的下落,可是看郝家的密道就知道,这种人的藏身之处肯定多了去了,而且藏个一年半载不出来都不成问题,想找到他们也许只有把城门打开才有机会,所以暂且不去想这些事情,只是让杨威嘱咐下属小心这楼里的东西,以及问问他自己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杨威很是气馁的道:“这些人各有各的道儿,郝家一出事都远远的猫起来了,生怕惹祸上身,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齐,再说现在又出不了城,我也没个地方召集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叫去县衙吧,这几日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曹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公家的事怎能大过私事!你找不到,那就让能找到的人去找,那个廖矮子不是还在牢里吗,让他去。至于地方,这里不就刚刚好吗,咱自家的院子自己说了算,顺便去把杨官请来,我这楼子的鸨儿跑了,正好给姑娘们重新办个身契。”
听得曹阔吩咐,杨威顿时感觉精神一振,思路一下就开阔了,赶紧让手下人去办,回头对曹阔又是一通感谢。
“你手底下这些人怎么都没精打采的,刚才动手的时候根本就不出力。”曹阔扫了周围的捕快和衙役一眼,觉得电视剧都不是乱拍的,这些穿公服的遇到贼人的时候,真就有在一边乱挥刀的,他亲眼看到一个衙役在墙角自己耍了一趟单刀,愣是把一个土匪给看傻了,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敢上。
“龚先生可是说到了我的痛处,我也是这半年才混出人样儿的,所以身边能够帮衬的不多。”杨威以前只是快手,是杨三秋到了陵川以后他才成的三班马快。
“这还不容易,回头你去疯丫头那里再拿个庄子,就从我那里出,给大伙分一分就都有了,若是你吃肉他们连汤都喝不着,谁会给你卖命。”
为了找个人看护自己的产业,曹阔也是下血本了,杨威这种人,全身的本事加一块做个捕头也就到头儿了,让他照顾这里的产业最合适不过,这也是曹阔拉他进圈子的原因。
“这可使不得,小人可是已经拿了先生偌大好处,这作坊、店铺之类的手里是有的,多谢先生指点。”
杨威现在的身家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何会再去拿曹阔的份额。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捕头这个位子应该就是他这辈子的终点了,所以听从曹阔指点闷声发展点产业才是正途。
两人聊不多时,一个小吏随着衙役走了进来,原来杨三秋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便派了个得力的助手过来,曹阔交代完紫芳楼的事,就问起了那个花娘的名字。
“贱妾青璃。”花娘赶忙回答,自从官差进门她就看出来这些人不一般,贼人被拿以后她顾不得查验楼里的损失,赶忙叫来婢女杂役拾掇花厅,自己亲自侍奉一桌客人。
“给她脱了贱籍。”曹阔对正在忙着给姑娘们登记造册的小吏道。然后又对青璃说道:“以后这紫芳楼你替我管着,每过一段时间自会有人前来查看。”
这个叫青璃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眼前的人一句话就让她脱离了苦海。
她们这种民间青楼的女子不比官妓,姑娘们的来历十有八九都是逼良为娼,她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是被卖到这里才做了花娘,如今不但重获自由之身还掌管紫芳楼,对曹阔是感恩戴德,面含热泪附身叩拜,已俸曹阔做主子了。
廖矮子的动作很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城里的几个地头蛇,一排四个人恭敬的站在杨威面前,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排在后面站了半个花厅。
杨威还没出声儿,也不知谁的肚子不争气“咕咕”叫了一声,曹阔这才发现自己这班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赶紧吩咐青璃今日谢客,开个流水席让姑娘们稳稳心神,事后每人在到他这里领上几两银子压压惊。
黑社会碰头大会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拉开帷幕,杨威任陵川县城总瓢把子,东南西北四条街分别由东南西北四大天王各管一摊儿,东天王廖矮子自此结束了他的刑期,因为他最主要照顾对象就是这紫芳楼,杨威告诉他有谁敢在这里闹事直接揪到衙门口去。
席间也不知道楼上哪位姑娘展露琴技,一曲《醉赴红尘》听得曹阔意上心来,不时随着曲调轻轻敲击着节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投入到这优美的曲调中,直到曲子终了还意犹未尽。
等他从曲子中醒过来,青璃上前道:“蝉姑娘是在此挂单的琴师,前些时日方到的紫芳楼,旁人想听她一曲可谓是难上加难,今日想必是恩人救得姑娘们平安才献上一曲。”
杨威那边已经定下了县城街面上的基调,他身有公职不便在此久留,告了声罪就把这些无关人等驱离了紫芳楼,而先前只闻声未谋面的蝉姑娘在杨威走后也一展庐山真面目,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轻纱遮面衣决飘飘的步入舞池,为曹阔等人献上一支独舞。
随着琴瑟笙箫响起,这个精灵一样的姑娘展开她的身姿,舞步轻和、嗓音圆润,目色迷离、青丝墨染,唱的还是刚才的《醉赴红尘》,只是意境却渐渐由侠骨柔情变得金戈铁马,引的众人不住跟着击掌合拍同生附和。
就在大家意犹未尽之时,忽然琴音炸裂,只见她以足为轴,娇躯旋转,水袖飞舞中玉手急抖,十数条彩色丝带飘扬在厅中,这位姑娘在一片眼花缭乱中拔起身形,一个燕子伏巢踏上了栏杆飞转着回到了二楼,对着曹阔深深一福退回了房间,献舞就此结束。
小青!她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她遮着面目,但还是被曹阔一眼认了出来。蝉姑娘就是那个随着石飞文进山,在河边被自己一石头掀下马的小娘。
因为她,曹阔还开过石飞文的玩笑,后来才知道两家只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石飞文只是带着她出来游山玩水的。商贾之女怎么变成了卖艺的琴师?难道是身遭变故不成?
此时的花厅里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姑娘丫鬟,都为小青刚才的表演拍手叫好,特别是洪九他们几个,简直是没见过世面,让曹阔头疼。
楼上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丫鬟来到桌前递上一张帖子道:“我家小姐感谢先生解围,请先生到楼上一叙。”
“妖精。”花想容扭头不理会拿着拜帖的小丫鬟。
曹阔还以为小青没认出他呢,现在看来这支舞还是为熟人跳的。他故意不告诉大家两人相识,顶受着花想容一双白眼和一众兄弟羡慕的目光上了楼。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服侍的丫鬟和一个抱着琴的老仆,家具并无过多装饰。
曹阔坐定,丫鬟奉上茶水,可在下面的时候已经喝了好几圈儿,况且这个时代的茶里还是有佐料的,曹阔并不是很喜欢,所以没动。
“不知贵客如何称呼。”小青发问。
没认出自己?难道是这段时间自己变帅了?曹阔有心逗逗她,看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戏道:“名字不重要。”
“那今日婵儿便不问贵客姓名,只为贵客今日杀了那贼首山魈为婵儿解围,再为贵客独献一舞,以谢救命之恩。”
那老者已经将琴横在桌上,一曲《玉楼春》自他十指间流淌了出来。
小青羞怯的看了曹阔一眼后退去外裳,露出肤如凝脂的腰腿行云流水的走到桌前旋转了起来。
曹阔哪里懂得这个,还以为她来了个回旋踢,当听到她唱“晓妆初了明肌雪”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南唐李煜那货写的莺歌燕舞,这跨时代的东西自己还真是欣赏不了,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否则这么折腾下去,给一个没有鉴赏力的人欣赏艺术还真是挺难受的一事儿,于是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小青姑娘不必见外。”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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