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这边一起急,就将自己方才所想给说了出来,她起先也是心疼紫萱的,为了救凝霜,竟是自己送上门去,让皇后责打。
可苏勇哥这边一传了慕容澈的口谕,又听王太医说,紫萱没有性命之忧,冰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
南宫晴为了凝霜和紫萱,不顾自己的名声,不顾皇上的劝阻,不惜惹了皇上生气,也要疯狂的往宫里赶,回来后,又与李琳儿针锋相对的,将紫萱给救了出来,生怕紫萱住不好,直接就放在自己的架子床上了。
南宫晴这般护着凝霜与紫萱,说句不中听的,便是凝霜与紫萱这次为了南宫晴,死在了紫金宫,也不算是委屈了!
凝霜也就罢了,搭进去一条腿,日后怕是要瘸了,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在晴柔殿当差,日后南宫晴亏待不了她。
可紫萱就不一样了,虽是毁了皮相,但是性命无忧,旁的也不碍,一转眼,从宫女变成正七品的常在了,这是多少宫女盼一辈子也盼不来的!
就她刚刚去太医院拿药的功夫,多少宫女私底下窃窃私语来着,恨不能都来晴柔殿伺候了,借着自家主子的荣宠,一朝得道了去。
冰晶听了这一路,又听着几个小宫女的奉承,让她将来成了贵人,别忘了提携她们,冰晶直接就炸了毛,只当她冰晶与那些个贱蹄子是一路货色吗?
总之,听了这一路,冰晶就有些个吃味了,谁说得好,这事儿,是不是紫萱自己的谋算呢?
南宫晴一听冰晶这话,就有些恼了,“冰晶,你胡说些什么?紫萱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还能说了这样的风凉话,本妃这里留不得你了,你走吧!”
南宫晴一急,直接就去端了旁边的药碗,要亲自给紫萱喂药。
冰晶急忙跪地请罪,“娘娘息怒,奴婢也是一时嘴快……”
“娘娘……”
南宫晴与冰晶这一生恼,两人动静就有些大,竟是将紫萱给吵醒了。
南宫晴顾不得冰晶,撂下药碗,往前凑去,见紫萱挣扎着要起来,急忙拦着,“别起来,别起来,躺着,躺着。”
紫萱身上,都是被沾了盐水鞭打的痕迹,不动都是火烧火燎的疼,别说再动一动了。
紫萱摇头,“娘娘……冰晶说的……也不过是宫中人都说的话罢了……您别罚她。”
紫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拽着南宫晴的手道:“奴婢对不住您……您将奴婢打发到冷宫,让奴婢自生自灭去吧……”
紫萱说着,就要爬起来!
南宫晴死死拽着她,“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好好的躺着,一身的伤,要往哪里去?”
“你还不是为了我?你如今是萱常在了,皇上的口谕,谁也不能说些什么去,你好好养着,总有养好的那一天。”
南宫晴没有说的是,大不了她去求了南疆国师司徒千尘,他当初能救了自己,就能救了紫萱。
紫萱咬着唇摇头,坚持说道:“娘娘不能开了这个先例,让宫女们瞧见奴婢过得好了,她们便都会想了这样的法子,占娘娘的便宜,日后娘娘的日子就不安生了。”
“只有奴婢过得生不如死的,她们才能害怕,才知道本本份份的!”
紫萱自己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咬着牙,“冰晶,你还愣着做什么?拽我起来,将我扔出晴柔殿去,给她们都瞧瞧!”
南宫晴到底没有紫萱力气大,眼见就要让紫萱挣脱了去,一发狠,直接就用力将紫萱推回了架子床上,豆大的泪珠往下滚。
“你这是怪我去的晚了,是不是?”南宫晴带着哭音说道,“我不知道我出宫会出了这样的事儿……”
“都是我的不是,我一早就该想到的,李琳儿对付不了我,必然要拿你们出气的,都是我的不是……”
南宫晴只要瞧见紫萱的那双眼睛,就好像瞧见了当初的南宫兰,在后罩房,紫萱见到自己时,那眼睛一亮的模样,若是当初她没有去了南疆,让姐姐在关键时刻见了自己,说不得姐姐就不会自裁了……
南宫晴口中说着,是自己去的晚了,让紫萱受了那么些个伤,可心里头想的,却是自己没来得及瞧上南宫兰一眼……
南宫晴一哭,紫萱再不敢动了,冰晶跪着到了南宫晴跟前,也跟着哭了起来,“娘娘,您别哭,紫萱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也不是那个意思……”
“奴婢是拿药回来的路上,听见她们小宫女胡说八道,说娘娘您是宫女出身的,就会使那些个狐媚小妾的勾当。”
“小日子的时候,还要让身边的宫女爬了皇上的龙榻……她们……她们说的难听……奴婢替您委屈的慌……”
紫萱也在架子床上哭,一时之间,内殿里就听见主仆三人的抽噎声……
南宫晴第一个止住了眼泪,用自己的帕子去沾了紫萱的脸,心疼道:“别哭,眼泪是咸的,沾到了伤口,又会疼。”
南宫晴这话一说,紫萱哭的更厉害了,“娘娘,奴婢没想着,还能活着回来,皇后娘娘是个不容人的……”
“奴婢就是想着,只要奴婢说,奴婢伺候过皇上,皇后娘娘就顾不上凝霜了,好歹能留凝霜一条命下来……”
南宫晴急急的去擦紫萱的眼泪,“凝霜是条命,你便不是了?怎得那样傻!”
“奴婢与凝霜不一样,凝霜跟着娘娘的时间长,娘娘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娘娘的意思了,奴婢没什么本事,就是收拢衣箱,管着内殿的杂务,这样的差事,换了谁来都是一样的。”
“胡说!”南宫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着急,直接就去抱了紫萱,“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一个都不能少!”
冰晶与紫萱因着南宫晴这一句话,又哭了。
等着几人缓和了情绪,好容易不哭了,紫萱板着脸,道:“娘娘,您听奴婢说,您不能开了先例,让宫里的人嚼舌根,背地里说您的不是。”
“奴婢一辈子都记着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是个孤儿了,也没什么可牵挂的,您就打发奴婢去了冷宫吧,您要是实在心里难受,背地里让松岳松平去照看照看奴婢也就是了,但是,奴婢说什么也不能在宫里养尊处优的过日子!”
冰晶抹了眼泪,在一旁恳求南宫晴道:“娘娘,奴婢不是嫉妒紫萱,奴婢就是为着您想,那些个宫女们,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有人说,您与紫萱一同伺候皇上……”
冰晶有些个说不下去,但还是透露给南宫晴知道一些,免得南宫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的护着紫萱……
这样的名声若是传出去,那自家娘娘与那青楼女子有何分别?又让自家娘娘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
南宫晴摇头,盯着紫萱,郑重其事的问道:“紫萱,本妃问了你,你实话与本妃说,你想不想要成为皇上的妃子?”
紫萱急忙摇头,“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紧急,没有旁的法子,能让皇后娘娘将怒火牵连到奴婢身上……奴婢当真没有旁的心思,求娘娘,将奴婢打发到冷宫去,让奴婢自生自灭去吧。”
南宫晴听紫萱说了这话,站起身来,道:“冰晶,你伺候着紫萱,让她好好躺着,本妃去求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给你瞧好了病,让你出宫,好好过日子去,再也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
南宫晴扭身就跑,根本就不顾任何规矩了。
苏勇哥眼尖,瞧见南宫晴来了,急忙就去通禀,好在这会儿慕容浩在,没有旁的朝臣,苏勇哥这边刚通禀完,南宫晴就已经推了殿门进来。
直直的跪在金石砖上,“梆梆”磕了两个头,“皇上,求皇上收回册封紫萱的口谕,将紫萱放出宫去吧。”
慕容澈与慕容浩正说着话,慕容澈是天子,做事情想的都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他让苏勇哥去传了口谕,李琳儿和南宫晴都不会再闹了,他甚至不用出面。
心里头没了担忧的事儿,便与慕容浩说着李家这几年的嚣张跋扈,右相李良才的权倾朝野,正说到怒火滔天的时候,南宫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慕容澈便算是再怎么心疼南宫晴,也有了脾气,他根本就没有动过紫萱,紫萱却说了那样的话,若不是因为南宫晴去紫金宫抢人,他根本就不会册封紫萱。
那样的宫女,让她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慕容澈莫名其妙的顶了这么一桩事,本就不痛快了,如今南宫晴却要让他收回成命!
他是什么人?他是天子,是皇帝,金口玉言,口谕岂能随意更改?
他是一国之君不假,他可以随意定人生死也不假,可是他不是随心所欲的,在朝堂上,他依旧要受到右相李良才的掣肘,他为了南宫晴,屡屡与继后李琳儿,太后对抗,李家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
“你做事情能不能用用脑子!朕不会收回成命!紫萱既然有胆子说出,伺候过朕的话,这一辈子,她都得在宫里!死也得化作这宫里御花园的泥土!”
南宫晴想起紫萱的那双眼睛,猛然抬起头来,“皇上当初禁锢了姐姐一辈子,如今又来禁锢紫萱的吗?我用我的一辈子来换,还不能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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